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先生》冷月死神

18、第 18 章

　　她试探性的朝前又跨了一步，小僵尸果真往后一蹦，陈程收回脚，那货又蹦了回来。
　　嘿！脾气还挺大！
　　陈程磨了磨牙，两腿前前后后就伸了好几下。
　　“……太幼稚了……”陈程两手叉腰，后知后觉地停了下来。
　　小僵尸抱着鱼尾看着她，小嘴紧抿。
　　陈程弯着身子看向小僵尸，把那张符咒拿了出来，朝小僵尸递过去：“给你，还有，对不起。”
　　这张符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也是在她认真学了画符之后，她才明白过来，她之前画的那些符都是废的。所以当初她以为的靠符来控制小僵尸带她们回家，压根儿不是符的作用。
　　小僵尸歪了下脑袋，有些心动。
　　陈程不明白这货怎么梦里梦外对她这符这么执着。
　　“王久久。”陈程拿着符喊，“过来。”
　　这是她在梦里知道的名字，不管对不对吧，总之，也算有个称呼了。
　　王久久？
　　陆玖小小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他看着陈程手里拿着的黄色符咒，最终还是蹦了过去。
　　陈程等人到面前了，抬起他的下巴，把符咒给他又贴了上去。
　　嗯，这次画的这个比上次像样儿多了。
　　陈程给他整理了一下：“那什么，前几天打你那个，是个误会，是我老仙给我处理事儿呢，他可能以为你也是……就把你给打了，你就别记仇了啊，我道歉。”
　　说着她又从兜里掏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牛奶瓶，瓶子外边烫了两个大大的牛奶两字，几乎看不出来里面装着她偷摸着接的一点儿鱼血。
　　她给瓶子插上管，递给他拿着。
　　陆玖闻着瓶子里面那少得可怜的血的味道，果断地把鱼尾巴丢在地上，两手捧着瓶子，小嘴对着吸管就啜了起来。
　　陈程看他随着吮吸而一动一动的小脸，心里莫名有些痒，她其实不太喜欢小孩子，总感觉都是一群熊孩子，闹腾，还烦人。
　　可是王久久……不一样。
　　她一屁股坐在坎上，任由微冷的风吹乱她已经过长的刘海。
　　学着她的样子，陆玖也一屁股坐了下来。
　　陈程侧过脸看他，咧嘴笑了出来。
　　陈程从小没见过僵尸，她不知道别的僵尸是什么样的，她也不知道，小僵尸为什么会对她那么好。
　　突然，陈程眼眶逐渐睁大，有些不敢相信，她看着小僵尸，问他：“你，不会是把我当你妈了吧？”
　　她记得，在生物圈里，幼崽刚出生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活体生物，就会潜意识认为那是自己的亲人来着。
　　她拧起了眉，表情逐渐失控。
　　“……”陆玖看着她，嘴里的管子已经嗦不出什么味儿了，他还是无意识地嗦上两口。
　　他刚出来有一段时间了，可是由于被压制了太多年，所以思考问题得需要很长时间，并且很多东西他想不明白。
　　比如她现在说的话。
　　陈程一把捏住他还鼓动的腮帮子，拔掉吸管，想说些什么，可是发现手感尚好，只好又捏了捏。
　　“你到底……是谁呢？”陈程问。
　　为什么会在这么小的年纪就成了僵尸呢？
　　她的疑问无人应答，被风卷入不知名的远方，淡淡月光下，两人的影子靠在一起被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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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里，陈程还是照常在家里学习，看书，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开始跑厨房，每天晚上也要出去一趟，裹着风，怀里还攥紧了装在牛奶瓶里温热过的不知道又是什么动物的血。
　　因为姥姥最近都在家里，陈程胆子再大也不敢让姥姥知道她养僵尸，所以只能偷摸着。
　　来到洞口，陈程轻车熟路地走到了棺材前。
　　这里就是当初她们初遇的那个墓，这条路还是小僵尸带她走的，挺近。
　　反正她来这几次一个虫也没见到，再加上她现在胆子大，也不怕了。
　　可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这里面的四个角她都点了蜡烛，明晃晃的，那股子阴森倒也消散了许多。
　　她伸手敲了敲棺材板，等了两秒，棺材被推了一个小缝。
　　“……”陆玖一把将板子推开够自己出来，才伸手接过陈程手里递过来的牛奶瓶。
　　他的棺材里已经搁了好几个喝空的牛奶瓶了。
　　“赶紧喝，喝完咱们接着练习。”陈程拉过自己带来的凳子坐在边上说。
　　陆玖默不作声地自己把管子插了进去，张嘴衔着管儿看着陈程。
　　陈程则伸手薅了薅他及腰的头发，难掩羡慕。
　　她是真把他当一个人照顾了，还给带了洗发水洗头，基本闻不着那股霉味儿了。
　　长这么好看，怎么能邋遢呢！

　　随着陈程这段时间的精心照料，陆玖对于她说话的反应时间大大缩短，灵活度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这让陈程难免怀疑，这小东西难道是因为没东西吃才这么傻的吗？
　　嗐，看着还怪可怜的。
　　“明天隔壁好像要杀猪，我给你拿个盆接过来。”陈程说。
　　手心里的那颗脑袋微微点了点，陈程又是一乐。
　　虽然这山上应该有野鸡啊野兔什么的，可是她知道的，这孩子反射弧太长，等他准备动手，那些精得要命的玩意儿早就跑没影了。
　　“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陈程给他把瓶子从小手里夺过，往棺材里一丢，把人就给拉了出来。
　　她之前是搁了个箱子在棺材外边等着收集瓶子拿去消毒，结果她一走，这家伙就给藏到棺材里去了，估摸着晚上睡觉的时候再嗦两口吧，索性，陈程就由着他了。
　　把人拉到地上，陈程坐凳子上看：“走一遍我看看。”
　　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做一个事儿，就是教他走路，而不是蹦。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让他做这个，或许，她私心上还是想让他能伪装成一个正常人，至少，不用饿肚子。
　　在这之前，如果他有一点不对劲，陈程想，自己会是第一个解决他的吧。
　　所以她得变强。
　　陆玖闻言就抬腿动了起来，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哎不错不错，顺畅多了。”等他反反复复走了一会儿，陈程给他鼓掌，末了又看着他那仍旧木着的小脸提出不足，“就是，咱还是那个问题啊，同手同脚得改啊，人啊没有同手同脚的，这样走不快的……”
　　又是一通念叨之后，陈程掏出了书来，手里拿着一根树枝。
　　“你继续啊，我学法术了。”陈程说。
　　又走了一会儿，陆玖停下来等表扬，发现陈程没看他，他就蹦了一下。
　　“继续啊，你同手同脚的问题大着呢。”陈程头也不抬地说。
　　陆玖继续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蹦了一下，发现陈程没声，走两步又蹦一下，最后，等陈程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那小崽子又变成了最原始的样子。
　　“哎哎哎，你这怎么回事啊！叫你走路，你怎么就蹦回去了！”陈程走到他边上抬手就给他屁股抽了一下。虽然他可能也感受不了疼，但是这仪式感得有。
　　抽完她发现陆玖大大的眼睛正看着她，黑仁里还隐隐有些委屈的情绪在里面。
　　陈程心里咔哒一声，叹了口气。
　　“嗐，算了，你今天已经很棒了，是我没注意到，”她又给他薅了两下头发，“等我研究好了，就教你法术好不好。”
　　她不敢在这里练习那些专门对付邪祟的法术，她怕陆玖会受到影响，又想着他一点儿保命本事没有，她一不在就得饿肚子，所以她把她在楼上角落里找到的那本书带了过来，慢慢研究。
　　陆玖一下子将脸埋在陈程衣服上，一动不动。
　　陈程咧嘴笑了一下，这是在撒娇呢。
　　“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明天来给你带一盆满分。”陈程说。

　　回到家里，陈程偷摸着上了楼，突然间她发现自己右手指尖突然刺痛了一下，她连忙开灯看，发现自己的指甲盖儿黑了一点儿，像是有瘀血在里面。
　　“嘶……是不小心磕到了吗？”她记得以前和同学玩儿的时候也磕着过自己的指甲，然后就变黑了。
　　她皱了皱眉，看时间已经将近两点，她连忙脱了衣服关灯睡觉。
　　今晚她又做了一个和前几天晚上一模一样的梦，梦里算是黑雾缭绕，地上爬满了鳞片散发着怪异光芒的各种毒舌，还有很多她几乎叫不出名的动物，唯一相同的，就是它们的眼睛都散发着红光注视着她，渐渐的，她被不断涌来的蛇蝎淹没，黑雾中的那一轮微光也消失不在……

　　陈程坐起来抹了把汗，慢慢调理着紊乱的呼吸。
　　好一会儿，她才起床收拾，下楼梳洗。
　　这个梦她做了有一段时间，虽然她也奇怪为什么会一直做同一个梦，可是在她点香解梦却解了个乱七八糟之后，她就随性而过了。
　　“姥爷，姥姥今天出去了？”陈程端着洗脸盆问。
　　姥姥好不容易回来休息几天，可别又被人叫去看事儿了。
　　“呃？”没有回应。
　　陈程端着盆走到门口，发现在街道老远的地方传来猪的惨叫，听得人心惊。
　　“杀猪了？这么快！”陈程连忙端着盆又回去，赶紧收拾好，洗了一个姥爷不常用的铝盆拎着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