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诀》赵忱

16、第十六章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四）

　　第十六章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四）
　　见我二人进来，众人起身迎了上来。大哥一把将我拉了过去，凤淼凑了上来，与大哥一同上下打量了我一翻，见我未受伤，便放下心来，正要说教说教我，就听到宝来客栈的掌柜苦兮兮地对穆玦说到。
　　“上神啊，这延续十几万年的浩劫终究是不会放过我们金华村的，你莫要再费心救我们了。刚刚西村传来消息，说百年前你为我们建造的地窖被山上的滚石砸塌了，不知又有多少村民遇难啊。我们越是逃避，惩戒越是厉害。算了吧，我等还是回到上面去，接受远古上神的惩罚吧！”说着，他抹了把眼泪，唤起其他村民欲要离开。
　　“等一下！”我推开将我围住的二人，叫停要离开的村民，“你们就未曾想过这或许不是惩戒吗？”
　　众人呆愣地看着我，仿佛我说的是天方夜谭。
　　我有些无奈，道:“我曾去往过西天，那里有处地方唤作河西走廊，与金华村地形相似，所发生的情形也一般无二。那里的人将此现象唤作‘峡谷地动’，故而我便猜想这金华村的浩劫或许是如此。”说完一大堆话，我喘了口大气。
　　宝来掌柜盯着我看，眼里充满了不相信，犹豫道:“这……可这风沙要在我们金华村持续整整三月啊！也却只有半夜要小上些许。”
　　“河西走廊山脉堪堪只有百里，而金华村却有数千里，况且两山之间间隔甚小，风沙自然要大上许多而时间甚长！”见我说得振振有词头头是道，便有些相信了。
　　宝来掌柜又道:“若是真如仙姑所言，那仙姑可有破解的法子？”
　　我一时沉默，低头仔细想当初河西走廊的布局情况，许久才开口道:“我犹记那里建房隔得甚远，说是为了减缓风速。如今建房只有等风沙过后了……”话音刚落，四周便响起村民的哀嚎声。
　　我看着愁眉苦脸的宝来掌柜，严肃地说道:“还有一个法子，便是效仿愚公，移山！”
　　语毕，传来村民倒吸声，静默片刻，像是炸开了锅，吵闹不停。
　　宝来掌柜脸皮骤白，抖动嘴唇，像是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道:“不可不可啊！这二山是我金华神山，怎可移动！仙姑这是叫我们遭受灭顶之灾啊！”
　　村名们听了宝来客栈的话，纷纷上前一步怒瞪着我。万年来受着四海八荒敬重，何时见过这等状况。我害怕得倒退一步。
　　“嘭”得一声，一红衣女子突然出现，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对着村民不满道:“不得对姑姑无理！你们简直放肆至极！”
　　我望着眼前场面，呆了半响，才结巴道:“东，东菱？你怎么在这儿！”
　　东菱回过头来，红着眼眶，中气十足地对我道:“姑姑！你的账东菱等会再给你算！”说完，又扭头对一干村名道:“你们可知我姑姑是谁！这四海八荒的见了姑姑也都要恭敬地叫上一声上神！岂是尔等无名小辈敢妄言的！”
　　看着东菱神气的样子莫名有种拼爹的错觉，心却暖暖的。
　　穆玦见场面不受控制，便出来打圆场，道:“诸位冷静一下！你们不信任她，难道连我也不相信了吗？”
　　听听听听，这都说的什么话！我瞪着穆玦的后脑勺，恨不得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更可气的是，村民们听了他的话，神色竟犹豫起来！
　　梵音看了半天的戏，莫约是觉得我被欺负的太惨，开口道:“不如这样吧，等风沙小些了，我与穆玦上神去寻了南北两山山神商榷此事，可好？”
　　一干人等皆看向宝来掌柜，他抹了把冷汗，扯着面皮笑呵呵道:“神君如此安排甚好，甚好！”
　　仔细商讨一翻，最后决定我与凤淼去北山寻山神商榷移山一事，穆玦与梵音则是去往南山。大哥与突然出现我罚她好生反思的东菱自是留在金华村，以防突发状况。
　　我与凤淼满山跑，几乎将整个山头翻了个地朝天，也没将山神唤出来。后来听梵音说，他与穆玦倒是轻松，抖抖脚山神便出来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应了移山之事。想来南山山神是个知礼数的好神仙。
　　我蹲在树下拔着草，破口大骂山神，“什么劳什子山神，简直放肆至极！再不出来我拔光山上的草，让你做个秃头破山神！”
　　“好了好了，莫要气了。这都找了一日了，也不见山神的影子，唤土地出来问问不就得了嘛。”凤淼口上说着莫要生气了，却亦是蹲了下来狠狠地拔草。
　　我拿起扇子在地上狠狠敲了两下，唤道:“土地出来土地出来！”
　　一股白烟从地上缕缕蹿起，土地老儿打着转从地上冒了出来，嘴里只求饶道:“上神莫要敲了！莫敲了！老身这把老骨头都要被敲碎了。”
　　我起身，指着土地鼻子道:“你这土地老儿也太失礼了！我与凤淼在这山头里跟个无头苍蝇一般寻了整整一日，也不见你出来同我们行礼！”
　　“他莫约是不想要这月的俸禄了！”凤淼接口道。
　　土地被我们逼的直冒冷汗，抬袖擦了把汗，低声下气道:“二位上神莫要生气莫要生气。小仙这就算算山神在哪儿。莫急莫急。”
　　我冷哼一声，道:“这还差不多。”
　　只见土地飞快地掐着手指头，嘴皮子也动的飞快。片刻他皱着眉头“呀”了一声，而后睁开眼睛。
　　我迎上去满脸期待道:“怎样了怎样了？”
　　土地磨磨唧唧，愁眉道:“这可难办了。”
　　“怎么了怎么了？”我凑脸过去，满是疑惑。
　　“上神啊……”土地吞吞吐吐，犹豫道。
　　我闭了闭眼，抬手一巴掌拍在土地脑袋上，咬牙道:“说！”
　　土地疼的嘶牙咧嘴，但说话到时顺畅许多，道:“这北山山神是个好色之徒，这个时候怕是不在山中，去了凡间烟花之地……”
　　像是想起什么，土地脸色酡红，扭捏道:“方才，方才小仙犹豫不说，是见了山神与一凡间女子翻雨覆雨。”
　　我嘴角微抽，上下打量土地一翻。我倒不曾想土地老儿模样，却有颗少男的心。
　　我轻咳两声，打散土地的肖想，道:“你只需告诉我们山神在凡间何处就行了。”
　　“噢，这个呀，山神便在凡界帝都，中原之地。”土地道。
　　我一时怔住，中原之地，凡界帝都，不就是万年前的京都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讲述的金华村的浩劫是以地理中的“狭管效应/峡谷效应”为基础的。当然啦，有些地方夸大了，有些地方是虚构的。各位看官莫要深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