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先生》冷月死神

27、第 27 章

　　夜晚，狂风席卷着街边落叶，陈程站在旅馆窗边，看着摆满了小吃摊的街巷。
　　热腾腾的白气不断往上窜，她这里是二楼，正好能闻着味儿。
　　陈程收回视线，转身进浴室，开热水准备洗个热水澡，冲一冲这一路的疲惫。
　　不一会儿，热水从莲蓬头里喷出，一股温暖将陈程包裹，她仰着脸，紧闭着眼，整个人终于放松了下来。
　　她离开一个人出来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她没敢开机，怕有人打电话，很难解释，索性关机。
　　她刚抹上沐浴露，头顶突然传来咔哒一声，整个浴室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逐渐变凉的水滑过她的皮肤。
　　陈程抹了一把脸，缓缓睁开眼睛，抬手伸向边上挂着的浴巾，结果浴巾突然变成了一个披散着头发正瞪着眼睛朝她笑得小女孩儿，这猝不及防的一下让她缩回了手。
　　浴室里瞬间充满大大小小的尖利的笑声，陈程后退了一步，胸腔里传来闷雷的敲打声。
　　墙壁上开始大片大片的流血，稀里哗啦的，带着熏人的恶臭味儿。
　　不一会儿时间，整个浴室像是冷藏室一样，让人冷得直打抖。
　　墙面撕拉裂开一条缝，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四处抓挠着，紧接着是另一只手和脑袋……
　　在那个脑袋抬脸看向她的时候，陈程终于抬手，掌心朝着女鬼冲她抓过来的手，滋滋电流猛地窜出去……
　　女鬼像是没料到她能反抗，那只手正好和陈程的手对上，瞬间，女鬼仰头尖叫了一声，砰一下，化作了一团黑雾散去。
　　陈程收回手，一把扯过已经恢复正常的浴巾，迅速裹住身子。
　　陈程朝浴室外扫了一眼，外边儿也是漆黑一片，墙上的血液迅速消失之后，屋里的灯啪地亮了起来。
　　“……”
　　为了等这女鬼，她可是等了一天了。
　　陈程叹了口气，看了眼身上没冲完的泡沫，又重新打开莲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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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波了一天，陈程躺在床上，竟然还有些睡不着。
　　自从她回姥姥家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之后，她就孤身一人踏上了除鬼的道路，打听哪里有怪事，之后启程去找，网络上也查，只不过大多都是骗人而已。
　　也有真的，陈程第一次遇上就差点儿搁那儿了。因为她当时压根儿没反应过来，中了招，果然她还是太弱了。
　　她也记不太清自己是怎么解决的，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是挂在树上的……
　　可能，是老仙帮的她吧。
　　虽然，她并没有想过召老仙出来帮忙，就算她解决不了。
　　陈程在床上蜷缩成一个虾米的形状。
　　她也是从这几次才发现了点希望，每当消灭一只鬼，老仙的牌子就能黏上一点，这几次下来，她也才黏了一块儿，剩下的那么多，不知道还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弄完。
　　也许，她得干一票大的……

　　一夜过去，陈程倒也睡得比之前安稳，起床收拾好，陈程开门走了出去。
　　退房的时候，老板有些诧异地将陈程打量了一遍，接过她的钱又问：“昨晚上……没出什么怪事吧？”
　　陈程扯了扯嘴角：“没有。”
　　“哎！对吧，他们都造谣我这店里有鬼，可给我这生意害得哟……”老板左手往右手的手心里一锤，像是沉冤得雪一样，舒了口气。
　　又看她背着书包一副外出读书的样子，顿时也感叹了一声：“嗐，给你打个八折吧，这年头读书也不容易……”
　　陈程一时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只好杵在边上，等老板操作好把身份证还给她。

　　午饭陈程选了一家偏僻的饭馆，人很少，她随意点了菜，之后静静等着。
　　在这一段时间里，饭馆里不多的客人中其中一个类似于和尚打扮的中年男人朝她走来，男人之前坐的那一桌人则朝她这里议论着什么。
　　“阿弥陀佛，”男人穿着和尚服，可是头皮却冒了青茬，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恕于某唐突，刚才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这个镇上的人。”
　　他的话音刚落，几乎其他人也看了过来，之前那桌更是异常明显地伸长了脖子，有的脸上还带了莫名的笑。
　　“……”陈程抽了支筷子在右手把玩着，玩了两下，在于成再次开口之前，拇指抵住筷子中间一使劲儿，在众人的惊讶声里，陈程手里的那只筷子从中间断了开来。
　　她说：“有事？”
　　陌生人的搭讪，让陈程莫名烦躁。
　　这时，菜被老板端了上来。
　　于成站着没走，反而还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陈程端着碗的手一顿，抬眼看他：“你什么意思，我不认识你。”
　　她刚说完，于成再次冲她一笑，抬手在自己胸前作了个手势。
　　紧接着，陈程的脑子里竟然出现男人的声音。
　　“施主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
　　陈程这下真的有点诧异了。
　　“这里人多口杂，所以我只能以此方法，打扰了施主。”于成的嘴并没有张开，只是胸口那只手作了个决，“施主不必说话，若有疑问只需要在脑子里与我对话就好。”
　　陈程扫了眼周围的人，只好端起碗装作吃菜的样子。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你说错了，我不怕你。”陈程在脑子里回他。
　　这人说话说得像个古代人，有点神经兮兮的。
　　于成摇了摇头，眼睛微微眯起。
　　“我不是有意冒犯，只不过是想提醒施主一句，若只是路过，那就不要在这里停留太久，尽快在天黑之前离开吧。”于成说。
　　“我不知道施主为何而来，只不过我佛慈悲，总见不得人受难，所以过来劝几句，施主要是肯听，那就早些离开，这个镇里的邪祟，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要出来了……”于成说完这句话，终于起身走了回去。
　　而陈程嘴里塞着菜，一时忘了嚼，隐隐的，她听到从耳后传来一声声嬉笑，她回头，看了一眼没说话。
　　她再往那一桌看去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的打扮与正常人格格不入。
　　结账之后，陈程离开的时候，隐隐听到从身后传来的议论。
　　“她真的会离开？”
　　“咱们可不能让别的人插手，能吓走一个是一个。”
　　“他也是来这里赚那十万块的吗？”
　　“那姑娘看起来小小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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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程理了理帽子继续往前走，却并不准备离开这里。
　　不管那个假和尚说的真还是假，这里如果真有邪祟，那可不能走。

　　陈程选了一家离那群怪人稍微近一点的地方住下，拉开窗帘，静静等着夜幕的降临。
　　无聊之余，陈程从包里把画符的东西拿出来铺在桌上，提笔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还差点什么。
　　接着陈程下楼逛了会儿热闹的街道，终于，在一个巷子里找到了一家卖鸡鸭鹅的。
　　她挑了只公鸡，让割点鸡冠血，结果老板问她要不要帮忙现杀，陈程自然是连忙拒绝，老板眼神怀疑的看她，她也没多做解释。
　　回了屋，陈程把鸡冠血和朱砂调好，接着提笔开始画符……
　　时间过得很快，等陈程抬头的时候，外边儿已经黑了，她的肚子正打着鼓。
　　陈程将符收好，走到窗边往街道看了一眼，这一看她就有些震惊了。
　　因为这会儿的街道上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了，之前满街的吆喝声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可怕的宁静。
　　街巷里黑漆漆的，突然，风一刮，一张纸钱突然从陈程窗户那里飘过，陈程刚看清楚，接二连三的纸钱便飘满了街巷，紧接着一串类似诵经一样的东西从纸钱飘来的方向传来。
　　“……”
　　陈程伸手接住一张从她面前飘过的纸钱，眉头皱紧。
　　这时外边终于有了声音，砰的一声闷响，陈程看去的时候，街道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棺材，棺材由八个人抬着，速度十分慢，而且上边儿还坐着一个身穿白色丧服的人，分不出男女。
　　隔着老远，那首奇怪的歌谣竟然一字不落地进了陈程耳朵。
　　“新娘新娘上轿，新郎新郎下药，新娘喝下睡去，新郎提起大刀，从头到腿共七刀，啊呀呀，新娘醒来，新娘醒来……”
　　所有人突然停了下来，歌谣也戛然而止，一时之间，那群人竟然齐齐转过头来看着她。
　　那一瞬间，陈程终于知道那群人的怪异感是什么了，他们无论是装扮还是样子，都和纸扎店里的纸人一模一样。
　　纸人的脸上画了两个大红色的圆，剪出来的眼睛和嘴巴这会儿正冲她笑着。
　　下一瞬间，陈程眼前突然一黑，她赶忙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发现自己周围竟然变成了一个狭小的空间。
　　她往左右摸了摸，发现这个空间大小就好像……棺材一样！
　　这里面很黑，一点儿光亮也没有，她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把她弄到这里面来的。
　　陈程努力放缓自己的呼吸，耳朵微动。
　　几秒之后，陈程发现这里面好像真的是另外一个空间，其他的一点儿声音也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