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先生》冷月死神

11、第 11 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程感觉脸上抽疼，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她迷迷糊糊睁眼，只见廖丹抬起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
　　“你终于醒了！”廖丹一把抱住陈程，“我还以为你死了，吓死我了。”
　　“……”陈程坐起身来，又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腮帮子，“你是不是想揍我很久了，使这么大劲儿。”
　　廖丹苦着脸摆手：“没，我就是吓坏了。”
　　陈程摆摆手，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她伸手扶住棺材站起来。
　　不动不知道，稍一动作她就感觉自己全身酸，痛，还有火辣的感觉，从四肢百骸传来，她低着头‘嘶’了一声，站着没动。
　　太痛了……
　　“怎么了？”廖丹已经抬脚出了棺材，看样子没什么大问题。
　　陈程抽着气地朝她抬手：“扶着我。”
　　刚站定，陈程就听见廖丹惊呼出声，吓得她浑身一抖。
　　“那里有个小孩儿……”廖丹惊讶地说。
　　小孩儿？
　　陈程扭头看过去，在她昏睡过去时看到的那个小孩儿一直就在这里面站着呢，悄无声息的。
　　他仍旧赤着身体，像是感觉不到这里面几乎冷得人起鸡皮疙瘩的温度，只定定地看着她们，不，是看着她，紧接着朝她抬起手。
　　陈程闭了闭眼，感觉有些尴尬，扯着廖丹往后退了一步，发现小孩儿没动，只不过手里抓着的那个东西又朝她递了递。
　　“这小孩儿，是不是要把那个东西给我们啊。”廖丹侧过脸对陈程说。
　　话刚说完，两人又被男孩儿惊人的操作吓得大叫一声。
　　可能是见两人一直不接，他歪了歪头，收回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嘴边一口就咬了下去，紧接着，她们才发现那东西还活着，之前没见它动，还以为是死物。
　　陈程仔细看了看，那个东西很像她们之前在山门见到的公鸡。
　　小男孩儿动作非常残暴，公鸡扑腾着翅膀，惨叫出声，可是挣扎了没一会儿，它就不动了。
　　他终于松嘴，嘴边，还有小小的胸膛，都是血。
　　他又朝她抬手，手里的死鸡一动不动。
　　“他，他不是人！”廖丹终于对小男孩儿下了定义。
　　“我们不接的话，他会不会一生气就咬死咱们两，”廖丹贴陈程贴得很紧，“陈程，我想回家……”
　　“没事，咱们先稳住，稳住他，再找机会溜出去。”陈程说，“我，我去把鸡拿过来。”
　　朝小孩儿走过去的时候，陈程脑子还在想，她的胆子是真的大。
　　她离孩子还有两三步的距离就停了下来，小孩儿还伸着手，她伸手去拿的时候手不由自主地抖动着，期间，小孩儿一直保持着没动。
　　拿到了！
　　陈程拎着死鸡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就感觉手背被一股冰凉覆盖。
　　她愣愣地将视线从死鸡身上移到手上，那是小孩儿的手。
　　恐惧让她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一时之间不敢动弹，而在她后边的廖丹视线受阻，不知道她现在被这小手给拉住了。
　　小孩儿的两只无光的眼睛还是盯着她，嘴唇上的血色让陈程浑身发凉，脑子里已经搅成一团。
　　突然，陈程脑子里灵光一闪，她缓了口气，另一只手偷摸着从口袋里摸出她之前塞回兜里的黄符，嘴里大喝一声‘定！’，同时动作迅速地把那张符咒往这小孩儿光溜的脑门上一贴。
　　小孩儿没动，好半天没动，陈程也好半天没敢动。
　　知道廖丹来把她拉开，她才惊讶地看向廖丹：“我成功了？”
　　廖丹也很诧异。
　　“你可以啊！”
　　陈程太兴奋了，之前她的符咒明明对那些虫子没有用的，这怎么对这小孩儿就有用了。
　　“不管了，有用就行！”陈程将那只鸡扔在地上，想了想，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其他手指扣向手心，“带我们出去。”
　　说完她感觉太简陋了，又补了一句。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陈程被廖丹扶着出来的时候，两人看着泛黄的枯叶，微冷的秋风，差点儿流下泪来。
　　陈程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感叹着她这活下来也太不容易了。
　　她把外套给那小孩儿套上了，有些长，刚好给人套到膝盖那里，不管他冷不冷，她心里得过得去。
　　这会儿天已经接近擦黑，陈程看着陌生的环境有些懵，廖丹就更不用说了，她的手机早就不知道丢哪儿去了，这下子连个手电筒都没了。
　　陈程有些不确定，小孩儿还定在她们面前，她想了想，说：“你能带我们回家吗。”
　　话音刚落，两人瞪圆了眼睛盯着小孩儿看，隔了好几秒，小孩儿终于动了，转了个方向，接着继续蹦着往前走。
　　“你有没有发现，这小孩儿走路的样子，特别像僵尸啊。”廖丹扶着陈程慢慢跟着小孩儿，压低声音说。
　　陈程点头，是很像。
　　可是小孩儿并没有抬着手蹦，也没有华贵的衣服，不注意看估计还以为是一个长相精致的普通小孩儿。
　　“他有獠牙！”廖丹又说，“指甲也是黑的，电视里就是这样的。”
　　陈程沉默了一会儿，听着前方传来规律的蹦跳声，说：“我不看电视。”
　　廖丹像是噎了一下，好一会儿又说：“这儿真的好可怕啊，你要不跟着我回去得了。”
　　“会回去的。”陈程说。

　　来到不知道是什么林子的边缘，往下看就能看到灯火通明的村落，两人松了口气。
　　陈程转身看着脑门上被她贴了符咒的小僵尸，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处理。
　　她的家就在下面，她不可能带着小僵尸回家，毕竟他没有伤害过她们，带回去被人发现了，她不知道村民们会不会把他抓去烧了。
　　可是把符咒摘下来的话，又怕他伤人，到时候自己还走不掉。
　　“你回去吧。”陈程对小僵尸说。
　　“你让他回去？”廖丹有些不理解，“他现在这么听你的话，你这是捡到一个宝啊！你要是不要，那就给我，你教我怎么控制他，我带他走。”
　　陈程皱着眉看她，要是让廖丹带走小僵尸，指不定捅多大篓子。
　　“不行。”陈程一口回绝。
　　“那你也不能让他回去啊，下次你上哪儿去找这么个帮手，再说了，就他这还傻不拉几的样子，估计回去也得被抓，你忍心？”廖丹说着戳了戳陈程的胸口，“你是怕被人发现他不是活人吧，你看人家长这么标志，你不会给他打扮打扮啊……”

　　思来想去，陈程最终带着决定让小僵尸回去，她们则转身回家。
　　刚进屋，陈程就被姥爷一把抱在怀里，姥爷哭啊，说是她要是找不回来了，他和姥姥可怎么给她爸妈交代。
　　除了沐星辰，其他几人也都在，各个萎靡不振，精神状态都很差，抱着跟逃难似的她俩也哭，说是吓死她们了。
　　等大家情绪差不多缓过来的时候，陈程才问姥爷，姥姥和沐星辰怎么没在。
　　众人七嘴八舌给她解释，说是沐星辰出去找她们了，估计一会儿就能回来。
　　姥爷也说，姥姥在他们出事那天就进城了，可能过几天才能回来，还不知道这个事儿。
　　陈程点点头，也好，反正她们已经平平安安回来了，没必要让姥姥也跟着担心。
　　想着，她又站起身走到姥爷面前蹲下，握住姥爷的手：“姥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姥爷眼眶红着，抬手摸着她的脑袋：“你这丫头，下次可不准这么虎了，再这样儿，下次姥爷可要抽你。”
　　“嗯！”陈程用力地点头，“姥爷对不起，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学姐！你们回来了！”
　　沐星辰惊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陈程刚一转头，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沐星辰急忙又把她松开，嘴里连声道歉。
　　“不好意思，我，我太激动了，学姐，对不起。”
　　众人难得的笑出声，脸上还挂着泪。
　　“你小子就是想占陈学姐的便宜，你别狡辩了！”里面一个男生说。
　　“人家就算是占便宜也是应该的，你不看看星辰这大半夜的还敢一个人上山找人，哪儿像你，啧啧啧……”
　　“就是，你别说你人生地不熟，人家星辰不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也不熟路……”
　　那人一开口，顿时就惹了几人不快，沐星辰无奈地看着她们，摇头叹气。
　　这几人都是斗嘴斗习惯了的，不搭理就成。

　　当晚，廖丹她们是去村里唯一一家旅店住的，因为陈程这里住不下。
　　等陈程醒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小腿那里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而桌上手机刚好振动起来。
　　“喂。”一出声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不成样子，她清了清嗓子，又重新应了一声，“喂。”
　　“喂，学姐，打扰到你休息了吗？”沐星辰温和的声音从电话传来。
　　陈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一串不认识的号码。
　　沐星辰什么时候有的她的号码？
　　“哦，没，我刚醒，咳咳……”她没忍住咳了两声。
　　“那学姐你多休息，廖学姐的手机丢了，所以叫我打电话给你说一声，我们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让你别担心了。”沐星辰说完，那边又传来一阵打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