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狐绫》小庄游梦

7、快脱衣服

　　一晃过了两日，红小妖闲暇无事，与两个婢女围在一起踢踢毽子。不可置否，其毽艺健佳，小小毽子似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随红小妖意。
　　被指令看管戒情的那一婢女，走上前来，畏畏缩缩，不敢抬头。
　　红小妖将毽子踢给另一婢女，转问道：“有什么情况，说。”
　　“禀二宫主，那和尚依旧不吃不饮，不言不语，奴婢怎么劝都没用。”婢女颤巍巍道，满身心疲惫，两日来她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前后险些没制止住戒情自杀两次。
　　“不是早教过你，他不吃你就喂给他吃。”红小妖气汹汹道。
　　“奴婢谨遵二宫主之意办事，可强喂了之后，那和尚便反扣喉咙，全吐了出来。”
　　“饭桶。”红小妖叱骂，随即朝地牢方向走去，婢女紧随其后。
　　戒情面目青肿，气息奄奄，然始终盘坐如磐石，双掌合十，诵经不断。
　　红小妖双手叉腰道：“臭和尚，倒是本小姐小瞧你的毅力。”
　　戒情睁开眼，有气无力道：“你若尚存一点良知之心，便一刀杀了我。”
　　红小妖似善心大发，道：“你这么想死，我便成全你。”
　　“阿弥陀佛，多谢。”戒情道，复闭上了眼，静静等待死亡来临，他想无非一掌被轰毙的简单。
　　“嘿，你竟然也会说谢字，没我想象中的死板，我欣赏你，我将赐你个快活死法。”红小妖邪邪一笑道。
　　“但求速死。”戒情平静道。
　　红小妖转身正对那婢女，命令道：“你，把衣服脱了，让他快活到死，他不快活到死，我先让你快活到死。”
　　婢女面若死灰，扑通下跪，声泪俱下，苦苦哀求道：“二宫主，还请饶过奴婢。”
　　“少他妈废话，不想死就给我脱，你难不成也想尝尝我的手段吗？”
　　戒语怒然道：“你究竟还有没有人心。”
　　“很抱歉，姑奶奶是一条蛇妖，蛇心倒有一颗，就是不知你所谓的人心是何物。”红小妖道，转叱婢女：“还不快脱。”
　　婢女来此有几个年头，深知红小妖手段，在性命与贞洁面前，她更畏惧残忍的死亡，用发软打颤的双腿强撑着站起来，悲哀哽咽着缓缓褪去了外裳。
　　戒情早紧闭双眼，加快了诵经语速。他全身无力，四肢难以行动，真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你快点脱。”看着婢女慢吞吞的动作，红小妖火急火燎。
　　“住手。”
　　婢女上身褪至仅剩一件红肚兜，正要解下背后结扣，此时从阶梯口传来一声威严止令。
　　婢女转视，如获一线生机喜悦，当即跪伏在地，凝噎祈怜道：“宫主，还请饶恕奴婢。”
　　“菩，菩萨！”却听闻戒情发出一声断续的颤唤，随即只见他转换身姿，跪倒向了红狐绫。
　　他是一个初次下山的修仙和尚，二十余年诚心静守于寺院殿堂。法音寺作为佛家得道修仙圣地，常讲佛授经于凡间寺院之间，但轻易非凡尘子弟可踏足。
　　戒情一生所见女子，十个手指头尚有余，心尘之间，最圣最净最美最善之人，非那尊白石雕筑而成的，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莫属。
　　她一尘白衣，言举慈悲，神情肃穆，体态高贵，步伐优雅，徐徐而至，美如梦境，恰似观音菩萨真身下凡。
　　虽则无莲花宝座，净瓶玉露，灵木枝柳，垂髫伺童，然其洁净之质，终开了戒情心扉，使其诚心悦拜。
　　戒情此举，惊吓红小妖不轻，她跳了起来，叫嚷道：“哇，疯了，疯了，这和尚疯了。”
　　红狐绫行至牢笼之外，驻脚转身而望，如此诧异情景，她也实属生平首见，难免有感奇特，多多凝视戒情。
　　“菩萨，小生唐慧衍，愿一生追随于您左右。”戒情诚服顿首道。
　　“姐，你好不像话，害疯了一个和尚，你罪过可大了，小心菩萨来治你的罪。”红小妖道。
　　“你住口，她就是菩萨，不许你对菩萨出言不逊。”唐慧衍斥向红小妖。
　　红狐绫看向那个婢女，道：“你起来穿好衣服出去吧。”
　　“谢宫主开恩！谢宫主开恩！”婢女千恩万谢，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抓着衣服慌慌张张跑出了去，生怕再被唤住之类的。
　　“今后不许在做这种事。”红狐绫向红小妖严令禁止。
　　“知道了啦。”狐小妖道，脖子微缩，吐了个舌头，全然没有个一本正经模样，很令人对其保证感到质疑。
　　红狐绫转视唐慧衍，道：“法音寺素来与我们无冤仇，把他放回去或者送还回牛魔老哥，让他自行处理。”
　　“哈，哪有这种道理，我和他的恩怨都还没了结呢。”红小妖不甘道，所谓恩怨，无非比比谁更倔和强。
　　“菩萨，我恳请您将我留下，让我追随您一生，做牛做马我都愿意。”唐慧衍奋力磕头道。
　　“小和尚，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是你们人类仙家口诛笔伐，人人欲得而诛之，将其千刀万剐的千年狐妖红狐绫，在我这里你怕是要辱没你们法音寺名声。”红狐绫冷冷冰冰道。
　　“您，您就是红狐绫！”唐慧衍骇然。
　　“正是，我今天不想开杀戒，你们法音寺向来也与我们无瓜葛，你走吧。”
　　“不，不，观音菩萨您一定是在骗我。他们跟我说，红狐绫是一只杀人不眨眼，形貌丑陋可怖的狐妖，您如此圣洁美丽，不可能是红狐绫。”唐慧衍激动反驳道，彻底颠倒在红狐绫的丽姿之下。
　　“姐，这个和尚绝对是疯了。”红小妖道。
　　“你走吧，我们这里一来无男性仆从，二来败坏你法音寺盛名的罪过也非我区区红狐绫所能担当。”红狐绫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不是这样的，观音菩萨怎么可能会是狐妖，杀人不眨眼的红狐绫怎么可能是这般圣洁。”唐慧衍真如疯了，自言自语。
　　“小妖，给他稍作治疗，然后把他送出去。”
　　“姐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哼。”红小妖闷闷不乐道。
　　红狐绫也未在言语，转身而去。
　　“疯和尚，算你运好，赶紧滚回你法音寺去，最好别在下山，下次让我遇到，定饶不了你。”红小妖道，随即给他重新接通了一身经脉，并唤来婢仆，撤掉酒肉，换来清水和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