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分世界一 与神对话 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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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被我点破……恼羞成怒了吧……”这是杨柳岸冲进水牢前听见的第一句话。
是顾筠的声音。
这声音听上去那样虚弱，隐含着淡淡的嘲讽和对自己生命的满不在意，尾音已经低到听不真切。
杨柳岸只觉一阵心悸，视线朝声音方向望去，看见顾筠双臂被摆成一字，手腕处被细铁丝紧紧栓住，固定在一根悬在半空的横木之上，铁丝勒紧处尽是斑驳的血渍。
他的全身浸泡在污水中，脖颈被杨七用手死死掐住，双目半阖，面上已浮现出死灰之气。
杨柳岸几乎怒到极致，这就是廖承轩所说的“一定会把握好分寸”？杨七这样一副要掐死顾筠的架势就是他说的分寸？
这般想着，他的心里竟升起一丝后怕。如果他真答应了廖承轩再多给一日的时间，恐怕明日所见，便只是顾筠一幅冰冷尸首了吧!
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冲了上去，一脚将杨七踹到一边，顾不上去听杨七跪在地上全身颤抖着的忏悔，唤着顾筠的名字，将铁丝一圈圈绕开，从顾筠的手腕处解下。
离得如此之近，更清看到那铁丝已深深陷入皮肉，被鲜血染成暗红，拉出时甚至能看见被铁丝带起的皮肉中隐隐现出的骨白之色。
杨柳岸连看着都觉疼痛，而被铁丝绑住的手腕之人却无所觉般，身体连一丝颤动也无。
杨柳岸抬头看了顾筠一眼，不出所料已陷入昏迷。他抬手探了探顾筠鼻息，才微微安心，继续去解铁丝。
等到两侧铁丝完全解下，他将顾筠从水中拉出。顾筠昏迷中难以站立，脚尖甫一触及地面，身体就向一旁倾倒，软软滑向地上。杨柳岸连忙双手扶住顾筠，防止他跌倒。
拥住顾筠躯体的那一刻，杨柳岸狠狠打了个冷颤，如触碰一大块寒冰，寻不出半丝活人温度。
他脱下自己棉衣将湿漉漉的顾筠包裹住，将人搂紧入怀，顾筠身上寒气径直透出厚重棉衣侵入他皮肤肌骨，令他冷的几乎浑身发颤，却还是将顾筠抱得死死。
他低下头查看顾筠的情况。
顾筠的头枕在他的臂上，双目紧闭，眉心因为难受而蹙在一起，面色霜白中隐现青色，脖颈掐痕的色泽尤其深重，泛着紫意的嘴唇因寒冷而不停发颤。
杨柳岸抱着顾筠向着地牢大门快步走去，还不忘吩咐人准备好澡盆，并用铜壶备好足够的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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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接近门口的位置，一人以手环胸挡住他的前路。
杨柳岸停下脚步，直视面前之人，冷冷地说，“让开！”
“不急。”廖承轩微微一笑，瞥了眼被杨柳岸抱在怀中的顾筠，语声依然不紧不慢。
“我母亲中医世家出身，我从母亲那里习得点入门的医术，可断言他死不了。”
“死不了”杨柳岸看他许久，怒极反笑，“这就是你两日前对我所言的，你一定会注意好分寸，不会伤了他？”
“杨七的行动不是我的意思。”廖承轩道，“我本意只想诈夏知秋一诈。但杨七也是为水潇堂着想，想早日找出那名间谍，御下不严是我的责任，堂主想要责罚的话，只责罚我一人就好。”
“这么急着替他担下罪责？”听他如此说，杨柳岸心中越发来气，他这人便是越生气，面上越不动声色，“你可杨七到底做了什么？”
廖承轩刚才便已看见顾筠脖颈掐痕便已知晓，却只是道，“我在堂主后头赶到，自然不知。”
“我看到杨七正掐着夏知秋的脖子，看他那种架势，我若是稍微晚到一些，你连这‘死不了’的分寸都把握不住了。不知道廖副堂主对此又做何看法？”
廖承轩思索片刻了后，试探着说，“杨七不像是无故做出这种事的人，我想其中可能有什么隐情？”
“我想起夏知秋说了句话。”杨柳岸扬了扬眉，“他说，‘被我点破恼羞成怒……’廖副堂主觉得，他这是点破了什么？”
“我不知道您想说什么。”
“你说，”杨柳岸语声轻缓，仿佛字斟句酌，“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杨七才是真正的间谍，想要将用脏水泼了夏知秋，被夏知秋看破意图，才做出这般怒而灭口之事？”
他顿了顿，“而提出这种试探方式，现在又一力帮杨七承担过失的你，究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
杨柳岸小心翼翼将顾筠抱进浴盆。
手下已将烧好的热水放在一旁，杨柳岸亲自兑了水。
他替顾筠脱下因湿透而紧贴身体的冰冷衣衫，刚解下第一颗纽扣，便顺着宽大领口看见顾筠半边锁骨。
因为身体消瘦，骨窝陷得极深，那段锁骨视之如一截青白美玉，剔透细腻，让人只看一眼便忍不住想以手试其触感。
杨柳岸不自觉地就便那样做了。
指尖触感滑腻冰凉，他反复抚摸着，手指顺着锁骨形状探进顾筠衣领，感觉掌下的身体微微动了动，才猛然惊醒。
他不敢再继续替顾筠褪衣，重新系好了那颗扣子，压下心底的情动，试了试铜壶中水温刚好，从胸前开始逐渐淋遍顾筠全身。
顾筠意识尚未清醒，身体本因在刺骨的秋水中的长久浸泡而失去了知觉，如今被温水这么一浇，感官上便如同被沸水灼烧，甚至生出自己将被烫烤出一身水泡的错觉。
他下意识地躲避泼到身上的水流，但他躲到哪里那滚水便跟到哪里，如何也逃不开，最后顾筠只能尽量蜷缩着身体，希望淋在自己身上的沸水少一些。
杨柳岸看得心痛，一面倾倒着铜壶里的水，一面在顾筠耳边温声安抚，一直到用光了七八壶水，顾筠肤色中的苍青才终于褪去，眉宇渐渐舒展，静躺在满盆温水中。
杨柳岸才轻轻呼出一口气，静静注视着顾筠安然无虑的脸。
浓密的鸦羽轻轻颤动几下，旋即缓缓睁开。
杨柳岸适才便见他几次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却始终失败，见他终于醒来，不由有些欣喜。
顾筠意识还有些模糊，墨色的眼瞳因隔着一层朦胧水汽而看不分明，薄唇勾出一个略含无奈的微笑，语声低微，“原来我还活着啊……”
他抬眸望向杨柳岸，似是想要说些什么，终是垂了眼一言不发。
杨柳岸的心中升起一阵无力感，干涩地说，“害你遭遇了这种事，是我的错。你想要我怎么补偿都行。”
他看见顾筠的神色极为冷淡，眼中还是那般对一切漠不关心的求死之意，不由觉得烦躁，下意识地想要离开这里。
他伸手探了下水温，“我去让他们再烧些水来。”
说罢起身朝门外走去。
【叮。攻略对象杨柳岸好感度减5。】
顾筠的耳边传来小音的提示。
这种形象见多就感觉乏味了吗，明明这就是你的口味啊。是因为理所当然地觉得倾心付出就该得到相应回报吗？
顾筠倚着浴桶边缘，湿润的黑发贴着他的脸颊，带着几分闲散慵懒的味道，他轻飘飘地笑了，语声浅淡而凉薄，“怎样补偿我都可以吗，那么杀掉杨七呢？”
果然依靠一见钟情产生好感本身是不能长久的。浑身浸泡在温暖的水中，他心情颇好地想着，是时候制造一些新的的矛盾冲突了，人生总归是需要新鲜感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分世界一 与神对话 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