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番番》珞英

11、元宵节不打灯笼也能一见钟情

　　第二天一大早，汽车一来，四人收拾好包裹，回家了。这次还好，至少不是三轮敞篷车，小小孩儿泪汪汪的站在院门前，就这么看着他们远去了。他们用力的朝对方挥着手，大黄在车后边追着，哼哧哼哧，最后也默默停下来，‘汪汪！’两声。
　　眼看着，他们就走了…
　　恍恍惚惚，这就把年过了。寒假作业还在身后赶着跑呢，春天就来了。虽说这春早立了，可跟冬天也没什么两样，该冷还是冷。几天的功夫，爷爷奶奶信箱里的贺年信倒是收了不少，两人很认真的一一读过了，刚回家几天，登门拜访的学生不少，大多是些奶奶年轻时的学生们，爷爷工作时院里的后辈。秦双和宋辰排排坐着写寒假作业，某人还没有写一会儿呢，就撂笔睡着了。秦双看着他趴着睡，自己怎么也觉得很困了呢？拿来毯子，给他披上，自己也趴下，眯着了。总是这样。
　　这天，两人是被电话吵醒的，接到了景秀的电话。“喂？秦双吗？”
　　“嗯！”
　　“明天是书树的生日啊，要来吗？”
　　“嗯，要去。”
　　“那好，明天路口集合啊！”
　　“好。”
　　挂了电话，兴冲冲跑过宋辰跟前。
　　“阿辰，明天书树过生日呢，去吗？”刚刚一高兴就答应了，还没问宋辰呢。
　　“真会生，跟着元宵凑热闹。”
　　“嘿嘿嘿…”秦双笑着，坐下来继续写作业。

　　正月十五闹花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穿过人潮拥挤的街道，白天仍在大放异彩，看见景秀那明亮的大红袄，她远远的向秦双宋辰两人招着手，胡海和书树规矩的站在一旁。
　　“要不要说一句好久不见啊？”胡海开口道。
　　“哦，好久不见。”宋辰回说。
　　“你没变，还是这副臭样子。”胡海说完，更郁闷了。大家都向前走了。
　　“书树，生日快乐。”秦双递过去自己和宋辰的礼物。
　　“谢谢！”他腼腆的脸，此刻看上去红彤彤的。

　　去书树家的小饭馆吃晚饭，走到门口时，秦双愣了愣，她第一次遇见宋辰时，就在是这里啊，那时他推门进来。
　　此刻，有五个人坐在一张圆桌上等着上菜。
　　书树的爸爸胖胖的，他戴着一顶洁白憨厚的厨师帽，穿着干净平整的厨师服笑眯眯地出现了。秦双知道了，这是一个可爱的饭馆。
　　“孩子们好，谢谢你们来给大树过生日！”
　　大家都很礼貌的站起来也向书树爸爸问好。
　　“千万不要客气啦！你们要吃的很饱才能回去哦。”
　　孩子们笑。
　　“哎？”书树爸停顿一下，“这是双双吧？”
　　“嗯。”秦双微笑点头。
　　“听我老婆经常夸起你呢。”
　　秦双乐呵呵地笑着，被人夸奖的感觉真好，虽然还不知道夸了什么…
　　“哎呀，爸！快去忙您自己的吧！别来凑热闹哦！”
　　“我喜欢嘛！”书树爸爸笑哈哈的，又俏皮说，“孩子们！该要上菜啦！”说着打了个响指出去了。
　　“我妈说你长得真好看。”书树害羞地对秦双说。
　　宋辰坐在书树的旁边，他耳朵一竖，眼睛一瞄，黯淡了神色，低头撇撇嘴，小声嘀咕，“你妈什么眼光…”他说着悄悄瞥了秦双一眼，发现她正郁闷瞅着他呢，他吞吞口水，缓缓笑了，声音洪亮地说，“眼光不错！”
　　秦双傻呵呵地笑，心里想，阿辰真是个坏蛋啊！

　　这时一只烤鸡上来了。锃光瓦亮的脆皮烤鸡，香喷喷的冒着嗞嗞烟火气。
　　宋辰给秦双扯了根鸡腿，往碗里一放，“乖。”秦双受宠若惊，光是看着这鸡腿，就差点儿要消化不良了。其它几人看着这画面，也是快要消化不良的。
　　“你俩别在这儿腻歪行吗？我害怕我吐出来。”胡海说完高兴了，终于报仇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何仇何怨。
　　“谁拦着你了？”宋辰说。
　　“哈！”胡海一翻白眼，也往景秀碗里扯了个鸡腿过去。
　　“干嘛？”
　　真委屈！给吃还不行了吗？“你就…吃吧！快吃。”
　　直到一只鸡没了，几人这才举杯，“生日快乐！”
　　自一大桌子菜被一扫而光后，生日蛋糕也很快上来了。插了十六根蜡烛，关上灯，书树双手合十，许了愿望。这些不好意思唱生日快乐歌的家伙们小声地唱着生日歌，静静的看着蜡烛火苗冉冉，又‘呼’地被吹灭了。

　　正月十五闹花灯，大街上真是热闹。吹小糖人儿、捏气球花，人们踩着高跷、扮着老虎走来又走去。棉花糖一个又一个递到小孩手中，景秀和秦双排在队伍的末尾，景秀一个，秦双也一个。
　　于是，把宋辰弄丢了。所以当秦双好不容易找到宋辰的时候，九牛二虎之力可是用的差不多了。
　　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静止着。在那个角落里，在漫天的灯笼下，他仰着脑袋，一心一意的看着灯笼猜灯谜呢。
　　“嗯…有答案了吗？”秦双站在他身后问。
　　“…没。”
　　“那…”
　　“唉…脖子仰着都酸死了。”他扭头看她一眼，埋怨劲儿的。
　　见秦双手里举着一个棉花糖，怦然一大团，她笑眯眯的看着他，把这么一大团棉花糖送到了他面前，他满目都是白乎乎胖墩墩的棉花糖。

　　蓦然间，秦双的脸被一种软绵绵的甜丝丝的气息亲密的包围，还有点热，空气里似乎有几秒钟的安静。宋辰懵，他本是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要吓她一跳的。可姑娘一动没动，未免也太实在。他把姑娘胳膊轻轻拉开，看姑娘脸上黏了薄薄的一层糖，‘棉花丝’轻轻随着风飘荡。
　　秦双盯着他看，舔舔嘴唇，真甜，真…郁闷。
　　他笑，准备抬手帮她拂去脸上的糖渍时，她也抬手在自己脸上一抹，觉得好玩儿就笑了，笑问，“这下还能吃吗？”
　　“…吃吧，可以吃。”

　　“喂喂！你们两个！走啦！”胡海远远地叫喊着。
　　一行人来到了天台上，秦双还残留着上一次目昏头眩的阴影。眼看去，风光旖旎，看见那灯，那漫漫人海，街道喧嚣，月光又这么好，这颗小小的心啊，终于平静。曾经那些孤单沮丧的夜晚，好像已经很遥远了。那么漫长的时光，已经很遥远了啊。
　　总是要穿过拥挤的人群，远方灯火辉煌，总要在更加愉快的日子里，多愁善感。如果能肆无忌惮的热泪盈眶就好了，如果可以堂堂皇皇、高兴得手舞足蹈就好了。像个孩子，天真又烂漫的，扯一扯某人的衣角，然后喜悦着，一起走下去。
　　她扭头望一望那个少年，灯光映照着他好看的侧脸，他的眼里好似偷偷藏了星星，眨呀眨的，就跳到了天上。
　　“脑袋，向左转。”宋辰一动不动的发话了。
　　秦双一愣，脸一红，脑袋乖乖的向左转，摆正了。
　　“来了来了！”书树激动的说。
　　“十、九、八、七……四、三、二、一！”景秀和书树一边看表一边呐喊着。
　　“轰！轰！”焰火在夜空中绚烂的绽放，纠缠着夜色，沙沙沙的流落。
　　“轰！”
　　“哇！哇！哇！”大家声音此起彼伏的欢呼。
　　“哇！”
　　“哇…靠…”胡海这孩子吧，人还是很老实的。遇上个漂亮姑娘吧，也老是傻呆呆脸了红害着羞紧张想去厕所语无伦次等等。况且这突发性的事件简直让他无可适从了。
　　他哪里能想到，一个转身的雀跃，竟能看见个非常美丽的姑娘呢？此刻的惊艳、心跳、慌张、悸动、真真是特别潦倒的一见钟情。他红扑扑着一张脸，遇了美人一个冷冰冰的眼神，这下可好，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阿彩看着烟火，五人齐齐看着她。她站在众人面前，纤细的身材被火红色的连衣裙勾勒的娇艳，她对着大家礼貌的笑笑，真真明眸皓齿、我见犹怜。
　　“你…在啊？”景秀皱了眉头问。
　　“是、啊！”阿彩挑一挑眉，耸耸肩膀。
　　秦双笑眯眯的朝她招招手，阿彩点头，转身走了。
　　胡海丢了魂儿似的，紧跟着就要赶上去，被景秀一把拽住他的大帽子，问，“哪去？”
　　“…厕所…”
　　“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