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先生》冷月死神

12、第 12 章

　　陈程有些诧异：“你们回去了？昨天才来，今天就走了？”
　　虽然，她倒是希望她们早点离开，可是这么快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嗯，不是的，其实我们已经呆了三天了……”
　　……

　　挂了电话，陈程揉了揉发木的脑袋，坐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看着窗外。
　　她们竟然在那墓里困了一天，怪不得小僵尸要给她们吃鸡，原来是怕她们饿着。
　　想着这个，陈程终于掀开被子起床，洗漱好之后，点香。
　　她看着供桌上的牌子，想了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我想学真本事……”
　　这次的事儿让她有种无力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恐惧淹没。
　　她想反抗，可是她连怎么回事都不知道，要是姥姥在的话，肯定特别气定闲神，几下子就把事儿解决，然后回家。
　　她在团蒲上跪了很久，直到腿发麻，她才叹口气，准备起身。

　　姥爷今天做的菜很丰盛，他也不知道廖丹她们已经走了，还让陈程打电话叫人吃饭。
　　陈程给他解释完，又问：“姥姥什么时候回来啊。”
　　姥爷这次停下了筷子，看向她，问她：“程程啊，你这么想你姥啊。”说着又笑了一下，“你姥要是知道你这么想她，她肯定高兴得要死……唉，咱家程程啊，终于长大了，懂事了。”
　　姥爷这话让陈程心里挺不好受，她继续吃饭，准备一会儿再去看看姥姥给的书。
　　谁知姥爷又说：“你还记不记得，你妈带你来这儿的时候，你骂你姥姥是骗子，神棍？”
　　陈程捏着筷子没说话，那会儿她六岁，还是有点儿印象。
　　“姥爷没怪你，毕竟你那会儿小，不懂事儿。”姥爷放下碗，抽出一直拴在左边的大杆子烟，裹了烟放在烟斗里，点燃后将烟嘴搁嘴里，眼睛看向院子，“可是你姥姥苦啊，她有真本事，可是那会儿骗子当道，一条街上都摆着摊儿呢。像你姥姥这种越有本事的，一般就越不往外透露。”
　　“你还记得，你那年是为什么来这儿的吗？”姥爷抽了一口烟又问。
　　陈程摇头，这个她不记得。
　　“那年你高烧不止，你妈不顾反对，把你带回这里。你姥姥那会儿身体又不好，可是你是她亲孙女呀，她熬着夜的守你，我说我和你妈来守，给她换个班儿休息下，她不肯，说我看不懂情况怎么办，我说不就是按时给你煮药水擦身上吗，可是她说不是，没那么简单。”
　　姥爷陷入回忆，说一会儿又抽一口：“我那会儿也就只能帮你姥姥上山给你挖草药，煮那东西要注意火候，不能大也不能小，最后必须刚好装满一碗，我都不知道你姥姥是在哪里找到这条件这么苛刻的方法的，唉，最后啊，你姥姥一锅接一锅的熬，又一次次的给你洗，说是等你把身体的什么毒给排出来，就能好。”
　　“其实那会儿我和你妈都不抱希望了，可没想到，你还真好了，烧退了，还能跑能跳。”姥爷说，“可是你后来骂她神棍，骗人钱，真的伤了她的心啊，你姥姥给人看事儿除了必须的步骤，一般都不收人一分的啊。”
　　“我……”陈程想要辩解，结果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解释的。
　　她那会儿除了奶奶给她吹小风，说姥姥就和巷子里那些摆着摊子的老头老太太一个样，专门靠骗人赚钱，以后是要遭报应的。
　　可是没人告诉她，不是这样的，姥姥不是奶奶说的那样的，没人告诉她。
　　“害，算了，姥爷给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怎么样，姥爷只是觉得，你长大了，该知道这些的。”姥爷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姥姥为了你，真的不容易……”
　　陈程上楼的时候，姥爷还在抽，满屋子都是烟草味，她心里像是装了称托，特别重，特别沉。

　　第二天起床，陈程感觉自己差点醒不过来，她感觉自己脑子特别累，就像是备战高考那段时间，熬着夜的刷题，脑仁子特别特别疼。
　　她好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有人在教她什么东西，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她听不清楚，想让那些人说大声点，可是她说不出话来，那些人也只是自顾自地说着，直到天亮，她醒过来，出了一身的汗。

　　临近中午的时候，姥姥终于回来，还给她带了一件看起来挺不错的衣服，有俩兜，大小刚合适。
　　陈程换上衣服之后，按姥姥的要求点了三支香。
　　“你过来，姥姥考考你，”姥姥站在供桌前面，冲米碗里插着的香抬了抬下巴，“你从这个香能看出什么，寓意是好还是不好。”
　　陈程走近了些，盯着那三只已经烧了些许的香看了会儿说：“人忌三长两短，香忌讳两短一长。”
　　说着她看了姥姥一点，姥姥表情不变，等着她接着说。
　　“这香燃得平平稳稳，烟直立而上，并无阻碍，”陈程顿了顿，视线移到燃烧过后落在米碗里的香灰上，“可是这香灰，断得厉害，说明有遇到阻碍，即有阻碍又没有阻碍，说明，这个阻碍，要是小心一点的话，实为无碍。”
　　说完，陈程咽了咽唾沫，她有些发懵，她感觉刚才那些话，竟然不像是她说的，倒像是，有人借她的嘴说出来的一样。
　　可是当她再去看那香的时候，发现脑子里还是清清楚楚的。
　　姥姥盯着她看了会儿，好一会儿，才说：“好，说得好！”
　　突然被姥姥这么一夸，陈程有些高兴，嘴角刚扬起来，姥姥突然叫她跪下。
　　条件反射的，陈程跪了下去。
　　她震惊地看着姥姥。
　　“给老仙儿们磕三个头吧，说谢谢老仙。”姥姥说。
　　陈程虽然不太明白自己这怎么的就要谢谢老仙了，可她已经习惯了姥姥说什么就是什么，两手撑地就磕了三个，嘴里还喊了三声谢谢老仙。
　　“既然你已经得到老仙们的提点了，那今晚开始，姥姥就能教你真本事了。”姥姥说。
　　陈程感觉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她竟然看到姥姥笑了。
　　小僵尸的那个事儿，陈程没有告诉姥姥，可能是心软吧，总觉得，小僵尸帮过她，她不能恩将仇报。

　　连着几天，姥姥都在教她新的东西，第一天学的是卦象，坎，艮，震，巽，离，困，兑，乾八卦。第二天学了一掌之中的乾坤，这个很复杂，涉猎东西很多，都够得陈程背一段日子了。
　　每天都有新东西，陈程感觉姥姥像是在急着把这些都塞给她，可是她又不知道姥姥为什么这么忙着塞给她。
　　姥姥的白发比一般老人的都要白得快，这才半个月，姥姥几乎已经没有一根黑发了。
　　也就是才一周时间，姥姥说她已经没有新东西可以教了。
　　陈程端着本本有些不敢相信：“姥，可，可是我看你每次给人看事儿都不一样啊，那些我还没学呢。”
　　“你只要记住，万变不离其宗，遇到事情不要慌张，解决不了的，还有老仙们帮着你呢。”姥姥说。

　　后来的这段日子，姥姥变得很忙，常有人来找她，无论大事小事，姥姥都尽力的去帮，有时候一出去就是一天天。
　　姥爷还好，除了喜欢抽大杆子烟之外，最喜欢的就是去对面刘老头家门口和人摆着桌的下象棋，常常赢些小玩意儿回来。
　　而陈程，则每天专研天道人道，还有鬼道畜道什么的，将姥姥教的和书相结合来理解，倒是轻松了许多。
　　这天，陈程准备关窗睡觉，最近天气变冷了，开着窗容易感冒。
　　可是窗台再次被人放了东西，是一把匕首。
　　她拿起来看了一圈，发现这个匕首有些精致，鞘的外边雕刻了精美的图案，隐隐还能看到流光。
　　匕首的整体还是有些重量，可是她感觉刚刚好，不重也不至于太轻。
　　其实这情况她自己遇到好几次了，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姥爷给她搁在那儿送给她的，后来她问姥爷，结果姥爷压根儿不知道这回事。
　　可是等到晚上，又会有新的小东西出现，无一例外，都很精美。
　　而且大部分上边都镶有特别好看类似宝石一样的小石头。
　　最让她惊讶的是，前天晚上的那颗夜明珠一样的东西竟然真的能发光！亮度还不小。
　　她把匕首放回窗台，她决定今晚一定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二天晚上，陈程吃了晚饭，趁着天没亮，早早就出了门，裹着一件比较厚实的衣服蹲守在她的窗户外边的竹林里。
　　风很大，吹得陈程鼻头发僵，她都不敢动，直到鼻涕已经挂下来了，她才急忙用纸捏着擤了一下，眼睛则是一直盯着窗户没敢眨眼。
　　终于，正主来了，一蹦一蹦的朝她窗户那里蹦去。
　　天色已经擦黑，陈程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那个小人儿顶上有个天线似的小尖儿，这怕不是个天线宝宝？
　　陈程带着疑问，悄无声息地往窗口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