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天下之杀手》飞红一点

2、第二章 横生变故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一晃六年过去了。三个不同年龄的男孩女孩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快速奔跑着，放着风筝，开心之极。一代大儒秦照坤望着无忧无虑，欢快成长的可爱一对孩童，很是欣慰。可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悲凉感时时涌上他心头。他喃喃自语：“有瞻去的早，天妒英才，似远也……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让他去科考。”

　　“老爷切莫过于悲伤，逝者已去，子由、小晴他们都还小，全倚仗着您呢。”翠英看着秦照坤忧忧道，话虽如此，她可却早已泪眼模糊，不禁悲从中来。看着活蹦乱跳玩的正开心的周小晴，她又一次想起了华阳公主，周小晴长得越来越像她母亲了。而华阳公主得知驸马殉国，忧郁伤心成疾，在生下周小晴后不久便离世。

　　转眼又一年清明至，碧草茸茸遍四野，弥漫着花木生长的气息。秦照坤带着秦芷心、秦子由、周小晴三个孙子及仆人来到一座深山处上坟，拜祭完毕，他就让翠英带着几个小孩子先离开了。

　　“附马，华阳公主，你们的女儿周小晴冰雪聪明，天性善良，她现在无忧无虑，生活得很幸福。老师打算永远不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让她过普通人的生活，相信这也是你们所期望的。我儿有瞻膝下有一儿：秦子由，这孩子聪明伶俐、机智勇敢。子由比小晴年长四岁，他俩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老师作主，欲将小晴许配给子由，他们将来一定会幸福的，想必你们也会同意老师的做法，你们在九泉之下也定感欣慰。”秦照坤道完，就在坟前喝起酒来。虽然事隔已经七八年，可秦照坤从内心却依然还不能承受他的得意门生过早离世的事实。每念及此，他都会一阵阵的悸痛。加之对新朝廷的不满，许多时候，他都不愿苟活于世，支撑他继续活下去的就是这几个年幼的孙子乏人照顾教养。

　　秦子由的姐姐秦芷心年仅十四岁，可俨然已长成大姑娘了。秀若端庄，艳压桃李，青涩之容，总忍不住想多看她几眼。秦芷心读了会儿书，便躺在草地上享受丝丝和风与日光。远处隐约地传来吹打的喜庆之音，忽远忽近，似有似无，热闹气氛不知是哪家的喜事，在婚娶。

　　“都快到嫁人的年龄了，还这么懒洋洋的，当心没人要啊。”一旁的翠英斜睨着秦芷心打趣她道。

　　秦芷心听到这话，脸刷的红了：“翠姨，你就会取笑芷心。芷心这一辈子不嫁人，要陪着爷爷，弟弟妹妹，还有翠姨你，你们呀，休想把我赶走。”

　　“我们的芷心姑娘美若天仙，若是不嫁人，那将会是多么的可惜呀！”翠英见秦芷心害羞的模样，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翠姨你长得也如花似玉，又这么能干，也没嫁人，难道就不可惜了？”秦芷心将头看向远方的秦子由与周小晴道。

　　“你觉得翠姨美，是因为你喜爱翠姨。华阳公主与芷心你才是真正的美人。”翠英喃喃道。

　　“翠姨你，就会拿芷心说笑。反正芷心是不嫁人的，芷心要永远守候在爷爷与翠姨还有弟弟妹妹身边。翠姨，以后别与芷心开这类玩笑，行吗？”秦芷心虽从未想过嫁人，离开这个家，不过说到这个话题，她还是难免脸红害羞。

　　“翠姨知道，你们三人从小就没有父母，芷心你对子由与小晴更如母亲般疼爱，一心盼着他们好，又怎舍得嫁出去呢？”两人说着又无限伤感起来。只听得两个孩子笑得甚欢，这是她们俩心情转愉悦起来的源泉，放眼望去，秦子由与周小晴还在草地上尽情的翻滚戏耍呢，他们俩的笑语声一下子就消除了笼罩在翠英与秦芷心俩心头的不快。

　　“子由哥哥，花轿里面的新娘子一定很美！”周小晴望着已经消失在路尽头的红花轿说道。
　　“是很美，不过肯定远远比不上妹妹你的。”子秦由凝望着周小晴，笑着继续道，“谁要是以后有幸娶了妹妹，那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是吗？子由哥哥，是因小晴长得美，所以那个娶了小晴的人就会幸福吗？”周小晴好奇地问。

　　“当然不仅仅是因这个了，小晴你聪明、机灵、乖巧、善良，总之，还有很多很多，。形容不出，也形容不全的好。”秦子由道，他觉得与周小晴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快乐很充实。
　　“真的吗？那子由哥哥会娶小晴吗？”周小晴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秦子由听闻，心中欣喜异常，但他却冲周小晴诡秘一笑道：“让我想想，也许会吧？”周小晴听闻，见自己从小喜爱的秦子由哥哥似乎不喜欢自己，不由得眼圈都红了，泪就要流下来。秦子由见状慌了，忙道：“好妹妹，子由哥哥骗你的。子由哥哥怎么会不愿娶妹妹呢，只怕妹妹到时候看不起哥哥，另嫁他人呢！”

　　“子由哥哥你这样了不起，任何时候，小晴都不会看不起子由哥哥你的。”周小晴破濞为笑道，“你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

　　秦子由站起来做豪语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子由哥哥你说我们会一直这么幸福的生活下去吗？”周小晴莫名的有些担忧道。
　　“这个自然。”秦子由话虽如此说，可也油然而生一种不安，但他没表现出来。
　　两人复又追闹起来。

　　傍晚，京远郊秦宅
　　在一个风高月朗之夜，秦宅突然火起。强劲火势迅速漫延开，秦府上下仆人等急往外逃，却发现各个出口门或被反锁或有人在把守，熊熊火焰窜得相当快，秦照坤怀抱周小晴，唤众人道：“大家切勿惊慌，跟着我走自有逃脱之计。”他命人移开大堂里侧一书柜，出现一道暗门。秦照坤对众人道：“从此处可入地下通道。通道并不长，直通闹市区的一片废墟里。但那里离府上很近，相信纵火之人很快就会寻去。我们分头走，否则谁也逃不掉，三天后午时到城北包公庙聚合，如若碰不上，赶紧各自逃命。翠英你带着芷心，快走吧！”他说完右手抱着周小晴，左手拉着秦子由，慌不迭跑了。秦芷心哭喊着被翠英连拉带扯弄走了，与秦照坤向着不同的方向。

　　一口气跑了很远，秦照坤早已累得气踹吁吁，毕竟年老。脚步渐渐慢下来，最后终于不支，停下歇息，很快就听到诸多脚步马蹄声纷至沓来。没想到追兵那么快就找来，秦照坤眼里噙着泪，在这个时候，他不得不舍弃一个，他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平和，看着秦子由，心中一酸，问道：“子由，你一个人逃命怕不怕？”

　　“爷爷，子由不怕，子由只是不愿与爷爷和小晴妹妹分开。”秦子由眼圈发红，他意识到要与亲人们分离了，而这又是他极不情愿的。

　　“爷爷，小晴不要与子由哥哥分开。”说着，周小晴也放声哭起来。

　　“小晴，乖，别哭了，会把坏人哭来的。记住：你们只要活着，今后就一定有机会再见面的。”秦照坤说完，狠下心肠抱起周小晴头也不回地就跑。秦子由瞧着爷爷跑得看不见了，才朝另外的方向逃跑。实则上，他一个人非常地害怕，但为了爷爷与小晴能逃得脱敌人的追杀，他小小年纪就得坚强，得学会独自面对。想起与他们分别时，小晴伤心落泪的情景，及爷爷蹒跚而去的背影，秦子由就不停地告诫自己：一定要活着，活着，一定要找到他们，一定要找出凶手报仇血恨。

　　秦照坤料定在劫难逃，他略一思索，便把周小晴放进街边一菜篮筐中，叮嘱她千万别出来，天亮了会来找她。周小晴在菜篮里面呆了很久，想着爷爷离开前的嘱托，不管听到任何动静，她都没有出来，可是天亮了许久，街上人来人往，已经相当热闹了，爷爷还是没来找自己。周小晴又饿又渴，忍不住钻出头来寻些吃的。却听到行人在议论纷纷，说城墙处挂着一个叛民的尸首，暴晒三日，以儆效尤。周小晴听闻非常害怕，她担心是爷爷被抓了，发疯似的跑向城楼，尽管那尸身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可周小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她那可亲的爷爷，她止不住失声痛哭，虽是小孩子，却也引起了官兵们的注意。其中一小卒走到周小晴面前，亲和地问道：“小姑娘，你是在哭那位老爷爷吗？”周小晴见官兵那怪怪的样子，猜想不会是什么好人，说不准就是杀害爷爷的坏人，连忙摇头道：“不是，一大早同爹爹出门，走散了，害怕才哭的。”

　　另一个士兵喝道：“宁可抓错千人，也不要放过一个可能。这个女小娃娃长得不一般，才智也不比寻常小女孩。”正待要抓，被奉命巡查燕京新城修建工程的东厂太监总管王钺撞见，他在燕王攻下皇城后便假意投降，得到新皇信任并委以重任。王钺仔细打量着周小晴，见她天赋不错，很适合培养成杀手，于是喝令制止。两守卒恭敬行礼：“参见王公公。”

　　“这小女孩就交给本座，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听王公公如此说，两守卒自是不敢不从。
　　王钺将周小晴叫进马车，可亲的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说谎呢？”

　　“王公公，我没有说谎。”周小晴害怕地答道，她不知自己是否已安全逃离魔掌。

　　“不要害怕，公公不会伤害你的。你长得很好：面色红润，不似街头乞儿般面黄肌瘦、脏黑黑的。你蓬头垢面，风尘仆仆的，又不可能是刚与家人分散，你是在逃命呢！不要骗公公了，告诉公公，你到底是谁？”王钺很喜欢她的机智。

　　周小晴睁一双大眼，佩服似的看着面前这个面目和善的老者，却并不答话，心理想不明白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在撒谎。

　　“好了，小姑娘，你很机灵，公公非常喜欢你，你不想说，公公也不会强迫你，如果你愿意，可跟着公公。”周小晴听闻不知答什么，爷爷刚死，子由哥哥，芷心姐姐还有翠姨都没有任何消息，她有些六神无主，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王公公，你能放我走吗？我想去找自己的家人。”周小晴轻声问道。

　　“放你走可以，但你马上就会被坏人抓起来，他们抓住你就会杀了你，你跟着公公，公公可帮你找你的家人。”王钺细细地打量着周小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周小晴听闻，忙跪下磕头，她只知王公公有权，可以让士兵听他的话，跟着他就可以不用死，还可以找到子由哥哥，芷心姐姐与翠姨。王钺见周小晴小小年纪如此果决，越发欢喜，抱起她说：“虽然公公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还有你全家，但为了安全，公公给你重新取个名字？你看叫王天依怎么样？”

　　周小晴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名字，但她也不想提什么要求，就点头答应了。王钺见状，甚是欢喜，当下收了周小晴当义女，周小晴全一一答应，在她看来，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事，眼前这个人有权力，能帮到自己找到家人。后来长大，她才知道当初的想法太过单纯。

　　“义父，小晴……天依求您件事，还望义父能答应。”周小晴对眼前这个救了自己的人充满了感激。

　　“天依是要义父帮你将城楼上的尸体取回，将之埋葬，是吗？”王钺看着周小晴问道。
　　“是的，义父。”周小晴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她跪到王钺面前，“天依将永远不忘义父的恩德。”

　　“天依，你还小，你不知道这其中情况的复杂。要是义父告诉你，义父根本无法将那尸体取下呢？”王钺话虽如此说，心理却想着该如何去完成这件事情。

　　“义父，在小晴……在天依的眼中，没有什么事是义父做不到的。”周小晴充满期盼地看着他。王钺爽快地答应帮周小晴取走秦照坤的尸身。心想，自己不仅要在这个小女孩心中建立威信，还要让她今后死心踏地的服从于自己。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天资聪颖，具有慧根，更重要的是如此小的年纪就这般地重情义，实属难得，不过这也是她的弱点，是掌控她的最好方式，只要对她有恩，就不愁她将来不服从自己了。不过王钺知道自己之所以这么做，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周小晴的孝心所感动。

　　秦照坤的尸体被取下后，王钺依周小晴的要求，将他埋葬在秦有瞻墓边。周小晴泪已流干，她跪在秦照坤墓前，心里默默地说道：爷爷，您走得一定不安心。小晴一定会好好活着，找出凶手，给您报仇。现在有好心的王公公收养了小晴，王公公很厉害，他一定能助小晴找到子由哥哥，芷心姐姐还有翠姨。王公公派了很多人去找，但一直没有找到，小晴也相信凭子由哥哥，芷心姐姐还有翠姨他们的聪明一定能够逃出那群恶人的魔爪。爷爷，小晴这几天要走了，要去京城，听王公公说是在南方，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无法来看您了。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