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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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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追了上来,急切地说:“你别气,我往后不会再这样说了。”
我本就不想与他有太过瓜葛,如此甚好。
我是这样觉得的,可显然宫缺不是,他在我耳边不断地叨叨,那无赖的模样让人无奈。
我坐在梳妆台前,宫缺在我耳边求饶,那低声下气的话语让我想笑。
我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笑不出来,太久了,我竟忘了笑该是何模样。
为了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把全部精神都放在了宫缺身上,究竟为何,宫缺会突然这般纠缠不休。
我的沉默不语让宫缺抓狂,他想做一大堆事情来引起我的注意,当他从我手中抢走木梳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宫缺是不会那么容易被甩掉的。
宫缺看了下手中的木梳,扬起了笑脸,道:“我替你绾发好不好?”
我没有拒绝。
宫缺兴高采烈地用木梳小心翼翼地梳开我还带着湿气的头发,忽然,他一下子垮了脸。
“对不起……没有及时帮你弄干头发,原谅我……荷希。”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宫缺,在我面前,宫缺既不稳重也不谨慎,丝毫没有那一人斩百将的战神身影。
可是,意外地拨动我的心弦。
依旧如此,我一言不发,宫缺也不再说话,他手过之处,便有水汽腾起,他在用内力替我弄干头发。
头发干得很快,其实我知道,我的头发很长,我许久没有修剪过头发了,它长到了脚踝,现如今宫缺在地上放了一件不知从何处找来的衣衫,把我垂地的头发放了上去。
或许,宫缺的闪光点又多了,他很细心。
“荷希,你头发真好看。”
许是知道我不太爱理人,宫缺也不管我会不会回复他,自顾自地自言自语。
我从破旧的梳妆镜里看见他把我的头发挑起一绥,拿到鼻尖细细闻了闻,道:“好香。”
我自出生以来受尽纵容与追捧,后来立下累累功勋,那些人畏我敬我,导致我傲世轻物,最终因一人而一败涂地永不翻身。
那般桀骜不驯的我自无人敢对我做这样孟浪的动作。
可宫缺做了,做得这般理所当然。
我微微撇开头,那一缕头发从宫缺手中滑落,无形之中显示出了我的戒备与疏离。
宫缺也不在意我的动作,继续用木梳打理着我的头发,只见他随手从梳妆台上拿了一个簪子,那常年披散的长发被牢牢束住了,简单而又牢固地盘在我的头上,只余下一部分长发绾不住而随意披在身后。
面前的不少散发被宫缺用手指撵到了脸颊的两旁,我觉得宫缺的手很巧,他弄的束发恰好十分适合我。
懒散,清冷,隔绝于世。
“荷希,往后我都替你绾发。”
宫缺看着镜中的我,微笑着说了一句,顺手把我披在身后的头发顺了顺。
我本来不在意他说的话,宫缺的手不经意间却触碰到了我的后颈,那一瞬间我寒毛竖起,不知怎么地,我突然跃起,狠狠在宫缺的胸口上拍了一掌。
宫缺本来就对我没什么防备,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我狠拍一掌,他急速后退,却还是狠狠撞在柱子上,一口鲜血猛然喷涌而出,洒落在地。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掌,那个时候,我觉得有什么脱离掌控了。
原来,遗忘,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宫缺吐了那口血以后,一直低着头没有吭声,我心中稍有愧疚,看着他满身狼狈地敛着眼皮,我感受到了他的失望。
“宫缺……”
宫缺闻言浑身一抖,整个人无力地半倚着柱子滑落在地。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他的身边,当我蹲下的那一刻,宫缺整个人都倒入了我的怀中,我无奈,环抱着他挺拔的身躯,拉开了衣领一看,才发现他的胸口有一个乌黑的掌印。
我一惊,才知我刚刚那一掌用尽了全力,宫缺伤得很重,我的实力有多大我知道,如果不好好医治,一代战神就死在我的手上了。
“十六何在?”
照着宫缺刚才唤来十六的话,我大声地喊了一声,想着十六是宫缺的侍卫可能不会听我的话,当我想扶起宫缺时,门开了。
许是十六一开门就嗅到了血腥味,他一打开门就快步走了进来,蹲下看着虚弱的宫缺,着急地喊了一声王爷。
随即,他眼神凌厉如刀地瞪着我,怒气冲冲地说:“王爷怎么会受伤!是不是你害的!”
我瞄了他一眼,不欲理会他,转了转眼珠,想到宫缺担待不起,手一动就想把宫缺推出去。
缓过劲来的宫缺似是感觉到我想把他丢给十六,敏捷地伸手揽住了我的腰,道:“不得无礼!去找御医。”
“王爷!”十六似看仇敌一般盯着我,看来是对我十分警惕。
“快去!”
吼了一句以后,宫缺忽然就咳出了血丝,十六更加着急了,他眼中闪过挣扎,再次狠狠瞪了我一眼,不甘地应了一声后便急匆匆地去找御医了。
宫缺感知到十六已经走远,整个人都赖在我身上,双手死死揽住我的腰,喃喃念叨着我的名字。
荷希。
荷希。
荷希。
我感到宫缺的气息越来越弱,我的一掌拍在心脉旁,那霸道的掌力应该震到了心脉,如果不修复心脉,宫缺半刻钟后就可以去见阎王爷了。
我无意拍他一掌,本就不想要他性命,于是强行推开宫缺,让他曲腿而坐,掌对掌输送内力给他,助他修复心脉。
御医到时,宫缺的气息已经稳定了下来,只是他还是紧紧抱着我。
输送完内力后,我没有想到宫缺还有力气折腾,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被他死死缠住,根本脱不开身。
十六见拉不开宫缺,死死拧着他的眉,再次狠瞪我一眼,却不知该何动作。
我转念一想,让十六拉开了宫缺的一条手臂,宫缺感觉到了我的意图,在昏迷中,他的另一只手臂就像铁钳一样禁锢着我的腰,还越发越紧。
我无奈,感到腰间的骨头都要被宫缺给碾碎了,只能靠近他的耳朵,轻声道:“宫缺,我好痛,放开。”
没想到的是,我话一落,刚刚怎么都分不开的手臂就这么被十六给扯开了,而宫缺不甘不愿地被十六带来的人给抬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