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区》白马上邪

10、第 10 章

　　第五区 （10）
　　奚后容查看近段时间两军交战资料，眉头紧缩：“对面的领头的是谁？”
　　吴泉翘着二郎腿只顾喝茶，下面的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奚后容查看一周，冷笑着向吴泉走去，一脚将他踢倒在地，脚踩在他的心口：“我问你对面领头的是谁，听不到吗？”
　　“你…”吴泉气的浑身发抖，在看到黑黢黢的枪口后闭上了嘴。
　　下面的人都被这一变故弄得不知所措，吴泉手下的秘书赶忙答道：“听说是新来的参考官，他们保密的太好了，我们还没查到那个人是谁。”
　　“废物。”奚后容一脚把吴泉踢开。秘书赶到吴泉身边将他扶起，吴泉指着奚后容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你给我等着，哼。”说完带着一大帮人离开作战室。
　　跟在奚后容身边的助手赵庆提醒道：“大小姐，我们这样一来就把他得罪了，以后的日子恐不好过。”
　　“怕什么，一区现在也是纸做的老虎，他一个吴泉能把我怎样。”
　　“是…是…那大小姐，你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奚后容看向被风吹乱的资料，脸色晦暗难明：“先把对面的身份给我弄清楚。”
　　“是。”
　　风将能吹乱的吹乱，绕着作战室仅剩的人打圈。奚后容用指尖摩挲着资料，默默道：“梦容…”

　　“易小姐，后方传来消息，敌方的负责人今天到了。”孙海炳把文件递给她。
　　易悔接过，刚一翻开奚后容的脸出现在她面前，易悔身体几不可见地颤动一下，又将文件合上递还给孙海炳。
　　孙海炳疑惑道：“你不看看吗？”
　　易悔露出惨白的微笑：“如果是她，我不用看。”
　　“你认识？”
　　易悔点头道：“我们曾经共享玩具和奶嘴。”
　　孙海炳过了半晌呐呐道：“我很抱歉。”
　　易悔大咧咧地拍拍他的肩膀道：“战争嘛，本来就这样。”
　　“现在有一个问题，如果对面真是她的话，我的作战方案需要调整，由你来负责。我们对彼此太熟悉了，你来我往拆招多少年，套路都很熟悉。”
　　孙海炳道：“我会尽快修改好的。”
　　“还有，”易悔继续道，“她最擅长的就是瓮中捉鳖，千万别给她这个机会，尽量分两部分分散。”
　　孙海炳道：“如果是那么熟悉的人，我们有没有可能…”
　　“不可能，”易悔斩钉截铁道，“她不是容易被说服的人，况且为第三区效力是她此生追求，和从前的我一样，而我不能再制造一场屠杀让她看清这一切。”
　　孙海炳脸色黯淡下来：“我知道了。”
　　易悔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们这么努力，就是不想有下一场屠杀的发生。海炳哥，我们都恨死了战争，可我们就在战争中挣脱不得。不是我们好战，而是我们被携卷入以野心为局的棋盘中。我们挣扎，不过是为了成为掌棋之人，从案板鱼肉跳跃为自由鸟兽。那些牺牲的人是我们前进的动力，忘记是最大的背叛。”
　　孙海炳挺起胸板：“你说得对，我们不是在大雨中奔跑的人，而是一边流泪一边奔跑的人。易小姐，谢谢你为第五区做的一切。”
　　“不，”易悔露出勉强的微笑，“我是在赎罪。”
　　孙海炳一时不知该安慰什么，笨拙地抓耳挠腮：“你也不用…当时你不过是被蒙蔽了…大家都不会怪你的。”
　　“错了就是错了，找借口是懦夫的行为。功是功，过是过，不可同一而语。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把大家叫过来，我们需要重新商谈计划。”

　　云霄天景的高级会所内，夏禾一脸痞子样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的高脚杯被他来回摇晃，红色的液体不断将杯壁染为浅红。地下坐着的人全是各区在镇江的大人物，他们虽然职位不高，却凭借不光彩的手段为自己的区贡献很多创收。在他们看来，第五区的人就像是韭菜，割一茬还有一茬，怎么也割不完，如果真的割完说不定也是大功一件。他们自有优越感，主权被侵占的又不是他们，第五区的人那么无能，根本就是劣等人，说不定只是刚刚踏入人的行列，他们只是让那些劣等人认清事实，全然不顾第五区曾与他们称兄道弟，共同谋求发展，不顾第五区人所创造的文明为他们提供多少便利，更一致遗忘他们用了多少卑劣的手段分列第五区，又投入多少暴力也不曾让那些站着活的人屈服。若说智慧，他们比第五区高明不了多少，但如果说长相，其他四个区大都肥光油面，多有喜感，自是第五区那些面黄肌瘦的人比不上的，他们只会让还有良知的人心有戚戚。不过还好，这个大厅里坐的胖人们，没有一个有良知，所以他们能对路上的瘦人视而不见，说不定还在心里洋洋得意：看，这里面还有我的功劳。他们自以为的优等，是站在粪土上对立于花丛人的鄙视。幸好幸好，他们看起来很配。
　　那些老油条也是不紧不慢地和夏禾耗着，谁都知道今天来干什么，但谁也不会让别人知道他知道。在这样一个为所欲为的地界中，所有人都被自以为的优等洗脑，礼义廉耻什么的还不如一笔钱实惠，所以在安镇大厦的五区负责处有不少被钱收买的眼线。他们都暗自笑看夏禾，心中嘲讽着他的单纯和蠢，有些甚至脑补出他有一天明白权和钱的好处，到时会以长者身份好好开导他一下收在麾下，就像前任负责人一样。
　　夏禾终于有了动作，和那些人比他终归是急了些，高脚杯被重重放在桌上：“各位老少爷们儿，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找大家来就是想让你们把手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给收了，别让第五区的人埋怨我们不是。”
　　吴仁说话了：“夏先生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见不得人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件事。”
　　夏禾看他一眼，吴仁是第一区的高层亲信，也数他在这里势力最广，云霄天景的大部分产业都是他的，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夏禾陪笑道：“我们毕竟与第五区签订了协议，我们最主要是来辅助第五区的发展，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还是收敛一点儿好。”
　　吴仁继续装糊涂：“这话我更听不懂了。如果你说赌命的事，我原先不知道，在我们第一区负责人来的第二天我才知道有这件事，赶忙就改了规则。底下的人不懂事，那些人我已经辞退了，除此之外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
　　夏禾有些阴郁，所有人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他也不指望第二区的人替他说话。商人，特别是只认钱的商人，比一枚炮弹杀伤力还大，也更残忍。一个是映入眼帘的血肉横飞，一个是从内到外的割裂划破，最终的结果一样——置人于死地。而前者会让你割肉流血，一无所有地死去。夏禾忍不住想毙了他们，硬生生给压下——这些人死了是一大麻烦，毕竟每个区很乐意他们的创收，他们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