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番番》珞英

12、周末愉快

　　计算着片刻时间，是三月，下了几场小雨。
　　天气就这样，有时下雨，有时晴。一天一天变得暖和。
　　又开始了在学校和家之间来来回回的日子。
　　候鸟翩翩，飞来又飞去。春风回暖，燕子偷偷的就筑了巢，草木有了新绿，路过的时候，晃了眼，他才发现，呀，春天，不知不觉就来了啊。曾经耿耿于怀的冬季，像极了子虚乌有的传说，那些寒冷，究竟是从何而来呢？西伯利亚季风过境，受北温带气候影响吗？当初在地理课上，昏昏沉沉听进去的几句，现在也无法对号入座了。只是看着这阳光大好的下午，独独是这么灿烂的下午，觉得忧愁。是什么时候，讨厌冬天呢？

　　教室的窗敞开着，吹来下午三点的风，讲台上仍然喋喋不休，秦双坐在教室里托着脑袋，昏昏欲睡。要说起来，实在没有具体的景象，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阳光氤氲了春日的香气，衣服的袖口起了毛球，巧克力化了晕在背包底部，教室的课桌上还刻着谁人的名字。早上睁开眼，眼前是明净的白日，冬天的气候过去了，没有很久。日色还是变换了温度。昼夜狂奔。

　　有时候，秦双和景秀下课时站在走廊的尽头上谈天说地，柳絮飘飘，会痒痒的打个喷嚏。相顾嘻嘻笑笑。
　　好像某人刚刚才嚷嚷着她包的书皮很难看，转眼是课本上一笔一划书写好的名字。
　　很多节体育课里，几个人攀在单双杠上，阳光浅浅的漾下来，有愉快的温度。宋辰老是看着笨蛋秦双，晃荡半天，也总上不去。
　　小卖部的桔子汽水很快卖光，在棚子外的冰柜里偶尔不甘心的拿几只雪糕。
　　日色开始冗长，黄昏里夕阳未落，放学铃声嘀铃铃欢快作响，秦双一股脑的收拾好书包，转眼看宋辰还在慢吞吞的动作。

　　最近回家路上的路灯坏掉了，总黑漆漆的。秦双书包里时常放着一把手电筒，她今天也照常拿出来打上光。
　　这刚摁开开关吧，她怔楞一下，旁边的宋辰也停下脚步，手电筒的光不偏不倚的照在了一个反光的物体上。她拉拉他的袖口，轻轻拍他的胳膊，乐的不行了。
　　“我还以为路灯好了呢…”宋辰说。
　　“哎呦…我笑得肚子都痛了…”秦双说。
　　这亮亮堂堂的大脑袋顶。

　　晚上回家吃过了晚饭，秦双趴桌子上盯着一堆看不懂的数学作业，琢磨了半天去洗漱去了。
　　当她躺在床上的时候，说真的，数学作业还没搞明白呢，就糊里糊涂地睡着了。
　　睡梦中就听到雨水声，仍是在睡着。一切还很安静，秦双迷蒙睁眼，日色起伏，眼前清浅的光线，耳边有传来阵阵电视声。闭上眼睛，她翻了个身。
　　‘吱…’拉开门，秦双看到某人窝在沙发上，正开着电视看西游记。屋里的光线还很暗淡，只有电视的光透过屏幕恍然映在他的脸上，飘忽不定。瞅一眼表，差五分六点。真是稀奇。
　　“哈哈哈…”他和电视里的悟空一同干笑几声，转头过来看着秦双，灿烂笑一笑，“好饿…”
　　“绿豆粥，烙饼，好吗？”
　　“很好！”他郑重其事点点头，又看电视去了。
　　她揉揉眼，到厨房阳台，刚推开窗，风伴着凉丝丝的细雨哗地吹来，干净芬芳，漾开一片清凉。这下彻底清醒过来了。

　　拿砂锅接了水，点开火，把奶奶前一晚泡好的绿豆沥水，倒进锅里，小米也下了少许。开锅后换小火熬着。一边把面粉添着温水揉成一团，擀开，葱花、胡椒粉撒进去，卷成一条，切几块，再次擀开。热锅撒油，放进锅里去烙。以前在院里，常去厨房和漂亮阿姨一起揉面团，倒是真学了不少。
　　奶奶起床时就闻到了烙饼的香味。
　　“双双，远远闻到就很香呢。”奶奶走到厨房说。
　　“奶奶，您睡得好吗？”
　　“下雨天睡得好极了。”奶奶一边说着一边去拿勺子搅了搅粥，拿碗盛饭。
　　秦双在一边关上火，饭好了。
　　“臭小子居然这么早起床了！”爷爷的嗓门，中气十足。
　　“爷爷早啊！”宋辰把脑袋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一栽，“阿嚏！”他打了个喷嚏，太用力了肚子疼。
　　“早！是什么这么香呢？”爷爷顽皮的明知故问。
　　“是双双做的葱花烙饼和绿豆粥呀！”奶奶莞尔，端着饭来到了餐桌上。
　　宋辰晃晃悠悠站起来，他要去吃饭了。秦双也乐乐呵呵从厨房出来坐下吃饭。

　　雨一直在下。宋辰大白天的知道瞌睡了，他乖乖的在自个儿屋里呼呼睡大觉。秦双收拾屋子，忙完后趴在桌子上啃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她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丝丝细雨咀嚼。
　　她吃完苹果后，懒懒的躺在床上，然后忽然想起自己一大早的还没有刷牙，脸也还没洗呢。她打个呵欠，下雨天真适合睡觉呐。淅淅沥沥的雨声，客厅里传来爷爷奶奶轻轻的说话声…
　　“看这雨像是会下一天呢。”奶奶的声音。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怎么还念起诗来了？”
　　“感觉来啦！”
　　奶奶笑，“搞得好像是你作的诗一样！”
　　“哈哈哈…”
　　“嘘！”
　　“阿辰睡啦？”
　　“睡啦！这孩子雨天就老是睡不着。”
　　“以后娶个媳妇，抱着睡就好了。”
　　“你还想的挺远。”
　　“可不是，双双和阿辰一眨眼，就会长大的。”
　　“……”

　　爷爷奶奶的声音好像潮涨潮落，远了近了…恍恍惚惚，秦双睡了过去。一睁眼，她像是睡了长长的一觉，时间该是过去很久了吧…她一看表，只有十分钟，爷爷奶奶仍旧守在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平常话。
　　秦双想，时间使者也许在没人注意它时偷懒了，又许是被女巫施了魔法，谁知道呢？可它似乎又徒然加快了速度，转眼来到中午。

　　当四个人捧着热气腾腾的四碗面坐在桌子边吃饭时，他们都静静的，默不作声。午时大家都睡了个好觉，醒来时，天色渐渐放晴了。
　　下午，邻居张阿姨端来了一盘子核桃饼，香喷喷的，大家都很喜欢吃。现在只剩最后一块了，当宋辰从卫生间出来时，正巧见着秦双手里拿着的最后一块核桃饼干，她把一大颗核桃掰下来喂嘴里吃了，另一半的面饼被刚刚挤过来的宋辰从她手指尖叼走吃掉了。
　　秦双无语地望着他，叹了一口气。
　　“阿辰呀，那是我刚刚从地上捡起来的…”
　　“啥？”
　　她指了指地，“掉地上了。”
　　“…那我看你还吃了？”
　　“核桃在上面，我看没脏…”
　　“……”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呀！”
　　“我会拉肚子的！你害了我！”
　　“……”三个人无语的望着他。

　　黄昏时，太阳兀地冲开云雾，光芒热情地洒向大地。世界披上了一层橙黄色的外衣，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亮色。雨水滴答滴答，阳台边翘起水花。奶奶在厨房炒黄豆，空气里有一丝淡淡的豆子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