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区》白马上邪

11、第 11 章

　　第五区 （11）
　　“顾先生平时都喜欢看些什么书？”许志远随手翻了翻眼前的书籍。
　　“都是随便看的。”
　　顾铭向店员招了招手，店员好似了解他的动作：“我们店里新来的那批书要明天才到，顾先生先随便逛逛看看，或者有想要的书单写一下，我让他们给你带。”
　　顾铭说道：“暂时还想不起来要什么，新书我有空了再来看。你先去忙吧。”
　　“好咧。”店员咧着一口白牙，又跑回别的书架旁整理书籍。
　　许志远道：“我们今天来的还真不巧。”
　　顾铭不赞同道：“哪有什么事情都凑巧，若真是如此，巧合一词将会泯然平庸，没了那层惊喜。”
　　许志远道：“你很喜欢惊喜？”
　　顾铭拿起一本书低头翻看：“有总比没有的好。”
　　“说的是书？”
　　顾铭晃了晃手里的书道：“现在说的就是书。”
　　结了账二人从书店走出，夕阳西下，白的云朵披上霞光，眼前罩上红纱，影子被拉长，许志远望着落幕的阳光问顾铭：“你在这里是怎么长大的？”
　　顾铭怔愣一瞬，答道：“就是很平常的长大。”
　　“家人呢？”
　　“没有家人，是第五区一个高官把我养大的。”
　　“那还好，”许志远像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的表情没有很轻松，“至少不会漂泊无依。”
　　顾铭露出一丝苦笑：“寄人篱下并不会好受多少。”
　　许志远站定，直到顾铭也停住对他露出疑惑的表情才说道：“他们虐待你了？”
　　顾铭赶忙解释道：“那倒不是，他们都对我很好。但总归不是自己家，与他们相处总有一层膜，不想被讨厌就只能小心翼翼地活着。”
　　许志远不能理解他的这种心思：“我和我的家人相处也一般，我从不刻意讨他们的喜欢。”
　　“那不一样，那怎么会一样。你没有站在我的角度看问题，你是不会理解的。”
　　许志远耸了耸肩膀说道：“不过你现在挺好的，以后那些问题都不用再考虑。”
　　顾铭垂下眼睛，低声道：“或许吧。天色不早了，我想夏先生那边已经有个结果了。”
　　“急什么，我可不想回去看他一脸锅灰色脸。”
　　“希望他别太急。”
　　许志远说道：“你那明明是奢望，他那种人，就是太急。”
　　顾铭但笑不语。

　　夏禾简直快要气炸了，他真想把手中的酒杯砸在那些人脸上，看看厚厚的肥肉能不能被碎片戳破，像是气球一般在大厅飞窜。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根本不了解这些人，而自己一开始就把底牌亮的太快，导致现在无谈判空间。虽然他们看上去惶惶恐恐，但夏禾能读的出他们的轻蔑和嘲笑，夏禾突然理解，有时暴力并非一无是处。正当他要出手时，大厅的门被打开，白敬安笑嘻嘻的脸出现在门口：“我实在太无聊了，听说夏禾你在这里就过来了。”夏禾将手放下来，不明白白敬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吴仁率先站起来，上前伸出手谄媚道：“你好，你好，我是吴仁，一介商人，早听说白上校的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一表人才。”
　　夏禾厌恶的看他一眼，吴仁注意到他的眼神，面色不变，心中冷哼一声，果然太年轻。
　　白敬安看看吴仁再看看夏禾，直接绕过那只手走向夏禾，这让夏禾的表情好了不少。
　　“夏禾，你们开会都快一整天了。所有人都不在，吃饭什么的都是我一个人。”
　　夏禾轻声呵斥道：“平时餐点也是送房间的。”
　　白敬安还是不依不饶：“整层就我一个人，无聊到在走廊里量步子，数着把自己都数晕了。”
　　夏禾小声道：“你来干嘛？”
　　白敬安故意提高声音道：“上面方案差不多定下来了，可你这里还没弄好。”
　　夏禾还是不明所以，而房间里的所有人都竖直耳朵听着。
　　白敬安故意压低声音，该听见的人让他听到：“武器运营急需负责人落实，就等你找些可靠的有众望的商人，可若你这里出了问题，计划就会搁浅，上面一直在催，我也很难办。”
　　夏禾一下明白了他的目的，说着他的话说：“算了，我会想上面交代的，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改日再请大家喝茶，告辞了。”
　　吴仁在被拒绝后仍是堆着笑脸，那些话让他起了小心思：“别别，夏先生，吴先生，今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这样好了，就今天，我做东，在大厦里找个清净的地方该玩玩该吃吃，费用算我账上。”
　　夏禾装作犹豫的样子：“这恐怕…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你要是不去我这面子可过意不去。要去，一定要去。”
　　夏禾矜持着把眼光投向白敬安，白敬安立马道：“你去我就去。”
　　夏禾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对吴仁道：“那就劳你破费了。”
　　饭桌上吴仁一脸殷切地为他们点菜，天花乱坠的菜名令夏禾目不暇接，毕竟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能吃饱有力气才是王道。最严酷的训练里，野草连根带泥土他都吃过。夏禾看一眼埋头苦吃的白敬安一脸嫌弃，对服务员道：“所有菜里都别放姜和蒜。”
　　“还有青椒。”白敬安从一堆开胃菜里抬起头补充道，同时对夏禾眨了眨眼。夏禾无力道：“你吃慢点，别每次都那么急，先喝点水。”
　　白敬安听话放慢了吃的速度，握在手里的水愣是不喝一口。
　　“少喝点水，慢慢喝就不会呛到。”
　　白敬安这才一小口一小口喝起来。
　　吴仁观察一阵笑道：“两位负责人关系这么好，想来也是二区和四区的幸事。”
　　夏禾懒洋洋道：“幸事不敢当，我们五个区都签了和平协议，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有共同的目标。”
　　吴仁点头道：“可不是嘛，一区也为条约的签订费了很大心力，就是为了让我们团结。可谁想第五区的人这么顽劣，率先撕毁协议，看看这里满目疮痍，我真是痛心万分，只盼着战争早早结束啊。”说着真的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脸上的肉堆起来变成一坨一坨。
　　夏禾叹气道：“可不是嘛。”
　　吴仁见他没有下文，只得旁敲侧击：“上面就没有一些便捷的措施，只要我能帮上忙，让我倾家荡产也愿意。”
　　夏禾欲言又止，只是拍着吴仁的肩膀道：“有你这等赤心，真是一区之幸啊。”
　　吴仁认定里面一定有猫腻，舔着脸为夏禾和白敬安倒酒，举杯道：“我这等赤心，却不知往何处使，每思及此，痛苦万分，还请两位负责人指点一二。”
　　夏禾放下酒杯，面带难色，最终下定决心道：“吴老板只要老实做事就好，千万别有问题出现，到时吴老板那可真是…别忘了小弟。”
　　吴仁心里一下荡漾开水花，水花扑到脸上让肥肉横飞，颤动成笑：“岂敢岂敢，还请两位多多关照。”
　　夏禾忍住恶心，拉起还在吃的白敬安道：“我们不便久留，先告辞了。”
　　“那是，那是，两位下次再来，报我的名字，无论什么都报在我的账上。”
　　“多谢。”夏禾再也忍不住了，搂住白敬安的脖子将他拖了出去，留下啃一半的鸡腿对和他一样油腻的吴仁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