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分世界一 与神对话 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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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岸挥了挥手，示意杨八退下，一张张翻看着手中的记录，眼中的迷惑越来越深。
杨八是被廖承轩派出顾筠所说的“老家”汝城调查是与夏知秋相关的信息是否真如所言的人。杨八的办事能力很不错，先是查了汝城的几个大家族没有夏家，但顾筠提过假意和他交好，最后害死了他母亲的俞家确实存在。
杨八便顺着这一线索查到俞家曾给过李家以重创，李家的前夫人李严氏也去世在两年前。
他拿了顾筠照片去问一位在李家工作了十余年的门房，发现顾筠相貌与李家二少爷李若茗足有七八分相似。
李家二少李若茗两年前出海留学就再没回来，偶尔会寄来一封书信，但一个半月前书信停了，也不知人跑去了哪里，有没有遇上什么难事。
杨八又塞了些钱请门房保密看过这张照片。门房收了钱，脸上几乎笑成一朵花道，悄咪咪说，“咱肯定不会往外说的！大少爷一直恨二少爷害死了夫人，听说偷偷找了人，想在外国人的地盘上弄死二少爷。你给咱这么多钱，咱肯定会好好保密，不让麻烦上你身的！”
杨八回来之后，又查了李洛华生前收过的学生，果然没有叫“夏知秋”这个名字的人，李若茗倒是存在。出现在杨柳岸面前的这个夏知秋到底是留学归来的李若茗用了他人的名字，还是清玄堂的夏知秋借了李若茗的身份呢？
他想起廖承轩曾回报给他，本地其实也有一个叫夏知秋的人，还有一个妹妹叫夏晴，两人的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又是个赌徒，同样是两年前，欠了一屁股债丢下两个儿女跑路了，夏知秋和夏晴两人躲避上门讨债的人，双双失踪了。
但这个夏知秋跟了一个赌徒父亲，家中的余钱全被父亲花在了赌场，从来没有受过教育，七八岁就开始在一家木匠店里帮工。
杨柳岸回忆着与顾筠从初见开始的一幕幕，几乎可以肯定这人是出身良好、受过教育的，而且从他平时爱看的书籍，和能给阳阳讲授拉丁文和古典音乐的课程来判断，学问并不低，应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养出的。
至于心理上，他也倾向于相信顾筠是被他强留在身边，并不是清玄堂的间谍，知道了他的爱好后刻意接近，言行举止皆是伪装。
“铃铃铃——”
他正思考着，办公桌上的手摇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杨柳岸拿起听筒，电话那端传来了廖承轩的声音。“这是今天新查出的一个消息，林行云曾派人到若贤岭寻找夏知秋的踪迹，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钟敲过十一点。
杨柳岸今天回家得很晚，推开门时，便见客厅里点着一盏暖黄色的台灯，顾筠如往常般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层薄毯，微微屈起的膝上摊着一本精装书籍。
自从他初见时从医院接了顾筠来到这里，每天回家时总有一人在等候他归家。
在以前，阳阳不在的时候，女佣们把一切处理好后就会乖乖回到一楼仆人的房间，他回家得晚了，刚进门时便会感觉，整座房子空旷得仿佛只有他一个人。
阳阳回来以后，若他按时六点钟回家，便会和他一起吃顿晚饭，偶尔他九点以后回来，阳阳就已经入睡了。有了顾筠之后，这座房子才多出一些家的感觉，杨柳岸的心中不由得一暖。
但想起廖承轩今天的电话，他又不敢毫无芥蒂地接受这份温暖，一边走向顾筠，一边悄然在心中竖起一道防备。
“你该早点去睡的，下回我再回来得这样晚，就不必等我了。”
他接顾筠从地牢接回来之后，两人无形之间就多出几分隔阂。
顾筠没有回答。
杨柳岸以为他睡着了，走得离沙发更进了一些，才听见顾筠的声音，“也不是很晚，我在这里多看几页书，和回房间去看也没什么去吧。”
他的嗓音比平时轻些，细听之下，能觉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虚弱，似乎主人在竭力隐忍着什么。
杨柳岸眉心蹙了蹙，几步将客厅的大灯打开，关切道，“是不是身体又难受了？”
雪白的灯光亮起，杨柳岸眯了眯眼才适应光线，看向躺在沙发上的顾筠。
只见青年已掀起身上的毛毯，扶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来，面色在灯光的照射下几乎苍白到了极致，语声却轻描淡写，“只是看书迷迷糊糊差点睡着了，我便上楼去睡了，你也早些睡吧。”
杨柳岸细看他神色没什么异常，在拦住顾筠问清楚他的身体情况和相信顾筠只是困了、道声晚安放他上去睡觉间踌躇了片刻，选择了后者。
他因为之前地牢一事和顾筠的关系已然出现裂痕，如今短时间内不宜对他太过强硬。
“我也洗漱一下就睡了，晚安。”
“晚安。”顾筠走上楼梯。
*****
杨柳岸在沙发上寻了个位置打算坐下歇会，顺手摸过仆人备好放置于茶几上的晚报。
听见一声异响，抬头往声源处望去。
只见顾筠整个人斜倚着楼梯扶手，跌倒在台阶上。
“有没有摔着哪里？”他前忙起身迈上楼梯查看情况。
走到顾筠身旁，便看到他阖着双目，指尖发白紧紧按在胸口，借着头顶的灯光能看到他额头上的泠泠冷汗。
“夏知秋！夏知秋！”杨柳岸唤着他的名字。
顾筠睁开了眼。
他的视线初时有些迷蒙，片刻后清醒过来，按在心口处的手指状似无意放了下来，左手微微扶了下右手的手肘，“脚下一时滑了一下，没有站稳，似乎磕到了手臂。”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几分竭力掩饰的虚弱。
杨柳岸眯着眼看了看顾筠额头上细密的冷汗和胸前衣服的褶皱，将顾筠扶了起来，感受到手掌下的身体几乎站立不稳，几乎压了小半的重量在他身上，且在以极小的幅度轻颤着，一把将顾筠拦腰抱起，不容拒绝地道，“是心口疼？我打电话叫医生。”
“不用叫医生。”顾筠阻止道，“心绞痛犯了而已，几分钟便过去了。”
心绞痛？杨柳岸记起以前并未见过顾筠这一病症，想来是掩饰得太好，若不是今天刚好撞到他发病从楼梯跌下，恐怕还是不知道。
“你就那么不想让我发现，每次都自己这样熬过去？你自己的身体，你就不能多在意一点吗！为什么要瞒着我，你就不能对我少一点防备，试着多相信我一些吗？”
竭力掩盖的病情被人拆穿，顾筠便不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象，单手压在心脏处，微微蹙着眉心，听了他这话，竟然唇角微扬，发出一声嗤笑，“为什么不告诉你？因为你太多事了。我只是想着不接受治疗，可以早点死罢了。”
说话间，杨柳岸已抱着顾筠走到卧室的床前，他神色一厉，几乎想把顾筠摔下不管，可还是动作小心地将顾筠抱上床，又细心掖好了被角。
推门而出之前留下一句，“我很好奇，你这个人，真的是没有心吗？”
门被“啪嗒”一声关上，一片黑暗中，顾筠手指按在胸口的的位置，垂下眼眸，无声地笑了。
我本来就没有心啊。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分世界一 与神对话 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