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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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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眉毛不自觉地就皱起来了,这个真的是摄政王宫缺吗?传言中,他冷若冰霜嗜血成性……我再次摇了摇头。
谣言怎可信。
“要不要?”宫缺再次摇了摇手里的鞋子。
我感觉眉毛都要皱成一团了,忍了忍,冷声开口道:“放下。”
宫缺没有放下鞋子,突然间就笑出了声,温声道:“他们说你是哑巴,荷希。”
我稍不耐地瞧着他,不知何时,已经没人可以惹我不耐了,他是唯一一个,宫缺似是不想引起我的厌恶,蹲在我面前,向我挑了挑眉,示意我抬起脚来。
我不为所动,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虽不知宫缺为何要如此,可是我能感觉他有所图,宫缺想做那只黄鼠狼,而我却不想做那只面临被吞之入腹危险的鸡。
见我冷冷地看着他,宫缺的笑容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他勾起嘴唇,冷冷地自嘲一声,大概以前重来没有遇见过像我这样无视他的人。
“十六何在。”
他唤了一声,一个黑影破窗而入,须臾瞬间就立在宫缺身后,握拳半屈身体,唤了一声王爷。
宫缺放下我的鞋子,他叫黑影来不是为了教训不识好歹的我,而是让十六打了水顺便把椅子放到我的身后。
我无法理解宫缺的做法,只能警惕地看着十六的动作,十六没有多理会我,他尽职尽责地完成宫缺交给他的任务,完成以后直直站回了宫缺的身后。
宫缺恢复了刚刚温柔的模样,在水盘里洗干净了手,突然站起身来,没有理会我防备的动作,把我按到了椅子上,然后又蹲了下来,不由分说地握住我的脚掌,当着呆愣的十六面前,认真地用帕子把我的双脚擦了个干净。
我疑惑不解,哪怕他有所图谋,如此这般也做得太过了,若是他没有所图,他又为何要如此作贱自己。
“宫缺。”
我唤了他一声。
宫缺抬头看着我,眼中依旧是温和的笑意,道:“怎么了?”
“你这么做,所图什么?”
宫缺笑了笑,眼中满是真挚,就像是天上的骄阳。
他道。
“图你。”
“图我?”我的心中有苦涩蔓延,这一句话就像是笑话一般,直逗得我想昂天大笑,我盯着宫缺的眼睛,满是嘲讽地说:“一个歌姬吗?”
“你不是歌姬!”宫缺眼神一厉,直接反驳我的话,我看见他死死握住的拳头都暴起了青筋,那怒目圆睁的眼中布满了血丝。
他悲愤到了极致。
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明明才是第一次见面,不对,对于他来说是第二次见面,我才是第一次。
我一改对宫缺的嘲讽,对他稍加打量,难道他知道了我的过往?不对,以他威震八方的身份与震慑天下的权势怎么会对我往前的身份所图至此?
我收起了打量,对宫缺的态度留了个心眼,我的沉默不语令宫缺更加震怒,那震怒中带着无奈与怜惜。
怜惜?我微微眯了眯眼,低声而有肯定地道:“我是!”
那一瞬间宫缺的手指似乎想要扣入手掌般那样用力紧握,他的眼瞳就像暗黑色的漩涡,里面有挣扎,有不甘,亦有深刻的恨。
良久,他似乎完全压制了自己,那面临狂暴的疯狂被宫缺咬牙吞没,他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
微笑,温柔,恍若天人。
“饿了吗?”
宫缺要扯开刚刚的冷场我毫不意外,他在害怕,害怕我会继续纠缠下去,让他发狂。
既是知道宫缺可能会知道什么,我不欲与他再相处下去,宫缺凶名如同神话,当年六国结盟齐攻安平,安平满朝文武齐乱阵脚,而宫缺带领边关众兵将抵挡六国,阴谋阳谋武力镇压,无所不用其极,三年时间攻退六军,所向披靡。
后在阳城,宫缺以一人之力斩杀百位名将,大破六国的重重包围,从六国精心布置的鸿门宴内逃出生天,六国国君咬碎银牙,却不得不在宫缺的报复下俯首称臣。
从那以后,宫缺之名传遍天下,哪怕是黄口小儿也闻风丧胆。
我再次沉默不语,希望这样无趣的我能让宫缺失去耐心,继尔露出真面目或者将我斩杀。
宫缺看向我,我清楚地看见了他的呆愣,心一颤,我拧开了头,大概是因为看见了我的眼睛吧。
如同死井的眼睛,如同朽木的我。
宫缺见我实在如同历经沧桑的老人,他缓缓而又黯然地长叹一声,他摆了摆手,让十六去准备早饭了。
十六走了以后,宫缺目不转睛地定定瞧着我,那眼中流光溢彩,似我是他捧在手心里的明珠。
我站起身来,他早就替我穿好了鞋子,替我穿上鞋子时,别人眼中如嗜血魔鬼的宫缺温柔地不像话。
十六动作很快,半盏茶时间他就带着一些奴仆拿着丰富的早饭回来了。
宫缺去看了一眼,满意地笑了笑,他向十六点了点头,十六就带着那些奴仆出去了。
“荷希,过来。”
宫缺回头,向我招了招手,我看了一眼窗外,想也知道小麻雀是不会来给我送早饭了,思至此,我毫不犹豫向宫缺走去。
宫缺把那些早饭都摆得很整齐,我坐下椅子,看着小木桌上摆着的桃花糕,桃花糕做得很精致,看起来很有食欲。
宫缺一直看着我,见我不欲动筷子,就把一块桃花糕夹到了我碗里,道:“吃吧。”
我小心翼翼地夹起那桃花糕,咬了一口,桃花糕很香,很糯,很甜,可惜,不是我熟悉的味道,我把那只有小小缺口的桃花糕放下了。
宫缺皱了皱眉头,疑问地说:“味道不好吗?”
随之把那我咬过的桃花糕夹入了口中,我见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我知道,他是不喜桃花糕那甜腻的味道。
“不喜欢桃花糕就吃别的吧,没有喜欢的我就让厨房去做。”
我没有理会宫缺的意思,伸手就夹起一小小的包子塞入口中。
宫缺笑了。
“荷希,我既想要你说自己是歌姬时的嘲讽,这样的你不会像往前那样毫无生气,却又不想你说自己是歌姬。”
我眉头一拧,十分不耐,啪地一声把筷子放下,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似是见我这般果断的动作,宫缺慌了神,我听见了碗筷摔落在地的声音,随后是宫缺的脚步声跟随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