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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盎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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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觉不是一个心性犹豫的人,即使是方才犹如魔怔一般的行径,即使在脑中清明后才察觉到自己在这肃穆的大殿里做了多么出格的事情,但他并不慌张,也不后悔。
庄严宝相,佛眼明明,让人心存敬畏,敬畏到愿意坦诚自己,恨不能拨开胸口的皮肉,掏出自己的心脏小心翼翼的捧到小姑娘面前,叫她瞧上一瞧,看上一看,满满当当刻满了她的名字。
他紧握住推搡在胸前的那一双小手,将人紧箍在胸前,虔诚的轻吻着她的侧脸,一啄一挪,喃喃细语:“好姑娘,我的好姑娘,喜欢你,太喜欢你了。”
卷耳动弹不得,他的触碰,他的亲吻,让她那种难耐感愈发的强烈,让她扭动着身子,仿佛摩挲着他的僧袍。
她小声的哼唧着,细细软软的,一声声如雪白的鹅羽,撩过他的心尖儿,拂来又拂去。
那是另一种别样的春意,是对一个男人最猛烈的酒,便是浅尝,都让人心醉,让人上头。
澄觉像是难以再控制自己的力气,只恨不能将人嵌进血肉之中。他忘了自己一身僧衣,她成了他的信仰,是他的观自在菩萨,是他新的信仰,让他伏低臣服。
他开始不满于浅吻,即使闭着眼,他依旧寻到了她的唇,那是旱地沙漠的唯一一汪清泉,解了他的渴,却又反噬出了一把火,引燃于心头,烧向男人的劣根。
他喜欢她轻轻的哼叫,虽然语不成掉,却好像声声都诉说了“喜欢”。于是他放过了那张小嘴,让她肆意的出声。
卷耳好像活了过来,她呼吸着像是混着香灰的空气,她难耐的哼着,出声了好像解了骨子里的痒,可渐渐的,感受到肩头的凉意后,她只觉得骨髓都着了火,钻了虫,让她的声线晕上了哑音,染上了春意。
“澄觉,澄觉,我好热,好难受啊~”
小猫不再拒绝心上人的怀抱,她像是被仙人抽了骨,剔了筋,她酥软成一捧温泉,躺在他的怀里。
澄觉魔障了,在他曾经仰望的神佛面前,他的双手根本不听从使唤,也可能他本就是遵循着心,他拆着这人世间最为尊贵的礼物,他剥开的同样也是自己的赤诚之心。
“不热了,不热了。”
便是在夜里,也掩盖不了美玉泛起的柔润的光,他哄着她,与世上每一个在红烛夜哄着新娘子的毛头小伙一样。
他的吻开始游移,空档的大殿里,软软娇娇的气声伴着回音,让人一听便如坠魔。
可那又怎样?
澄觉心里头不是没有清明之处,他当然感受的到从身后凝望自己的那一双黑白佛眼。
可那又怎样?
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更何况,那是他的温柔乡,他甘之若饴。
娇声渐渐转了调儿,竟真带着些悲戚,听得男人心口都抽着疼,他怜惜着抚着小姑娘发烫的脸颊。
“可真就这般不愿我碰你?”
他只当是她的抵触,力气上推拒不了,又只能不认命的唉叫。她的不愿,她的抵抗,指不定都是源自她心底里头那块不属于他名字的地方。那个地方放着的,或许就是离开的那个翩翩少年郎。
他想起了自己前半夜的荒唐梦,荒唐的让人心揪的噩梦。
他的话里话外是他自己都能嗅到的酸腐味,虽然是问她的话,却自己开口不停,根本不留人说话的余地,仿佛就生怕那张红彤彤的小嘴说出什么让人心泛酸水的话来。
“我不好吗?不是说心悦我的紧吗?可是之前诓骗我来着?”
他勾着嘴角,露着牙,是紧盯猎物的眼神,咬了一口小嘴,颇带狠劲儿。
卷耳吃痛叫唤了一声,哪儿能想到往常温润的小和尚突然这般对自己。一双圆眼立马泛了盈盈水光,红了一圈,委屈的蹙着两道细弯眉。
“我作何咬我?我又何曾诓你呢?”小姑娘第一次打心眼儿里觉得以往男人的明理沉静不过都是假象,方才那污蔑她的样子甚至称得上是无理取闹。
澄觉因着猜忌的心,心里头夹杂着妒火。可他却也当真是见不得姑娘家那委屈的样子,便又安抚似的啄了她一口。
“实在是这处好吃的很,叫我馋的紧。”
卷耳在人间待久了,之前又因着绛朱的关系,早不再是从前那个啥都不懂的小猫崽,
惯是正经的男人今夜跟被妖精夺舍了似的胡乱说话,叫她听了都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今儿这是怎么了,怎说这些浑话?”卷耳撇过头去,根本不愿瞧他这少见的疯样儿。
“怕是疯了、痴了、傻了。谁叫我遇见你这小猫仙,毁我修行、乱我神志。”
女儿家因着自己而表的娇羞,天底下怕是没有一个男人不爱看的。
越躲,便越想捉。
越扭,就越是捏着那尖尖的下巴将人转过来,要看将那绯红的桃花面看个明明白白才好。
卷耳躲不过,对上近乎如炽火一般灼热的目光,她硬撑着不知哪儿来的底气,出言反驳。
“我是灵狸,且也没那通天的本事能毁人修为。哪个晓得你口中的仙猫是谁呢?”末了生怕这话又叫澄觉辩驳了去,便又小声补上了一句,“你这才念了多久的经,哪儿来的破道行,臭和尚。”
“怎的还说起我的不是来?”澄觉被她厉害的小嘴怼的不知从何说起,便干脆不再多言。
春夜短暂,如梦一般,竟已是疯魔一般再这佛殿里如此不顾一切做了出羞人的行径来,便干脆也自欺欺人了去,怎肯浪费丁点儿时光。
食指勾着她散在肩头的发缕,状似无意的扫过她凸显的锁骨,哪想到这小狸反应出乎意料的大,整个人的颤了起来不说,细腰扭着,靡靡哼声。
他心道好在自己知晓她的底细,若是叫那些糊涂老道瞧了去,只怕将她当成蛇妖收了去。
“小仙狸这是怎了,可是身子难受的紧?”他吻轻柔的闻着她的眉心,点过鼻尖,再往下,最贴身的感受着她每一次颤栗。
“澄觉,我难受死了,好热好痒啊!”卷耳痛苦的很,将方才调.情般的辩驳抛掷脑后,脑子又开始一片混沌。这两日那种躁热与痛痒在眼下似是到达了极限,让她不管不顾的将本就被坏心眼儿的人扯送的衣襟散了个彻底。
赤色细绳缠玉颈,嫣红方寸掩玉峰。
黑夜中那难以辨清的红印的澄觉眼白处都浮上了血丝。
这梦太过猛烈,他不敢摊手,哑着嗓,循循善诱。
“当真这般难受?可是吃坏了啥?”他问她,目光晦涩也凶狠。
“不曾不曾,这两天都是这般,又乏又燥,夜里总得叫两声才舒缓点。”
卷耳摇晃着,明明只是摇头答他,可伸个身子却不受控的晃着,晃的澄觉只觉着心口涌上血,直冒鼻腔。
这话音刚落,也不知是在远处哪儿藏着的小猫,许是叫卷耳也传了这怪毛病,紧也应景一般的叫了两声,只是那声瘆人的很,半点比不上自己怀中的小娇猫。
卷耳本就忍的难受,听着同类的叫声,只想跟着一起嚎两声的好,只是不知是不是人身的缘故,出口不成调不说,也没解得半分。
她热,和尚身上也热的很。
卷耳露出些微嫌弃的样子,又开始推搡起人来,小手也从男人手中挣脱,扭着手臂绕到身后,想解了那细绳,便是半点丝料都不肯沾,好凉快凉快。
虽然漆黑大殿里,从门口透进的月光不顶用,但卷耳一双金瞳却厉害的很。
但再是厉害也架不住没在脑袋后头长上一双,这背后的绳线就跟她做对似的,偏生就解不开,急的她竟是双眼都包不住那发烫的眼珠,随即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你帮我!快帮我解开!”她又急又窘。
澄觉怎会不依她,摊手摸索过去,滑过起伏处,根本不带思考了,用了一扯,断了个彻底。
束缚没了,但近乎没有缓解之意,卷耳变怪起眼前人来。
“离我远点,怪热的紧。”
澄觉也热,可越热,他却越是离不得她。
只是他并不心急,反而换了换方才急切的心,瞧着她胡乱扭动的样子,疑惑的很。
她今日本就反常,眼下更是娇媚的过了头,便是曾经她有心勾.引,都不曾如此烈艳。
佛殿大门敞开着,也不知打哪儿吹来的暖夜风,拂在面上,倒是让澄觉突然想到了什么。
再一深想,便是豁然开朗。
本想着仙家灵体应是与凡身不同的,只许是自家小灵狸的修为不够,野性为褪,竟还留着思春之恼。
这真真是他不知凡事的小姑娘,是春始从未绽过的小小桃苞,等人来观、来赏、来采。
他眼底的欲未褪,却也清楚的夹杂进无尽的怜惜。
澄觉又好似变回成僧人的样子,带着悲悯普渡的声线,却说着诱哄的话语。
“好卷耳,好仙娘,我知你难受的紧。”他朝她伸着手,“再靠近点儿,与我亲近亲近,我便替你疏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