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三百歌无邪》归酌

8、剪月汉上

　　我家在汉江边，我平日除了读书最喜欢的就是看着汉江水。上游常有勋贵人家划船出游，远远的，就能听见她们的笑声，是那种沉浸在声色犬马中的样子。我常常想着有一天我考取功名，做一个清廉的好官，娶一房妻子，不要她多好看，只求与我平淡欢喜一生。
　　这天晚上，我读过书，因家中油灯刚巧用完了，我只觉眼中生涩，举步走出屋子，但见月光皎洁如水，朦胧月色掩映下的汉江，更加潋滟。忽而见在江心，似有一白衣女子在水中起舞，月光像是在她身上披了一层细纱，美得不可方物，我想要靠近，那女子想是也看见了我，竟不再起舞，只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我心中只觉好笑，那女子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儿，异常可爱，这么想着，我不禁也笑了出来，却也没再说什么，转头回了屋子。
　　第二日一早，我穿好衣服，出门采买。只因十年前家中突逢变故，流落至此，家父身亡，家母几年后也抑郁而终，现家中只我一人而已，事事亲力亲为。我上街去买了日常所需和几只灯芯，便转身回去，谁知半路却被一女子拦下，看那女子容貌及其艳丽，只一身白衣，头上一支素簪，周身便无它物，她着一脸张扬，我只觉得若是一身红衣，只怕是更加合适。
　　“昨天在河边看我的是不是你？”她这一张口便让我有些招架不住，一个女子，怎的这般直白。
　　“姑娘认错人了，小生并未见过姑娘。”我觉得这人十分好笑，同时也记起了原来她就是昨天那个跳舞的人，那样清丽淡雅的样貌，也真可惜了。说完我也不看她，转身离开。
　　那姑娘一路上都跟在我身后，我也没拦她，昨日看她那般，想必定是哪家的小姐，身边也定会有侍卫暗中护着，不必我来担心她的安全，她想跟便让她跟着，总不能一直跟我在一起罢。我这样想着，只是走到了家也没见她停下，只得转身向她说道：“姑娘。”还没说完，便被她打断道，“我叫萧如。”这姑娘真是不羁啊，名字就这么轻易的告诉了我，若我别有用心，吃亏的总归是她。
　　“萧姑娘，小生已到家了，多谢姑娘相送，姑娘可以回去了。”我彬彬有礼的向她作揖道。
　　“哦，原来这就是你家啊，领我进去吧。”我惊异的看着这姑娘，开始想这姑娘莫不是专搞这营生来骗我们这种看起来有些钱又没有势的人家吧。
　　“姑娘，小生是读书人，还望姑娘自重。”我收敛了脸上礼貌温和的笑意，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姑娘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你怎的如此血口喷人，亏我还看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她没说完，声音便开始哽咽，自己啜泣到，“娘说的果然没错，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捂着脸跑走了，我双手抱胸看着她，原来是一个真的娇滴滴的姑娘，是我误会了，不过这样也好，不至于污了我的清白，让我以后不好娶妻啊。我刚想进屋，便听到那姑娘低低的一声闷哼。向那个方向看去，却见她被树枝摔倒在了地上，从我这里看，都能看见豆大的汗珠在她脸上，却没有哭出来，连哼一声都没有，我又觉得这是一个坚强的姑娘，小姑娘哪个摔了一下不哭的，就算是种地人家的姑娘，例如隔壁的小翠，前天她也是摔在了这里，哭声却震了天，直哭的我脑仁疼，原本在读的书也看不下去了，原本还想着这小翠就住在隔壁，知根知底，是个不错的姑娘，等我中了便上门提亲，不过那哭声是真真将我镇住了，后来也就没有了这个心思。如今我看着这个姑娘，心中不由的生出几分赞赏。
　　“起来吧，摔坏了没有？”我走到她面前，一边问着，一边伸出了一只手去。那姑娘竟是傻了一般，只呆呆的看着我，不说话，也不动作，看了一会儿，她才伸出手搭在我手上，说道，“你是个好人。”
　　然而被发了好人卡的我面上笑着，心中却想着，我可真不是什么好人。继而更加决定了要离她远一点。“萧姑娘既然没有伤到，那便请回吧。”
　　“家中从未有人对我这么好，我想和你一起，不想回去了。”她眼中有泪光闪烁，却硬是被她逼了回去。“你便先收留我一晚，若是我表现的不好，明日便让我走便是了。
　　我看着她，心中却想起母亲来，母亲曾经也是这样美好，我便不禁对她产生了一丝善意，但母亲善良的下场如此惨重，我不忍心让她像母亲一样。
　　“收留你可以，将你身边的暗卫遣走。”我终究不忍磨灭她的善良，最后想要支走她。
　　“你怎么知道我身边有暗卫的，不过你放心，我早就将他们甩了，若是有人找到我，也不敢靠近的，我手中有他们的把柄，他们自然也不敢将你怎样的。”她洋洋自得的看着我说道，眼中闪着光亮，那是我好久都没有见过的不谙世事的眼神，可生逢乱世，也不需要有这样单纯的人。
　　我将她带进屋里，招呼她随便坐下，便起身去后面做饭了。多一个人也并不打扰我读书，平日里读书只是乐趣罢了，学而优则仕，我要的，从来都只是这个。
　　“粗茶淡饭，不要嫌弃。”我将饭菜端上桌，对她说道。
　　“对了，忘了问，你叫什么？”她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之前我没有告诉她，是因为不必，刚才不告诉她是想着会麻烦。“姑娘莫不是看上了我，这才一直跟着我，现在又来问我姓名，今晚又向我借宿一晚，毫不在意自己闺誉。”我看着她笑了笑，“我叫赵毓。”说完，也不再理她想要出口的话，拾起碗筷吃了起来，她见我无心说下去，也便不再开口，只是没安静一会儿，她又说道，“你的手艺真好，我在府上都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饭菜！”我瞥了她一眼，淡淡答道，“小门小户的饭菜，一时新鲜罢了。”心中却想着，府中？原来这丫头竟出身这样好吗？那么利用她能给我省下多少力气？
　　到了晚上，月亮又升起来了，我坐在桌前看着月亮，也没有在意萧如自己在干什么。天上的月亮那么亮，那么圆，月光照着大地，将一切都变得圣洁了，可它为什么就照不到我呢？我坐了好久，转头看向萧如时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看着她的面孔，像是渡了一层光一样，美到让我不敢触碰，定了定神，我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叹了一口气，终究是下了手。我在她身上的动作不断加重，解开她的外衣，抚摸着她的乌黑的长发，附在她耳边说，“你这般喜欢我，那今晚趁着月色便与我一起吧。”然后，倾身压了上去。她在我抱她起来时就又些朦朦胧胧的醒了，只是不知是太过放心我还是平日里从未对人起过防备也便任由我动作，知道我在她耳边细语她才完全清醒过来。
　　“你，你，你要做什么？”她开始挣扎，眼中渐渐浮起泪光，“你走开，别碰我。”她手脚并用想要挣脱我，可力量实在是过于悬殊，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我原先也没想着怎样伤她，不过是看她这样无知便用一种简单有效的方式教她罢了，我觉得她还没有长什么记性，换上了一副奸笑，说道，“你执意留下来，不就是想这样吗，怎么现在到害羞了。”我腾出一只手来，抚了抚她的脸，“真是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就是不知味道如何。”说着，我便俯下身去。
　　“我爹爹是当朝左司马，我若是怎样，你也不会好过！”她说出了她的身份做为最后的防线，我听得她的话全身一僵，顿觉全身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她竟是左司马的女儿吗？”
　　她见我想的出神，趁机打算挣脱我。“别。。。动。”我声音有些沙哑，出口的话也不能连贯。她听了我的话，果然便一动也不动，两只浸了水的眼一眨一眨的看着我。真是个傻的可怜的姑娘，我心想。
　　“今日这菜似乎有问题，你今日出府，可有谁知道？”我面不改色的问她，当然是为了圆我的谎，我想到利用她可以让我更快的达到目的。我看到她眼中闪过的惊恐，然后，嘴硬道“我怎么知道，整府的人应该都知道吧，爹爹他从未管过我，每次我干什么，也从不过问他。”她眼睛转了转，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下了药？”我抛给了她一个“你还不算太笨”的眼神，不再说话，只是我现在的姿势还维持在趴在她身上的样子，我看着她，有些戏谑的问，“莫不是你觉得我没有做什么可惜了，这也不妨事，我们继续便可以了。”说着，我坐起来解下我自己的外衣，实则是默默的与她拉开了些距离，现在，我倒真是不敢对她如何了。
　　“你，混账！”她满脸通红的看着我，继而想到了什么，把脸转了过去，我看着她，低低的笑出声来，然后给她拉了拉被子，轻轻拍拍她，“睡吧，明日带你回家。”
　　我整晚没有睡着，心跳声大的几乎将我淹没，手脚没了知觉，我知道，我已经迈开了第一步。做好了早饭，看萧如已经起来了，便将饭菜上了桌。她面带犹豫的看了看，“没什么，放心吃就是了。”我拾起筷子对她说道。“快些吃，吃完了带你回家。”
　　“你是个好人，有什么要的，只管要就是了，爹爹虽不怎么管我，可你，，，”她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昨晚，脸色腾的红了，小声继续道，“我会向爹爹说明的。”
　　“你若是想我死便直说，不必靠你爹爹。”我瞥了她一眼，说道。
　　“什么意思？”她歪了歪头，不解的看着我。
　　“你终归是个小姐，若是同你爹爹说了实话，别说是我有所求，便是当场砍了我也不为过。”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个姑娘，她爹将她保护的多好啊。我曾经听说过左司马之女，善书画，爱琴棋，生的也十分貌美，还未及笄，提亲的人便络绎不绝，如今看来，这是，，学傻了啊。我摸了摸她的头，“小姑娘，有时间多出去走走吧。”没有再理会她询问的眼神，我不再说话。
　　我将她送至左司马府门前，对她说，“去吧，看你进去了我便回去了，自此一别，自是不必再见了。”我隐在街角里，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冲她招招手，她还想与我说什么，只是因在街角，来往人虽不多，但却也并不稀少，她才没再开口，只是一步三回头的走着，等她进了府中，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我看看天色，转头走了。
　　回到家中，看着窗外吹来阵阵微风吹动湖边细柳，不知怎的，我竟感到了些许寂寥。我在桌前坐下，拿起竹简读起来，却怎么也看不进去，索性放下了，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却看到了一条发带，月白色细布上面绣着水绿色的花纹，上面是一轮皎月，像极了我初次见她时的景色。我猛地反应过来我在做什么，我也知道我现在该做什么，只是我并不想这么做。闭上了眼，稳了稳心神，起身走出家门，将发带扔到了湖中，却被一声呵斥打断了，“前面的书生可是赵毓？”我嘴角一笑，心想来的也真慢，随机一副惶恐的问向来人，“敢问在下何人？”我偷偷打量了来人，竟是萧景照身边最信任的吴世，心想左司马当真重视我的紧啊。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只是我家主人邀你过府，还望赵公子不要耽搁。”那侍卫虽语气不善，可到底对我还是客气，也是个识时务的。
　　“可你家主人是谁，因何找我？”我向他作揖又问。
　　“这你不用管，只需跟我走便是了。”说着，也不由我再说什么，上来便将我拉走了。
　　行了不久，我又回到了左司马府，那人径直将我拉入府中，府中人见他，皆是停下行礼，那人看也不看，直将我拉进内室方才停下，我一看，面前却是个面容平静的人，年约四五十岁，眼中满是阴郁和审视。
　　“你便是赵毓？”那人开口，声音中满是威严。
　　“在下赵毓，见过左司马。”我笑着向他作揖道。
　　“你怎知我是左司马？”他仍是面无表情，声音却多了严肃和几分愤怒。
　　“正如左司马招在下前来，在下也知左司马何意，在下愿为左司马肝脑涂地。”我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出了我们都在绕着圈子的一句话。话音刚落，只听“铮”的一声，身旁吴世的剑已经横在了我脖颈上，我自岿然不动，依然含笑望着面前的人，屋中剑拔弩张。许久，忽听得左司马一阵大笑，“好好好，果真妙人儿，你特意躲在街角，不突兀又明了，一路上又留有记号，哈哈哈，从今日，你便留在我这儿，我便保你荣华富贵，位极人臣。”左司马萧景照笑得好似见到亲儿子般，我不由得心中想，果然是左司马，笑里藏刀，今日并未打消他的顾虑，今后还须得多多表现才是。

　　两年时间一转眼便过去了，我用了两年时间从一个白衣走到了廷尉，手上沾满了同僚的鲜血。今日在地牢中多待了些时辰，地牢中那些自称的“良善之辈”均是骂得我狗血淋头，不过这种话我听得多了，也不在意这几句，只是牢中侍卫大多是新手，下手不知轻重，手一抖，倒是将一个谏官打死了，虽不是什么大官，但却是三朝老臣，朝中多有不满，不过我却也不在乎。现在，左司马甚是倚重我，这还需从一年前说起，我经左司马举荐，幸得入侍，不久便连升两职，接触到了朝中较为核心的组织，后来，偶然发现吴世勾结丞相想要扳倒左司马，我将这个事情告诉了他，给了他证据并且出了对策，一举拿下了与他不对付多时的丞相，行刑那日，左司马兴高采烈的去观刑，丞相口中骂着我与左司马，而他旁边的吴世却苦苦哀求，最终告诫左司马必得防范与我，只是话未说完，便被刽子手一刀结束了。之后，左司马便及其信任我，我也成了他用的最得心应手的一人。
　　“阿毓啊，你说，我那女儿萧如怎样？”我刚一从地牢中回来便看见他的新任近身侍卫李道在外等候，说左司马有请，我进了屋中，左司马便开口问我。
　　“小姐生的貌美，才情又极佳，想来也再挑不出什么人比之小姐更盛一筹的了。”我答到，心中却隐隐不安。
　　“我这女儿也及笄了，是时候给她挑一门亲事了，阿毓如何想啊？”萧景照笑眯眯的问我，仿佛就在问我今天太阳大不大一样。
　　“阿毓听闻侍中刘大人人极好，也与他打过几次交道，依我看，是个不错的人选，加之刘子峰尚未站队，又得君上宠信。”我话说道这里便停下了，等着萧景照定夺。
　　“刘子峰，刘子峰。”他念了几遍，笑到，“阿毓果然好眼光。可不知如儿是否愿意？她可是。。。”他话未说完，只一双眼颇含深意的盯着我。
　　“能觅得如此良人，小姐怎会不愿。”我答到，话中不带任何感情。
　　说完这事，我又与他说了朝中动向，告诉了一些我手中的对方的把柄，之后便起身准备回府。没等我出大门，却被萧如拦住了。
　　“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正好，你便陪我去郊外走走，听说外面的花草开得格外的好。”她笑着向我跑了，一把抱住我的胳膊。
　　“今日在下还有要是，小姐去邀一邀他人吧。”我说着，不动声色的抽出我的手。只是她也习惯了，见我拒绝，也未曾如何，只嘟囔着，“你怎么就这么不喜欢我呢。”没说完，便被下人叫住了“小姐，老爷请您过去呢。”
　　“知道了。”然后，她微微叹了口气，小声说道，“可是没办法啊，谁叫我那么喜欢你呢。”之后便走了。我听到了她的话，手却紧紧的握成了拳。我自然知道萧景照叫她过去干什么。转身，回府。
　　回到府中，我看着满园春色，心中却很是烦闷，就快了，就快解脱了，我心中这样告诉自己。掀开被子，却发现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血肉模糊。
　　第二日，我下了朝直接回了府，只是看清我府前站着的人，心中一抽。我上前行礼，“小姐怎么在此处？”
　　她只是看着我，良久，抬手作势要打我，可手停在我脸边，却没有再落下去，只是顺势滑下，捶在了我的胸口，“我那么喜欢你，可你把我当成什么？你当我没有心的吗？”她就这么抬头看着我，没有我想象中的大哭大闹，只是面无表情，眼中却已经蓄满泪水，但依然倔强的不肯让它落下。
　　“侍中是个好人，嫁过去不会受委屈的。”我终是没有忍住，软了语气。
　　“你一定要找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吗？我不傻，我看到了你的变化，可我努力说服自己说那只是你的伪装，其实你还是那个我第一次在汉江上看到的那个书生，不染尘事，无欲无求。我知道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可你也是为了生存，对不对？但是你怎么能这样呢？爹爹不在乎我无所谓，起码你还是对我好的，可你怎么也这样了呢？为了你的仕途，便这么将我当成一个物件去拉拢他人吗？我总是告诉自己，你会看到我的，你会被我感动的，可你怎么就。。。”她终于说不下去了，抱住自己蹲在我面前。我伸出手想扶住她，却终究是顿住了。
　　“来人，送小姐回去。”我不再理她，转身走了。
　　“我会嫁给他。”她忽然在后面冲我大喊，“为了你，我嫁。”言罢，转身离开了。
　　我脚底虚浮的回了房，伸手捂住胸口，明明，她打我并没有用力，可胸口为什么那么痛。
　　三月后，萧如与刘子峰大婚，许是萧景照等不及的要拉拢刘子峰，竟将婚期安排的如此之快，大婚当日，我前去观礼，看着侍中府满府大红，我全身僵硬。只听得外面一声“新妇到。”我几乎站立不稳，我看着萧如由喜娘扶着跨过火盆，将手交给刘子峰，我只有一种想要杀了他的冲动，但我的所剩无几的理智克制住了自己，没有上前，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她不再是左司马家小姐，她是侍中府人，从此左司马府荣辱再与她无关。

　　我看着趴在地上的萧景照，笑着对他说，“左司马，啊不，你现在已经是罪臣了，你待的这间地牢可还满意？这可是李大人待过的，李大人一心为国，宁愿一死也要将你拉下来，你可是在朝中积怨颇深啊。”我满意的看着他在地上苟延残喘。
　　“呵，竟然是你。”他说道，“你与他们早就有联系。”他肯定的说道。
　　“对，我一早就已经做出选择了，萧景照，你输了。”
　　“你倒是忠君。”他冷冷说道。
　　“我从不忠于任何人，只是你作恶太多，我的父母，许多人的亲人，都死于你的刀下，你每夜梦回，都不会怕吗？”饶是我再镇定，此时也是双目赤红。
　　“你以为你真的赢了？你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
　　“你的毒用的很好，可惜，我都知道。”我无所谓的看着他，“萧大人，好好享受吧，明日凌迟，可不好受呢。”说完，我走出牢房。我看着外面的阳光，那么美好。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却被人接住了。
　　“我带你去找大夫。”刘子峰扶住我，满面焦急。
　　“不必了，我自己知道，我活不了了，那毒太厉害了。”我笑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无所谓，那我带你去找阿如。”他作势想要背起我。
　　“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我忽然问道。
　　“什么？”他被我问的一愣，动作也停了下来。
　　“因为你真心爱她。别让她知道，就让她以为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吧，她该好好过日子的。”我看着天空，“真羡慕你啊，可以这么亲昵的叫她。”
　　他被我说的手足无措，等反应过来，说道，“她早晚会知道的。”
　　“那便不要为我正名了。”我笑笑说。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宁愿背负这千古骂名吗？被后人说你是萧景照的走狗？”他着急的语速都快了。
　　“你急什么，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其实喜欢的是我啊。”我戏谑的看着他，直将他看的满脸通红。我又正色道，“我不在意什么名声，我只此生无愧父母，无愧天下便够了，只是，我愧于她，她需要一个地方发泄，恨着我也好，只是不要弄坏了身子。”
　　刘子峰终是答应了，我催着他快些回去，免得她起疑。我则独自一人踉踉跄跄的走回了家，是那汉江边的屋子，廷御府只是个冷冰冰的宅子罢了，因为里面没有她。萧景照有一句话说对了，我没有赢，我输了她，只是我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家仇，隔断了我们。
　　我没有力气在继续支撑着了，便倒了下去。我从怀中摸索了良久，拿出了一条有些发黄的发带，汉江秋月，一如初见，一如眼前。你的心啊，我看见了，它一直在我这里，只是我不敢告诉你。
　　我看道湖中，似乎有人着一袭白衣翩翩起舞，又似乎看道了有人身着大红喜服，向我伸出了手。我也将手递了上去，微笑着阖上了眼。我的梦想，最终算是实现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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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小宝贝们，我回来了，muamuamua
依然爱你们哦
话说这章女主是不是出场次数有点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