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先生》冷月死神

14、第 14 章

　　其实女孩儿这个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做噩梦，然后还有自己给自己的心理暗示，主要的，还是她的做噩梦的问题。
　　有时候，人要是一直处于害怕的状态，是会引起身体的各种激素紊乱的，这不，她这身体就认定了流鼻血就等于大姨妈了，每个月规律得很。
　　那个符包，是她天天供奉屯下的，通常烧得好的香落下的香灰，都有一定的安神作用，当然，只是这方面。

　　来到堂屋，就剩姥爷还在抽大杆子烟，只不过桌上已经收拾干净。
　　“你把手背着干嘛呢？”姥爷吧嗒吧嗒地抽着，看她站了会儿还背着个手，不免有些奇怪。
　　“哦，我，我就是怕人家发现我手抖，”陈程边说边把手甩了甩，等那股麻劲儿过了才揉着手心说，“想想还有些不可思议，我竟然一个人上的。”
　　她这是出师了吗？
　　姥爷见她这样子，喷出一大股子烟来，笑她。
　　“嗐，多大点事，你瞧瞧你姥年轻的时候，那阵意气风发的，不夸张的给你说，那会儿方圆百里的都知道你姥能着呢，都朝她竖大拇指……”
　　姥爷一说到姥姥以前的事儿，顿时眼睛都亮了。
　　她拉了根儿凳子坐到姥爷边上，两眼也放光。
　　“姥爷，姥姥年轻的时候有多厉害啊，你给我聊聊。”
　　姥爷抽着烟望着院子，哮天犬那只胖猫盘在门槛上睡着懒觉。
　　“你姥姥啊，年轻时候可厉害了……”
　　姥爷说，姥姥那会儿厉害，不仅能掐指算命，还能和那些妖魅斗法。斗法那事儿当时还闹得挺大的，听说房子都打塌了两三座，后来姥姥说那是一只百年道行的蟾蜍怪，姥姥那会儿年轻气盛，一下子就请了三个仙上的身，站在三米高的围墙上稳得跟个什么似的，一路上追着那个半人高的蟾蜍打，直打得它呱呱乱叫，连喊救命。
　　只不过，回家以后姥姥就晕过去了，大睡了三天才醒过来，醒过来后又想个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日子照样过，也没哪儿痛。
　　“你姥姥的传奇故事啊，多着呢，姥爷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了，下次吧，下次姥爷给你讲个精彩的。”姥爷的烟已经熄了，他收了烟杆，抹抹嘴，“我一会儿还要陪你袁叔来一局，时间也差不多了，姥爷先出去了。”
　　“哦，行。”陈程望着姥爷朝她摆摆手，“下次一定啊。”

　　陈程这次直接在屋子里等，窗口开着。
　　她还拿了两个苹果，自己啃一个，给那小家伙留一个。
　　算是礼尚往来吧。
　　她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了，差不多了。
　　果然，窗户‘砰’了一声，被撞得往右边咧了咧。陈程努力憋住没笑。
　　小僵尸两手扒着窗框，眼睛无情地看着陈程，手里的苹果。
　　“你要吃吗？”陈程冲他扬了扬，抬手往一旁指，“那个是你的。”
　　恍然间，她好像看见小僵尸眼睛亮了一下。
　　紧接着搞笑的一幕出现了，小僵尸努力伸手想把不远处的红彤彤的苹果扒拉过来，怎奈何手臂太短，怎么都碰不到。
　　“噗哈哈哈哈哈……”陈程笑疯了，捂着肚子坐在床边差点笑抽。
　　“嗬嗬嗬……”
　　突然，陈程听到一道奇怪的声音，她朝小僵尸看去，发现这小东西好像生气了！
　　他的眼睛这会儿已经发红了，小脸皱着，尖利的獠牙已经从半张的嘴唇探出。
　　刹那间，陈程连忙收了笑，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出，夹了一张束缚符。
　　然而，噗嗤一声，小僵尸朝苹果伸着的那只小手的指甲一下子变长，正好把苹果给戳了个对穿。
　　“……”陈程愣愣地看着小僵尸面容凶狠地将那颗可怜的苹果从指甲上抽了下来，指甲以肉眼可见的的速度恢复了正常。
　　紧接着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巴，一口朝苹果咬去……
　　“……”陈程感觉这一幕怎么看怎么不真实。
　　这兴师动众的，就为了吃个苹果？
　　她收了手里的符，走到他旁边，从抽屉里翻出那把匕首：“你牙还没收回去呢，咬个屁啊，松嘴。”
　　小僵尸抬眼看向陈程的那一瞬间，眼中红色褪去，只剩下寂静麻木的黑。
　　陈程伸手在他嘴边接过掉下来的苹果，开始切块儿。
　　“你能进来吗？别把我框给拽坏了。”陈程说。
　　这小僵尸都在那里吊了好一会儿了，都没想着进来，可能是怕吓着她吧。
　　小僵尸再次缓冲了一会儿，才动作迟缓地爬了进来。
　　“哎，我给你说啊，你别蹦啊，我这是木的，禁不住你蹦，”陈程给他说，又捏了一块儿刚好适合这小孩儿嘴巴大小的递到他嘴边，“喏，吃吧。”
　　之前墓里你给我吃鸡，这次出来我给你吃苹果。
　　在她的注视下，小僵尸用牙轻轻叼住那块儿苹果，头一仰，苹果顺利进嘴。
　　紧接着他又盯着陈程，两眼仍旧无神。
　　“哎！不是，”陈程差点上去给他掰开嘴看看他是不是直接就给咽了，“你，你嚼两下再吞啊，你这吃得没滋没味的……”
　　话刚说完，陈程看到小僵尸的腮帮子动了动，她松口气：“对了，就是这样，好……”
　　“嗬……tui……”
　　嚼了两下，小僵尸突然面无表情地张开嘴把被嚼得半碎的苹果吐了出来。
　　“……吃吗……”陈程坚强地把话补全。
　　小僵尸看着她，一动不动。
　　陈程看着地上的碎苹果，有些无力。
　　“那你不吃干嘛咬啊，太浪费了。”陈程几口将自己那个苹果啃完，果核一丢，看向小僵尸。
　　“算了，你还是拿了东西就离开吧，我一会儿要休息了。”陈程说。
　　她刚转身拉开抽屉，地板突然就震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了。
　　她顿时就猛地转身，声音加大了几分：“不是叫你别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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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僵尸以脸朝下的姿势砸在地上，并且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
　　陈程连忙走过去在他边上蹲下，探了探鼻息，没有。
　　哦，这是僵尸哦，没有呼吸是正常的。
　　陈程扶额，暗自感叹自己傻掉了。
　　这会儿小僵尸的双眼已经闭合，看样子真的关机了。
　　“……难道，那颗苹果有毒？”陈程拧着眉怀疑。
　　可是她也吃了，没事儿啊。
　　难道！
　　陈程将目光移到小僵尸的爪子，难道是被自己指甲的毒给毒死的？
　　好像，有点扯。
　　这屋子里空间不大，除了她的床，一个柜子，还有就是一个堆着杂货的角落了。
　　把这孩子抱到她费力腾出来的那小张简陋的床上，她这才想到一个问题，难道，这孩子是饿晕的？
　　不然他怎么连苹果都吃？
　　这不符合生物链逻辑啊！
　　……可是除了这个原因，她想不到别的了。
　　能把一只僵尸饿到晕厥，那得多少天不吃不喝啊。
　　她给他扯了扯被当做被子的小帕子，说不心软是假的。
　　嗐……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小僵尸仍旧闭着眼睛没有呼吸，并且浑身发凉。
　　嗯，体征正常，没有突变。
　　陈程下楼的时候，姥爷已经出去了，陈程进厨房翻翻找找，就找了一块儿猪肉，而且还是七分肥，三分瘦的。
　　她看着猪肉，有些傻眼。
　　不知道这块儿肉能不能给他嗦两口血味儿出来。
　　上楼的时候，她的手里还是提上了那块儿猪肉。
　　他要是一直不醒的话，就一直躺这儿了，到时候姥姥回来发现她养僵尸这个事儿怎么解释？
　　所以她必须得在姥姥回来之前给他弄走。

　　这坨猪肉很重，大概三斤多，她赶忙进屋把肉放在他旁边，手上朝猪肉往小僵尸鼻间扇着风。
　　“你闻到没有呀，肉，这是肉的味道，你快醒过来诶，醒过来吃肉了！新鲜的！”
　　没反应！
　　陈程叹了口气，哼哧哼哧又把肉赶忙拎了下去。
　　太难伺候了！
　　好在，下午的时候隔壁杀鸡，陈程当时端着碗就跑了过去，没一会儿，她就接了小半碗回来。
　　有人问她拿鸡血干嘛，那一丁点儿也不够吃啊，她头也没回地说：“喂猫。”
　　可怜哮天犬背了个祸。

　　端着碗到屋里边儿，陈程看着碗里的鸡血，又看看瘫着不动弹的小僵尸，感觉有些麻烦。
　　她难道要给他捏着嘴灌下去吗？
　　她怕流出来的浪费了。
　　想着，她用手指沾了一点，再往他嘴唇上抹了两下，静等一分钟。
　　小僵尸那精致挺翘的鼻子动了动，诶！有反应了！
　　陈程连忙又给他来了几下，渐渐的，小僵尸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什么，你自己喝，不准浪费。”陈程把碗往地上一搁，整个人连忙后退七八步，因为她看到这小僵尸的眼珠子又红了，不敢惹……
　　小僵尸耸动了几下鼻子，像个盲人一样开始四处摸索，终于，拿碗鸡血被他拿了起来。
　　完了之后，小僵尸在陈程的期待中，蹦了起来，从窗户那里又蹦了出去。
　　“……这出个门怎么搞得跟跳楼一样，怪吓人的……”陈程看着那个已经不太结实的窗户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