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先生》冷月死神

13、第 13 章

　　越靠近，陈程越吃惊，因为她发现，这玩意儿会飞！
　　她仰着脑袋看着隔着三米多的高度，挂在她窗户那里不动的东西，她确定了，这玩意儿不是人。
　　她不知道这东西要干什么？
　　陈程索性走了出来，两手抱在胸前走到窗户底下，等着这玩意儿下来。
　　而且她的指间还夹了张符以防万一。
　　过了一会儿。
　　“……”不急，再等会儿。
　　又过了一会儿……
　　“呃……”再等一会儿。
　　又又过了一会儿之后，陈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冷到发抖了，那小东西才有动静，咔哒一声，像是把什么硬物放下，紧接着‘砰’一声，估计是撞到窗框上了。
　　陈程有些愣神……
　　等那东西准备下来的时候，陈程和他对视了一眼，她不由得瞳孔微缩。
　　小家伙的脑门儿上贴着一张让她异常眼熟并且歪歪扭扭的符，可能是被风吹得歪了点儿，他木着脸伸出小手把符给捋了捋，这才蹦了下来，站在陈程面前两米处。
　　“……”陈程感觉自己被这小僵尸的操作给萌到了！
　　不，不对，这小家伙明明贴了符，怎么还能有自己的思想呢？
　　她记得之前他应该是没有自己的意识的，叫干嘛就干嘛！
　　难道是她的符比较特殊，还有有效期这东西？
　　那她现在是不是得立刻再给贴一张上去……
　　陈程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点。
　　对了！他竟然穿了一套特别华贵的衣服，配上那张小脸，整个就跟有钱人家的小公子一样，可是那惨白的肤色和空洞的眼神告诉她，再好看他也不是活人。
　　她抬头看了看上边的窗户，又看了看小僵尸，问他：“你……找我有事儿？”
　　她实在是太好奇这小东西为什么要每天晚上偷摸着给她送东西了。
　　她实在是被萌到了，也不怕他会伤害她。
　　小僵尸仍旧木着脸，像是在发呆。
　　好一会儿，他突然蹦了一下，转身之后朝着窗户又蹦了一下。
　　“……”他是要去把东西收回去吗？是因为被当事人发现所以羞耻了吗？
　　陈程满脑子问号。
　　可是直到小僵尸跳下来，朝她伸出手的时候，她才发现，他是把东西拿下来方面给她。
　　这是一根白玉的发簪，不过并没有过多的坠饰，却并不让人觉得这簪子不好看。
　　“……”看着小僵尸摊着簪子的手，陈程感觉自己脑子里的某根弦它崩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摇头。
　　“我不能要，你之前放我这里的，我都放在桌箱里的，没动过。”陈程说，“无功不受禄，你别再给我这些东西了，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上去把东西拿下来还给你。”
　　小僵尸送的东西，无论是哪一样，肯定都是特别贵重的东西，她绝对不能要。
　　等她上楼把东西拿下来的时候，他果真乖乖站着被动，只不过那只平举着的小手已经收了回去。
　　看来，小僵尸能听懂她的意思。
　　这久好办了。
　　她把东西全部堆放在他的脚边，说：“都在这里了，你回去吧，别再送了。”
　　虽然她不知道小僵尸为什么要送给她，可是他好像不会说话，她注定是不知道了。
　　透过月色，陈程看着小僵尸投向她脚下的目光，竟然莫名有些发懵，她以为小僵尸是不知道怎么一下子把这堆东西带回去，并不知道他是在看她之前被咬伤的腿。
　　然后，他把目光移向陈程。
　　陈程嘴角抽搐了一下，替他想了个办法，好一会儿，她才说：“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揣兜里，你要是带不完，那明天再来一趟……”
　　于是，陈程说完就朝小僵尸走了几步，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抬手指着他的脑门儿说：“你不准动，等我给你弄好了你才准动。”
　　“急急如律令！”陈程把这句填上，才蹲下身捡起那些玩意儿开始往小僵尸身上塞。
　　“嘶……你这怎么没兜啊，一个都没有！”陈程在他的衣服上翻找好一会儿，发现几乎找不到地方塞东西，只好抬头问他：“你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带过来的啊？”
　　回答她的，只有小僵尸面无表情的小脸，以及无神的双眼。
　　“啊？”陈程一脸问号儿地看着他。
　　又过了一会儿，小僵尸突然张了张嘴，陈程一时不防，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阵寂静过后，两人保持着动作一动不动，好一会儿，陈程才反应过来。
　　“……哦，你是说你用嘴叼着来的？”陈程有些哭笑不得。
　　小僵尸的两只手缓慢抬起，手指动了动。
　　“手也能拿的，是吧。”
　　陈程点头表示了解，于是，她给小僵尸嘴里塞了一个比较好衔着的东西，手也只能各拿一个，因为他的手太小了，毕竟是个小孩儿。
　　“你胳肢窝能夹俩吗？”陈程问。
　　小僵尸自然是没回她。
　　“呃……那明天再来吧。”她说。
　　地上还剩三个，刚好够一天的。
　　等她说完，小僵尸再次陷入待机状态，看样子接收信号的功能很差啊。
　　好一会儿，小僵尸蹦着转了个身，走了。
　　“……”陈程看着逐渐模糊的身影，有些感慨。

　　第二天终于的时候，陈程正和姥爷在吃饭，一对母女突然就那么冲了进来，嘴里直嚷嚷着半仙在家没有，救救她的孩子。
　　陈程嘴里正塞着饭，姥爷起来招呼着人坐下，客气地问了人家要不要一起吃，结果人家救命心切，说她哪有什么心情吃，让姥爷把姥姥叫出来。
　　可是姥姥进城了呀，今天估计是回不来的。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我闺女，我闺女怎么办啊！”女人说着就嚎了起来，陈程默默地把菜都挪到面前来，免得一会儿她隔应。
　　“你说嘛，老婆子不在，但是她孙女在，”姥爷把视线往埋头苦吃的陈程身上一放，“她可是跟着她姥姥学了好多本事呢，你尽管放心就行。”
　　说着，姥爷又抽了大杆子烟出来。
　　“真的？”女人脸上一喜，看向陈程，“你真的会？”
　　陈程头也没抬地回她：“这个我不保证，你要说了我才知道我会不会，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陈程的态度并不怎么好，可是女人却像是找到救星一般，没在意什么态度问题，抓着她女儿的手就开始哭诉起来。
　　“害，我女儿小雪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可是她，她，”女人看了看坐在一旁抽着烟的姥爷，像是有什么难以开口的，又见陈程微皱的眉，想着陈程刚才那句话，她又忍下羞耻，压低声音说，“她不来姨妈！”
　　“不来姨妈那就是医院的问题，你怎么不带她去医院看？我可不懂医术。”陈程夹了块菜塞嘴里，又扒了口米饭。
　　“不是，医院我们去得还少吗？治了这么几年都不见效果，后来才碰上一个人告诉我，说来你这里试试看。”女人说一句脖子就往前伸一下，像是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陈程受不了，不着痕迹地挪动了一下位置。
　　“哦。”
　　陈程还是没太听懂女人的意思。
　　“那你女儿不来姨妈，是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她问。
　　女人再次禁了声，好几秒之后，她才说：“有！就是每个月啊，一到那几天她就流鼻血，止都止不住，而且一流就是四五天，简直和来月经一样儿的规律……”
　　“噗……”陈程差点将嘴里的饭喷出去，她急忙捂着嘴遮住尴尬，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我怀疑啊，我家闺女这姨妈，就是她这鼻血！可是这不对啊，谁家姨妈从鼻子里流的？”女人说着也是奇怪地看向自家闺女。
　　女人这一动作，让陈程和姥爷也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女孩儿。
　　“咳咳，”陈程放下筷子咳了两声，挺直腰板，冲女孩儿说，“你跟我来一下吧。”
　　又朝想要跟过来的女人说：“你不用过来，我怕影响到我。”
　　女人攥着手站着，倒也真的没跟过来。
　　陈程带着人进到小屋，屋内染着她之前点的香。她给女孩儿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喝口茶润润。”
　　女孩儿轻轻‘嗯’了一声，端着茶杯浅浅抿了一口。
　　陈程眼睛一直盯着女孩儿的动作，见她将茶杯放下之后，她才问：“你做了多久噩梦了。”
　　“……”女孩儿猛地抬眼看着陈程，十分惊讶，“你知道？”
　　陈程舔了舔口腔里几乎磨平的犬齿，朝她笑了一下：“猜的。”
　　“……哦。”女孩儿神色恢复之前无精打采的样子，两手放在膝盖仔细捏着。
　　“你……”陈程伸出右手食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写画画，“你来姨，流鼻血的时候，心脏有没有坠痛感。”
　　女孩儿抬起眼皮撇了她一眼，点头。
　　“那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女孩儿想了想，朝心口指了指。
　　桌上的水迹很快挥发，了无踪迹，陈程了然地点头，起身给她弄了碗安抚作用的符水，给女孩儿喝下去的。
　　之后她把香灰揪了点儿折在一张纸钱里，交给女孩儿说：“这个不能碰水，你回去放你枕头底下就行，放满七天。”
　　“……好，”女孩接过陈程手里的香灰包，走到门边又侧过脸说，“谢谢你。”
　　陈程两手背在身后，脸上挂着笑意目送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