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分世界一 与神对话 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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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七正带着顾筠一间间酷刑室地参观过去。
这一间关的是名瘦弱女子，长发散乱披在肩头，满身血污跪倒在地上，纤纤手指被放进十一根直木所制夹棍之中，手指与夹棍接触之处是沉暗的血渍。两侧的行刑者发力紧拧着牛皮绳，女子沙哑而凄厉的尖叫声几乎要将人的耳膜刺穿。
顾筠神色中露出不忍，偏过头不再去看。
杨七用手指摩挲着下巴欣赏了片刻，扬起一边唇角，“普通的夹棍之刑可不会让人的手指流血，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吗？”
顾筠脸色惨白，紧抿着嘴唇一语不发。
杨七对他这一反应还算满意，自己做了解释，“说来其实很简单，只消在夹棍中放些细碎铁屑，收紧绳子时，铁屑便会扎进骨眼里。夹棍之刑经此一改良，可要比原先痛上数倍。”
顾筠沉默片刻，“这已是第六间了。你带我参观这些，究竟想要怎样？”
“当然是正餐前先让你酝酿一下恐惧的情绪！”杨七抬手拍了拍顾筠肩膀，表情和蔼亲切，手上力道却不小。
顾筠身子晃了晃，险些跌倒，扶住门框稳住身形，动作带起一阵手铁链碰撞声。
“你这样的身板，估计也玩不起多大的花样，我只能这样给自己多找些乐子了。”杨七表情无奈地耸着肩，“这间看够了？下一间是吊钢丝，没这个刺激，不过还算有趣。”
顾筠咳嗽几声，阖了阖眼，身体一歪倚在墙壁上，“你不是想拿我去和杨柳岸换东西吗？我心脏不好，受的刺激多了，说不定就死了。还是说你那样有自信，用一具尸体交货也不担心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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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近门处是一间小休息室，廖承轩穿着深色的双排扣呢子大衣与杨七相对坐在桌前的木椅上。
两人在屋子里待了许久，屋内点着小火炉，杨七脱了外套仍热得有些冒汗，而廖承轩连脖颈处厚厚的羊绒围巾也未解下。
“他真这么说？”廖承轩拧灭了烟，将烟头随意扔在地上。
“是，副堂主。我觉得如果不真上些手段的话，恐怕什么也问不出。”杨七起身拿来铜壶，在桌上的盖碗茶具里倒上水，推到廖承轩面前，“天冷了，您将就着暖手吧。”
“这么说你已经认定他就是那名间谍了？”廖承轩双手虚虚捧着茶舟汲着温暖，“就因为他知道林即墨这个名字？”
“听他提起的语气颇为熟稔，不该是只从别处听起过，倒像至少是相互说过几句话的那种关系。”
“那你觉得他是清玄堂的人，听说你同为清玄堂的人，抓了他还欲施以酷刑，何以不向你澄清自己的身份呢？”廖承轩低头看着自己水中的影子，也不抬头就这么问。
“因为……”杨七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我觉得，他已经看出我在说谎了。副堂主，您布置下来时我就说过我不适合做这个。”
廖承轩瞟了他一眼，温温笑着安慰，“其实你做的还算不错，只是夏知秋自己太聪明。”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是跟他挑明了直接用刑，还是……”
廖承轩叹了口气，抬起手揉了揉因这些日子一连熬夜微微抽痛的太阳穴，“我们把夏知秋带到这里来，有堂主默许的意思在里面。堂主在意他，在没有确凿证据指认他确实是清玄堂派来的间谍前，我们不能这样做。毕竟，他才是堂主，而在这种时候，我若与他闹翻，水潇堂就真正是没救了。”
“堂主也真是的，为了这样一个……”
“杨七，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杨七才抱怨了两句，廖承轩就已抬手止住了他的话，人人都有感情这一关要过，堂主他只是一时看错人，上了当。我相信他最终还是能看清一切，做出正确的抉择的，咳咳咳……”
“您生病了？”杨七关心道。
“这几天为了寻找间谍的事熬得比较晚。”廖承轩笑笑，“小感冒而已，不会碍着正事的。”
杨七皱着眉不赞同地说，“水潇堂再好再坏，也终归只是他们杨家的，您也该多顾着点自己的身体。”
“杨七，慎言！”廖承轩不悦地轻喝，起身走出门去，又将门摔上，“我本就没有这个心思。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种话休要再提！”
杨七又在原地站了会，表情几番变化，终是下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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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筠本以为廖承轩这边只敢带着他兜圈子看看别人受刑，吓唬吓唬他，不敢真对他做什么，却发现自己错了。
他此刻双手被细铁丝一圈圈拴在一根平直的横杆上，身体被坠在刺骨秋水里，脚掌不能完全着地，只有脚尖虚虚点着地面。
杨七不像会这般自作主张的人，顾筠虽未见过廖承轩，但用“云端”查过他的好些信息。廖承轩的父亲是水潇堂前任堂主，也就是杨柳岸之父的老部下，在一次任务中丧生，杨柳岸之父一直对他的家庭十分照顾，故此人十分忠于水潇堂，全心全意辅佐杨柳岸。
顾筠觉得廖承轩怎么也不像会在这种时刻对自己用刑，和杨柳岸撕破脸皮，造成水潇堂内部不睦的人，最后得到的唯一可能是廖承轩暗示杨七这样做，最后以自己不知情为故让杨七一人承受杨柳岸的怒火。
铁丝因身体的重量紧紧勒入皮肉里，将手腕切割得伤痕累累，只有脚尖着地首先是觉得脚掌发麻，全身浸在冷水中，很快整个身体都没了知觉，连疼痛也不怎么觉得。
顾筠听得上方杨七的问话虚虚渺渺传来，苍白的薄唇无力地勾起，“所以你说你就是水潇堂的人，而我是清玄堂派来的间谍？”
“不错，”杨七蹲着身子，撑着下巴看着顾筠，“水牢加吊刑滋味如何？你现在招了，我就捞你起来，也免受这些苦头。”
低垂着的额发挡住大半面容，只露出苍白清瘦的下颌，顾筠低低笑了笑，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口唇之间是淡淡的血腥气味，“所以说你才是那名间谍吧？想让我承认好把一切都安在我的身上……”
这种时候还听他这般狡辩，杨七的脸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单手伸过去死死掐住顾筠的脖颈，“这种时候还在胡说八道，看来你真是不想活了！”
“呵……被我点破……恼羞成怒了……”脖颈穿来的压力越来越重，到最后，顾筠已经完全喘不过气来，他阖上了眼睛，一缕鲜血从唇角缓缓流下。
“夏知秋！”又惊又怒的喊声从门外传来。
“堂主，我……”杨七一抬眼看见杨柳岸从门口走了，连忙松了手，声音微微发着颤。
终于来了啊，顾筠的心神陡然放松下去。
如果不是“云端”的信息查询功能告诉他杨柳岸距这里的距离，他真不会选在这个时间这样激怒杨七，不然可能任务没还完成，便被这个不讲理性，总凭感情行事的青年给掐死了。
他昏昏沉沉间感觉自己手腕的铁丝被一圈圈解去，正要下沉时被人从水中捞起。身体本已习惯了水里的温度，甫一接触空气却仍感觉寒冷，忍不住蜷缩起来。
接着有人用一层厚厚的棉袄紧紧包裹住他，将他拦腰抱起出了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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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前，水潇堂的一间内室里。
“事情怎么样了？”杨柳岸坐在一张雕花椅子上发问。
廖承轩站在他身前不远处的位置，“他知道林即墨这个名字，但没有承认与林即墨认识，也没有说出自己和清玄堂的关系。”
“这么说，即使他通过了你的试探，你也不肯承认他没有嫌疑？”杨柳岸蹙起眉头。
廖承轩已肯定间谍正是夏知秋，但还没有证据能让杨柳岸相信，以夏知秋在杨柳岸心中的地位，仅凭怀疑是不够的。
“希望堂主能多给我一日时间。”这一日自然是留给杨七“背着他”逼供的时间。
“不行！”杨柳岸断然拒绝，“这已经是第二日，地牢那样的地方，夏知秋的身子根本受不住。他没有承认就说明他与清玄堂无关，廖副堂主就算不放心，一切也等去他家乡探查的人回来再说。”
“堂主对他就这样重视？明明他很有可能就是清玄堂的间谍，堂主也为了一己私情，宁愿视之不见？”廖承轩上前一步，抬起头直视他的眼。
杨柳岸垂下眼睛，避过他的视线，淡淡道，“抱歉。”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分世界一 与神对话 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