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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这家店在镇上每到过节需要买香、纸钱什么的时候,纸扎店的生意就好得不行,压根儿没想过开纸扎店还会遇到这种邪乎事儿。
      直到出了这个事儿,生意一落千丈不说,老太太竟然死了。
      而那一天,寿衣上边的霉印子赫然就是一个手掌印。
      陈程听姥姥说过,做死人生意要是没点儿真本事,不说给人解决问题,还有可能给自己招惹一些可怕的东西。
      轻则生一场大病,重则毙命。
      做死人生意本意不该是赚钱,而是积阴德啊。

      听说,老太太死状凄惨,看着像是被人拧断了四肢,活活疼死的。表情可谓是痛苦万分,可是那对夫妻却说压根儿没听到一点儿声响,而老太太就睡他们隔壁……

      这会儿的天已经黑透,夜里的气温还是有些凉。
      陈程一路上安静地跟在姥姥身旁,还没进屋,刚好屋里有人也注意到刚到门口的姥姥,连忙从里边儿围了过来。
      “哎哟,老姨您来了。”这人脖子戴了根儿大金项链,身材微胖,嘴里还叼着小烟斗,声音不仅粗还哑,特别像是喉咙那里卡着痰似的,听得人喉咙特别难受。
      “我先看看。”姥姥没什么波动地说。
      “哎,行!”男人伸手朝屋里一摆。

      老太太的灵堂设在堂屋里,灵柩前的桌子上供奉着一张十二寸大小的黑白照片。桌上除了那张照片之外,还有几盘水果和两根儿白蜡,这会儿蜡烛已经烧了大半。
      陈程抿着嘴,视线一直定在堂屋正中的那口黑红色的杉木棺材。
      姥姥没再往前一步,站在供桌前盯着那黑红色的棺材眉头紧皱,姥姥的眼神像是要将那棺材盯出个洞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就在众人都不知道姥姥为什么这个表情的时候,姥姥开口说:“不对。”
      “啊?老姨,这,这哪里不对?”有人问。
      “棺材方向不对,”姥姥说,“棺材的大头得对着门。”
      刚说完,有人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指着棺材喊了起来,“诶,对啊!这棺材谁,谁他妈弄的,怎么是大头朝屋子里边儿了?”
      这时,陈程听到右手边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默默说了一句:“我就说奶奶的棺材不对劲,还没人信,啧。”
      陈程测过头,刚好和少年不屑的眼神对上,也就几秒,少年扯了扯嘴角,又偏过头去不再看她。
      “我说你这娃是怎么回事,不让你来你还非得来,来了又是张嘴乱说,小心一会儿你爸抽你!”少年旁边的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抬手朝少年后脑勺抽了一下,咬着牙骂。
      “哎呀你好烦!你再打我脑袋,我下次和你急!”少年一把拍开女人拉他胳膊的手,“反正你们从来不相信我说的。”
      说完他皱着脸转身跑了出去。

      “开棺。”
      陈程回神,皱了皱眉。
      姥姥‘开棺’两字刚说出来,屋子里的人顿时都围了过来,伸着脖子朝棺材看着。
      “这怎么就要开棺了?”
      “开棺?不太好吧,多不吉利啊。”
      “听说不能随便开棺的……”
      屋内的议论声越说越大声,陈程看了姥姥一眼,姥姥仍旧沉声说:“开!”
      更多的议论声被一声‘开’给压了下去,棺材被两个男人给掀开了盖儿。
      正在这时,陈程的视线突然受阻,她垫了垫脚,并且伸长脖子。
      只见那板儿刚被他俩抬起来,两人顿时就倒抽了一口凉气,手里的板子一下没拿稳,‘砰’地连着他俩的手指砸了下去,当场就给人砸得‘嗷’地叫了一声儿。
      因为棺材板儿又盖了回去,除了他俩其他人也还没来得急看清楚里边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好不容易把手指抽了出来,其中一人被吓得冷汗直冒,忙跑到姥姥身边哆嗦着声音说:“老姨,我妈,我妈她怎么是趴着的呀!这……”
      听到这话,众人也都是冷汗一冒。
      这时,之前那个抽了自己儿子一脑瓜子的女人连忙上前解释:“不对啊,我和大嫂给妈穿好之后,是平躺着放进去的,怎么可能是趴着的,我看看……”
      女人说着就要把板子推开,还得是棺材一头的另一男人连忙把她拉开,皱着眉说:“你就别添乱了,老姨让我们开棺,肯定是看出来棺材里出事儿了。”
      “对对对,”被吓得腿软的男人连忙附和了一声,“老姨,我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边儿上的人这会儿也议论纷纷,直到姥姥再次让人把棺材打开。
      这下子众人可算是看清楚了,里边儿穿着寿衣的杜老太太身上还盖着白底红布的盖面儿,乍一看还挺整齐的,可是原本该是仰面儿躺着的人,这会儿却变成了后脑勺朝上。
      不仅如此,原本是头的地方变成了脚,脚的地方却变成了头。
      陈程朝棺材看了一眼,虽然她也只能看到一半儿,可是心底还是忍不住的发毛。
      果不其然,还没等人问,姥姥就朝着棺材一侧走去,末了才说:“死人翻身。”
      这四个字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但是却让众人控制不住地浑身发冷。
      姥姥皱着眉盯着棺材里边儿的老太太看了一圈,也没理会女人在一边如同倒豆子一般地絮絮叨叨。
      “慧娟和大凤过来,把你妈的身体翻过来。”姥姥在边上皱着眉说。
      这事儿可不能让男人来做,男人身上阳气重,怕冲了老太太的魂儿。
      听到姥姥使唤,女人和另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大着胆子把老太太翻过身来,这不翻不要紧,一翻过来,胆子小的可能当场就给吓晕过去。
      被翻过来的老太太紧闭着两眼,眉头紧皱,干瘪的嘴唇向下弯着,明显是一张异常愤怒的表情。这一幕就连自诩已经胆子很大的陈程这会儿都给吓得一脑门儿冷汗。
      两个女人抽回来的两手控制不住地发抖,看着这无法解释的一幕都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这,这,”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这了好几个都没这出什么来,只哆嗦着嘴皮子看着姥姥。
      能让大老爷们儿给吓成这样儿,想必这个事应该是第一次见。
      “没事。”姥姥这会儿仍旧镇定地说,“给我拿两张纸钱来。”
      站在一旁的人连忙从桌上抽了也不知道几张纸钱递给姥姥。
      姥姥接过纸钱,从中抽了两张出来拿到蜡烛旁边想点燃。
      可是奇怪的是,姥姥刚把纸钱递到烛火上,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风,一下子就把燃得旺盛的火苗给吹得一歪,硬是偏着一个弧度没给正回来。
      姥姥也没说话,拿着纸钱又换了个角度放上去,众人看着那个火苗像是活了一般地躲着纸钱似的,就是不给点燃。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姥姥突然大声吼了一句,吓得屋子里的人都哆嗦了一下。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时之间整个屋子里静得可怕。
      也就是姥姥吼了这一声儿之后,头顶上的白炽灯倏地黑了下去,堂屋的门也像是被人从外边儿关上似的,怎么也拉不开。
      在农村里停灵这几天,灵堂里边儿是要抓一只公鸡拴在屋子的一角,据说是起叫魂的作用。原本只是时不时叫两声儿的公鸡这会儿突然像是受到惊吓似的‘咯咯咯……’地叫了起来。
      公鸡的翅膀剧烈扇动着,可是无论它怎么使劲儿都只能在原地打转,爪子把水泥地爪得嘎吱嘎吱的,听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最让人冷汗直冒的,是公鸡那伸长得超过了正常长度的脖子,活生生像是被人往上拉扯着。
      这会儿除了那瘆人的‘咯咯’声,屋里的人也都跟着惊叫起来,屋子里一时之间乱做一团。
      “我奶奶在扯鸡的脖子呢。”
      陈程猛地回头,之前那个气着跑出去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气定闲神地站在她身后,这一回头差点亲上。
      她冒着冷汗看着少年,她不明白,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淡定呢?
      “哎,我给你说个事儿,”少年像是在和她唠嗑,压低声音把脸凑得更近,“我天生阴阳眼,你信不信?”
      正在这时,屋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之前那阵‘咯咯咯……’的声音突然消失,堂屋再次陷入寂静。
      陈程咽了咽唾沫,少年看她的表情,竟然勾起嘴角冲她笑了一下,接着站直身体,不搭理她了。

      就着微弱的烛光,陈程正好看到公鸡脖子上的毛被薅掉了一圈,在那鸡皮之上隐隐还能看到一个发黑的手指印。
      这一刻,屋里众人都心照不宣地知道公鸡被掐死了。
      正在这时,窗外突然发出一阵巨响,吓得众人集体尖叫了一声,往窗户那里一看,妈呀!这窗户外边儿什么时候站满了乌鸦啊!那满窗户的乌鸦正瞪着猩红的眼珠子往里瞅着他们呢。
      紧接着便是剧烈的敲击时从窗外传来,这下子众人顿时感觉心脏都快他妈跳到嗓子眼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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