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爱》修道君

12、早餐

　　由于这种“毛病”，在再次被她双腿吸引时，我脱口而出：“你天生就该是个艺术家！”她用疑惑的目光望向我，希望得到解答。这次我毫不避讳的望向她的双眼。“你美好的就像是艺术。”她仿佛受到了惊讶，一下子本就怪异的氛围更是让人无所适从。在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差点关不住某些秘密了。那次跟阡陌的坦诚就像打开潘多拉魔盒的一角，让里面的恶魔更加迫切的想要出来。如果我再坚持注视她一会儿，可能就不会错过她红起的耳根和她散在我脸侧温柔的目光，那样可能就不会让我们错过那么多，更不会有之后的事。
　　她膝盖上的伤势比手上的严重，我深恐一个顾全不周会让她身上留下伤疤。因此，即使她裸露的小脚会对我有种莫名的吸引，我也全神贯注于她伤口上的包扎。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哪怕刚刚氛围怪异，我也忍不住期待下次换药时间快些到来。
　　“唉，总算好了！要不是你包扎的技术不错，我的肚子可不会原谅你因为包扎伤口而让它饿到现在。”阡陌又开始“哀怨”的看着我。
　　“是是是，是我不好让你们久等了，等等早餐你随便点都算我的，只要你吃得下不浪费就成。”
　　“那必须的，我是谁？人称‘叶小胃王’是也！”瞧着她我是大爷我怕谁的表情，我们都笑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吧！”
　　“等等！梦凡脚不方便，你别着急啊！”萧潇看阡陌下一秒就要消失在门外的速度急忙制止她的毛躁。
　　“不用这么麻烦，你们去吃吧！”她再次拒绝。
　　“这样吧，我们吃完早餐后给你带一份，你看可以吗？”不想继续将时间耗费在不必要的“热情”和“谦让”之中，我提了个折中的方法。
　　就情况而言我的办法是目前最周全的办法，最终全票通过。

　　天气看起来很好，因为时间还早，太阳的温度也舒适的暖心。两侧是高大的绿色守卫，粗壮挺拔的身姿让我对它们产生一种敬畏和喜爱，就是它们为我们在炎炎夏日撑出一片阴凉。我们在斑驳的树影上行走，萧潇最先开口了。
　　“惜言，这些年你的变化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有吗？我怎么没感觉。”
　　“你以前的话里十句有九句是关于学习和作业的，剩下一句就是催作业了，若非必要你绝不与人交流。现在的你比以前开朗多了。恩~看着阳光大方，很吸引人哦！如果不是你不变的马尾和行事风格，以及对梦凡不改的在乎，我都不敢相信你是陈惜言。”
　　看她故作惊吓拍胸口的动作，我不禁笑道：“没这么夸张吧。以前我确实过于内向不擅交流，后来上了初中才明白，交流是人与人之间必不可少的相处方式。有些人就是因为不擅交流才会被误会，产生隔阂；有些情感就是因为缺少交流才会被舍弃，徒留遗憾。我不想这样，因此尝试改变自己。其实我现在也只是比以前好一些，还有很多地方是需要我学习的。”
　　“真的假的，惜言虽然话少了一些也没这么自闭吧！惜言，你不会有抑郁症吧！来，快来我的怀抱，让我好好抚慰你受伤的心灵，给你温暖。来，快来，投入我的怀抱。”阡陌一边说一边向我扑来，这表情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我一边躲避，一边向萧潇求救，不过在看到她让我自求多福的表情后我放弃了。
　　跟阡陌“闹腾”了一下之后，她终于不再耍宝消停下来。
　　在路上我和萧潇彼此交流了一下这几年的情况。不能不说这世界时刻会把人雕琢的“面目全非”。有的人可以出落得更加美好，有的人可以转变的愈加无情。有人常说善恶总在一念间，我却更相信早在善恶之前，很多事经过积淀已为善恶打下烙印。
　　因为叶梦凡突然受伤，我们两个老同学又被牵连在一起。之前由于军训时间紧凑，都没机会好好说会儿话。如今因为校园大，这段去往食堂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路途倒为我们营造了机会。相互坦然的交流，加之阡陌的插科打诨，我和萧潇六年的同学情谊不仅未曾被时间淡化，还更进一步。这样的认知让我很兴奋，我知道我与她又进一步了。
　　S大的伙食在该省是出名的。不少同学毕业时挥洒热泪只为纪念“衣带渐窄终不悔，为食增得人膘肥”的美好时光。等我们进入食堂看到的便是“人海”，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人多而不乱。虽然美食诱人的让人心慌，可是大家都保持该有的秩序和风度，毕竟因家业而饱受贵族思想毒害的人不在少数。
　　由于在等待过程中早已确定好想买的早点，我们很快结束了“采买”的重任。萧潇买的是精致的糕点，不难看出她对美食品相的追求。而阡陌倒很实在，什么看起来不错又管饱的就大方的买了下来。至于我则选择了平常的中式早餐，怕她不喜欢，我将其中几样格外诱人的西式糕点也打包了。
　　三个人里就阡陌最兴奋。想到阡陌拿着我的饭卡任性刷，我还是比较愤慨的。就算不花自己的钱很开心，也不用一直用那欠打的表情向我示威吧！不知该气该笑的我，在走到她边上的时候果断给了她一个“馒头”。
　　越过千山万水，终于在一个位置上落定。
　　“阡陌，你陪萧潇在这把早餐安心吃完吧！冷了的早餐吃了对胃不好，我先把早餐给她送过去，也好安心。”说完不等她们回答我就转身走了，我满脑子里只想着尽快将这份早餐送到她身边。
　　“哎，刚刚是谁说把早餐吃完再给梦凡带早餐的，现在就变了！”不放过任何机会调笑我的阡陌冲我的背影大声说到。
　　而萧潇则看着我远去的背影神色平静，不显一丝波动，过了一会儿呐呐道：“原来如此，果然是陈惜言。”

　　在回程的路上我一直反复推敲该怎么对她开口，可是一直到她寝室门口，我也想不出答案。一边怨怪自己嘴笨，另一边想自己这辈子大概真栽在她手里了。为了不麻烦她在我们回来时开门，我们走时门只虚掩。敲了敲门示意，我推门进入，发现她正在绘画。
　　窗外的风掠起她耳际的一缕秀发，加上她认真的神情，意料之中的迷人。这让我想起小学时她在窗外的落寞侧脸，让我想起她帮我完成美术作业时流露的温柔神色，让我想起她写作业时的专注目光，没人知道看过她这么多样子的我，会再次因为她的侧脸而止不住的心悸。
　　她很快反应过来，慌乱地将画本收好。“你..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早餐吃完了？萧潇和阡陌呢？怎么没跟你一块？”问完这么多，她可能意识到这样显得欲盖弥彰，很快从慌乱的状态调整过来，安然的看着我，等我回答。
　　“没打扰到你吧？我先回来了，早餐凉了吃对胃不好。我有机会跟你共进早餐吗？”看到她难得的慌乱，我忍不住想向她靠近。
　　“谢谢，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
　　我打断了她。“我们是朋友呀！我…难道不是吗？”
　　她愣愣的看着我，像是经过一番抗争，过了一会儿说：“是…一直都是。不是吗？”
　　明明在路上凉风袭面，为什么此刻我却觉得如此燥热？听到这个回答，为什么我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难得这个早上没有往常的闷热，我们在这个早上静静享受属于友人之间的谈话和早餐。我们相互关怀，共同感慨，好似一下子回归从前。唯一不同的是曾经主动提起话题的人由她换成了我。其实我们都在犹疑对方现在在自己心里的哪个位置，此刻的“美好”更像是一出虚构的童话。
　　“我和阡陌今天这么早来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事的，我还应该谢谢你才对。要不是你，我和萧潇还要为换药烦恼。”
　　“你另外的室友呢？今天怎么没看见她们？”
　　“她们昨夜便不在了，可能是跟…”
　　“嗯，辛亏她们不在，不然打扰她们的美梦，我就要良心不安了。”看她一脸犹豫，我故作轻松的样子，让她不为此为难。但从中不难看出她和另外两个室友的关系未必有我认为的那般好，为此我有了几分担忧。
　　“你先前看的是什么书，好像很不错，可以推荐给我吗？”
　　“我之前看的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米兰昆德拉的著作。”
　　“原来是它。这本是他作品中我最喜欢的。可能有的人会觉得枯燥，但细细读来会发现他的视角很脱俗，深刻的揭露和批判了当时那个时代存在的一样东西——‘媚俗’。其实它一直都在，如今依旧。给我感受最深的就是书中展现的生命的轻重，它让我第一次体会到轻的可怕。”
　　“如果让你选，你会选择轻还是重？”
　　“我会选择重。”
　　“为什么？”
　　“因为这样我就不会被台风刮走。嗯，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允许你抱住我等待救援。”
　　她笑了。

　　她不会知道某种程度上她是我的托马斯，可我不愿做特蕾莎。
　　我想做她生命里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