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先生》冷月死神

17、第 17 章

　　小僵尸倒飞出去，撞断了好几根一人粗的树，陈程看着都感觉疼。
　　啊！！！我在干嘛！！！
　　陈程在心底呐喊，想控制自己的手。
　　小僵尸再次爬起来的时候，头发已经散乱，额头上一直贴着的那张粗制滥造的符咒也已经不见，衣服破了好几块，可是却仍旧呆愣着黑眼珠子看着她，只不过这次却不再朝她蹦了。
　　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她。
　　陈程看着他那惨样，心里别说多心疼了。
　　“奇怪了，这小僵尸好像是个傻子……算了，早点把这娃带回去交差。”陈程听见自己说完，回到小孩儿身边将他拎起，快步朝林子外边走。

　　刚到院子，陈程就感觉浑身一软，差点趴在地上，院子里站了好几个人连忙过来扶她。
　　小孩儿被人接了过去，姥姥正从屋里走出来。
　　“回来了。”姥姥说。
　　陈程费力抬头看了一眼姥姥，脸颊微颤：“姥姥，我好累……”
　　她全身上下都累，像是负重跑了八百米一样，肌肉酸疼得厉害，而且脑子昏昏沉沉，和以前重感冒差不多，最直观的感受就是难受，哪哪儿都难受。
　　“没事，你第一次请仙，还能清醒着，很不错了，”姥姥摸了摸她的脸，替她扒开耷拉下来的头发，柔声说，“一会儿回去让你姥爷给你做好吃的，乖。”
　　陈程听完就感觉困，脑袋一垂，就睡了过去。

　　梦里，陈程来到了一片白雾之中，可见度不超过五米。她朝四周都看了一圈，发现基本分不清方向，她站着压根儿不敢乱走。
　　“哈哈哈哈哈哈……”一道尖利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女娃儿的身体还算不错，老子算是没选错人，就是得多加锻炼啊！”
　　陈程心脏一缩，还是看不见人在哪里。
　　那道声音过后，另一道温和的声音又说：“陈程，别害怕，以后有事，你叫我们一声就行，记住了。”
　　陈程知道这两道声音就是她每天供奉的黄仙和灰仙，于是她压下心底的害怕，抬手朝前方抱了抱拳，大声说：“记住了，今天谢老仙相助。”
　　“哈哈哈哈，不谢不谢，你自己多学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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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白雾褪去，老仙们的声音也早已消失，周围褪成了一片漆黑。
　　陈程站了会儿，发现自己还在这里，她有些疑惑，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她放轻脚步走过去……
　　小僵尸背靠着树坐在地上，两手搭在并拢的膝盖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呜呜咽咽的声音正从他身上传来。
　　陈程脚下一顿，她的脑子里还是这孩子被她暴打的画面，她心里难掩愧疚，朝他走过去。
　　“对不起啊，我，那会儿不是我……”陈程在他旁边蹲下，用手揉着他的头发，不敢看他。
　　突然，她感觉小僵尸转过身来一把抱住了她，脑袋埋在她的脖子处。
　　这个姿势多少让陈程提高了警惕，可是挂在她身上的小僵尸还委委屈屈抽泣着，她又想起之前那次误会，算了，反正这是梦里。
　　刚这么想，陈程感觉脖子就被他来了一口，她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全身就麻了。
　　“真的吗？”
　　一道低沉并且磁性的声音在陈程耳边响起，她睁大了双眼，僵着脖子看向正从自己脖子抬起头来的人：“你，你谁？”
　　小僵尸呢！
　　刚还在她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僵尸呢？那个糯米团子怎么一眨眼功夫变成了一个，一个……
　　陈程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个男人，只知道这人长得很好看，除了好看，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说。
　　不，重点是，这人他妈竟然裸着！
　　啊！！！
　　陈程闭了闭眼，下一秒她不得不睁开眼来，因为她的腰上还搭着他一只手，防止她倒下去。
　　男人一听她这问题，明明清冷寡欲的俊脸，瞬间就僵硬了。
　　“陆玖，王久玖。”他木着脸说。
　　陈程视线从男人轮廓鲜明的下颌角扫过形状好看的喉结，又来到肤色异常白嫩的胸膛，再往下……
　　陈程的下巴被挑起，她的视线也被聚在那张形状好看的薄唇上。
　　陈程张嘴：“王久久？……你是小僵尸？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咬我，打击？报复？”
　　男人抿嘴，看向她的眸色黑了一个度。
　　陈程感觉鼻子有些痒，没形象地耸了耸鼻子，男人好看的眉头拧起，拇指往她鼻间一抹，陈程瞥了一眼，大爷的，她竟然流鼻血了！
　　“那什么，有点上火……”陈程干巴巴地说。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流鼻血了，总不能是因为没见过男人的……那啥吧。
　　“你给我的符咒被你打没了，你得给我重新弄一张来。”男人说完，松开了她，任由她往后倒去……

　　再睁眼时，陈程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她抬手碰了碰鼻子，指尖的一抹红色映入眼帘，她随即坐起身来，往桌上抽了两张纸堵上，这才静下来。
　　“……”看来自己真的有些上火。
　　她往桌上一撇，上面搁了一个碗，里面还有一点人参的汤渣。
　　怪不得她上火……
　　她伸手捂住脸，发现自己脸蛋简直烫得厉害，回想起那个梦，她又叹了口气，感叹了一句：真他大爷的丢脸！

　　从楼上下来，姥爷连忙过来给她碰了碰额头，问她还难受不。
　　陈程拉了凳子坐着，摇头。
　　“姥爷，我饿了。”陈程说，“姥姥说你要给我做好吃的。”
　　姥爷笑了两声，揉揉她的脑袋：“嗐，还吃呢，你都睡了三天了，你想吃什么，给姥爷说，今晚上给你现弄。”
　　“啊？”陈程惊讶地看向姥爷，“我睡三天了？不可能吧。”
　　她明明才睡了一小会儿！
　　那个梦再怎么着，也用不了三天啊。
　　“你姥爷没骗你。”姥姥的声音从门边传来，“你要是再不醒，我估计你姥爷还得给你灌一碗他特制的人参汤下去。”
　　姥姥手里提了一筐鸡蛋，走到厨房放好，走出来给陈程简单检查了一遍。
　　“嗯，气色红润，比前几天好多了。”姥姥说。
　　“那可不，刚回来那天这丫头可吓死我了，你是不知道，你那小脸儿白得哟……”姥爷边说边比划，表情还非常生动，看得陈程咧着嘴跟着笑。
　　三人乐了好一会儿，姥爷才说：“时间不早了，老头子我要去准备晚饭了，程程啊，姥爷今晚弄鱼，你想吃汤还是炸的？”
　　“不吃汤，炸的吧。”程程说。
　　姥爷撑着桌子起身：“得嘞，姥爷做饭去咯，你们俩慢慢聊。”
　　“谢姥爷。”陈程又补了一句。
　　姥爷摆摆手进了厨房。
　　她转过脸，看着姥姥，发现姥姥叹了口气。
　　“姥，怎么了？”她问。
　　姥姥摸着她的脸，说：“孩子，你比姥姥厉害，你以后，绝对也比姥姥厉害。”
　　陈程张嘴，刚要说话，姥姥又说：“可是越厉害，也就意味着任务越重，姥姥心疼你，怕你吃不了苦……可是这条路，都不是你我能选的……”
　　陈程伸手附在姥姥手上，说：“姥，车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们过好现在就行。”
　　“姥，我想问一个问题。”陈程抬手比了个一，“为什么请仙后，我一点儿都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感觉跟个旁观者一样儿，我害怕。”
　　姥姥笑了一下，说：“傻孩子，不怕，老仙不会害你的。你不能控制是因为你还太弱了，只能交给老仙来处理，等你以后厉害了，那老仙只能助你，而不能控制你，懂吗？”
　　陈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两人聊完，她起身进厨房，想帮着姥爷煮个饭，结果发现那个煮饭的工具自己压根儿不知道怎么用，太原始了实在是。
　　于是她最后只能守在火坑旁边隔一会儿就添个柴什么的。
　　吃了晚饭，陈程跪在供桌面前闭着眼睛冥想，可是等她睁眼的时候，落在碗外的香灰乱得不成样子。
　　她用手指捻了捻，知道是因为自己心里不定，平时这香灰基本没有落出外边儿来的。
　　她想了想，还是上楼拿了衣服，打着手电就往外边走。
　　她来到一个田坎边上，离村庄不远，但也不近，才拿出一块儿生鱼尾，上边儿沾有血。
　　她又在鱼尾周围插了三根小棍，棍子由一根儿红线拴着，并没封口。
　　原本上边儿要串上铜板，可是她一时半会儿也没找到里面需要的铜板，将就吧。
　　这是陈程在楼上的一个小箱子里找到的书里边儿记录的招僵尸的法术，里边儿大多都是繁体字，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理解错，能不能行。
　　她点了一根香，往三角里一插，心里默念口诀，脑子里想着小僵尸的样子。
　　隔了一会儿，一阵风吹来，陈程低头一看，香被吹灭了，那块儿鱼尾巴也不翼而飞。
　　而随之而来的，是背着月光朝她蹦着过来的僵尸。
　　自己应该没招错吧……
　　陈程眯着眼往前瞅，心里一阵打鼓。
　　终于，小僵尸捧着鱼尾巴一脸呆滞的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也才松口气。
　　小僵尸离她还有三米远的距离就不再往前，停住不动。
　　陈程朝他走过去，结果这时她才发现异样。
　　她往前一步，小僵尸就往后蹦一步，一连几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三米远。
　　“……”陈程这会儿也回过味来，这小家伙在生她的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