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分世界一 与神对话 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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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剂被推压进惨白的皮肤里，顺着血液传遍身体各处。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青年的额头上泌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摊放在被单外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杨柳岸的心似乎也随之抽动了一下。
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到病床之前，背对着廖承轩，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沉声道，“你先出去吧。”
廖承轩抬眸望了他一眼，唇角抿出一抹浅淡的笑意，走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可以说，行刑人的故意加重，底下人的阴奉阳为，都是他有意造成的局面。一切按着他的期望在走，离彻底除去夏知秋不远了。只除了杨柳岸平复心绪，想要找人为这件事负责的话，杨六可能需要做一点小小的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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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极低的呻.吟传进杨柳岸的耳中，令他整个人为之一颤。
青年的眉心蹙在一起，缓缓睁开了眼睛，动作是显而易见的吃力。那双琥珀色的眸瞳迷蒙而黯淡，青年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眸底是一片深深的痛色。
这种脆弱的感觉狠狠刺激了杨柳岸，他感觉自己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人。
一个担忧着顾筠的身体，疼惜于他注射进了这种药剂，要承受整整三日几乎能达到身体极限的疼痛折磨，害怕他撑不下去，因为目前使用过Th-03的人里，没有能挺过发作时间活下来的。
另一个在观看这一幕的时候，则是感受到了一种近乎病态的快感。现在这种遭遇是顾筠应得的，这就是他的报应。谁让他不爱自己，谁让他选择为了林即墨的利益而背叛他，对自己的一颗真心弃之如履！
“杨……柳岸……”细弱而沙哑的声音传来。
“疼……我好痛……好痛……”
顾筠虚弱地抬手，握住了不到一尺的距离里，杨柳岸垂在身侧的左手。接触到手心的皮肤，如同一块捂不热的冰块，令杨柳岸感觉到一股刺痛。
在以往，他从来只是自己巴巴贴上去，问顾筠有什么需要，给他提供自己能想到的最好的环境与待遇。顾筠会回应他，态度温和、礼貌十足，却从来不会主动要求什么。
这是顾筠第一次主动去接触他，那双强撑开的琥珀色的眼眸一片朦胧，眼角蕴着生理性的泪水，就那样定定的注视着他，神态看上去是那样的脆弱，仿佛抓住他便是抓着最后的一根浮木。这对杨柳岸来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他知道顾筠因为陷入深度昏迷的太久，意识还不清醒，连记忆都是模糊的，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举动来。若他还清醒着，除却上回遭遇老师逝世的大创，哪怕是即将死去，都不会就这样向自己展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吧。
但这也使杨柳岸感觉到，自己与顾筠相处的日子里，他对关心照顾并没有白费。孑身一人，举目无亲，其实顾筠在内心深处还是依赖着他的吧，只是因为过于自尊自厌的性格使他不愿意表现出来。
他反手握住顾筠，放轻声音，使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地柔和。
“没事、没事的……你忍一忍。你陷入深度昏迷了，我们为了让你醒来，给你注射了一种刺激身体疼痛的药物，如果不注射，你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三天后就会好了，你忍一忍，忍一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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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状态持续了半天多一点，下午的时候，顾筠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他的精神很差，神色中满是疲惫，却因为药物的原因，连陷入昏睡都做不到。杨柳岸本想喂他喝点粥，但他什么也吃不下，只喝下了很少量的水。
之前的脆弱与依赖仿佛都不复存在，他靠着枕头躺在床上，微微垂着眼，连之前的呼痛都不在有了，只是微微蹙起的眉心和紧紧握住床单的修长手指，暴露出他还在忍受着那样的疼痛。
杨柳岸坐在离他不远的一张椅子上，视线似乎在面前的一切物体上都要停留一会——除了顾筠身上。
顾筠彻底清醒后便放开了他的手，只神色淡淡道了声歉，便一言不发。他似乎什么也不想听，不想说，不想问，之后便是一直这样忍耐着疼痛，似乎连一丁点的软弱都不肯再暴露到他面前。
杨柳岸保持同一个姿势坐久了，感觉腰有些僵，动了动身体，连带身下的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顾筠转头看向他。
“你……”他吐出一个字，微微顿了顿，似乎有点想咳嗽，又忍了下来，“去忙自己的事吧，不用一直在这里陪着我……”
“好吧，我今天要处理的事情确实有点多。”杨柳岸站起身来。
这样的气氛，其实他早就想离开了。他不认为以顾筠的性格，会像其他服用Th-03的人一样，将那个重要的交易时间吐露出来，求得这种疼痛的解除。
他猜想，顾筠就是觉得这是一种新的逼问方法，所以才会强忍住任何痛苦的表现，连询问一声自己身体状况的举动也无。
但杨柳岸并不想解释，他也累了……
他只是有些难过，也有很少量的愧疚，愧疚于他的下一步计划——问不出来不要紧，经过多方打听，他相信顾筠在林行云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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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经。”
杨柳岸离开后，顾筠神态中的虚弱尽数消失不见。修长的手指触碰着左耳处的耳钉，唤出这个名字。
“本大爷就是用管理员的权限，关掉了你对疼痛的感知，怎么，你有意见？”耳钉那头传来不耐的声音，顾筠却隐隐听出了其中的心虚。
色调浅淡的薄唇轻轻勾起一个弧度，“没有。”他说。
离经似乎松了一口气，接下来是喋喋不休的抱怨，“你是不知道那种疼痛有多么剧烈！竟然还开了100%的痛感体验，我以为你在上一个世界就把疼痛屏蔽了，这一看，简直下了一大跳啊！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他的神色在一瞬间有些空茫。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他只是觉得应该去承受罢了，如果注定要使用这种手段从别人那里谋取些什么，那么作为欺骗者本身，又有什么厚遇可以完全置身事外呢？
他的脸上是惯常的温和笑意，“我想着要一直演上三天，太过麻烦了，不如直接开启疼痛的体验，就不用那么费力去演了……”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分世界一 与神对话 3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