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番番》珞英

10、牛肉干风波

　　虽然如此，但这还是秦双十年来，度过的第一个很不错的冬季，年还在大摇大摆，五花八门的上演。
　　忽又见那少年，他头戴狗皮帽子，一副委屈样子。您老委屈啥呢？小样儿，就怕别人不知道你刚刚偷吃了隔壁奶奶的牛肉干吗？出息！奶奶都原谅你了。宋辰怒，“分明是我和他家小鬼一块儿吃的，是他邀请我的！我还给你带回来两块呢，你要吐出来吗？”
　　秦双想了想，“…我正好还没吃。”说着，右手指了指桌子。
　　他忽然晕乎乎地笑起来了，“…怎么这么多啊？”
　　“因为某个馋鬼爱吃啊！”
　　上午秦双和奶奶在一起做荷花酥，院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孩儿，他带着常常光临此地的阿黄。他说，有一个小哥哥正在自己家里忙着吃牛肉干呢，孩子委屈的有点不好意思。
　　唉，抢人家牛肉干吃…
　　于是，等荷花酥做好了，秦双忙摆了一盘子，趁着新鲜给隔壁奶奶和小孩儿送去了些。这漂亮又美味的荷花酥，又换来了一点他喜爱的牛肉干。
　　“你可小心点儿，你惯坏了馋鬼。”宋辰喜笑颜开地说，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啊！我希望惯坏你。”
　　“……”秦双看着宋辰面部抽搐的表情，有点得意。

　　大年初二回娘家，姑姑一家红红火火地来了。
　　可爱的小不点糖糖今年三岁半，过了牙牙学语，跌撞走路的时候。她粉粉嫩嫩，又鬼灵精怪的，大家都喜欢逗逗她。
　　糖糖很喜欢秦双，甜甜的叫漂亮阿姨。秦双笑呵呵的纠正，“是姐姐，姐姐。”糖糖大概看她认真的样子，配合的笑了。
　　宋辰拿着一个画着年娃娃的古老的拨浪鼓来了，他往糖糖身边一坐，就自顾自地玩起了拨浪鼓，‘邦…邦…邦…’…糖糖的小脑袋靠在秦双肩膀上，水灵灵的大眼睛找了个缝隙偷偷的瞄着宋辰。
　　不一会儿，糖糖还是凑过来，她奶声奶气地说话了，“哥哥，这是不是老虎的皮做的？”
　　“老虎啊，老虎会让人把它的皮做拨浪鼓玩吗？”
　　糖糖想了想说，“不会。”
　　“对嘛！”
　　“那是什么？”糖糖接着问。
　　“是…绵羊的皮。”
　　“为什么不是山羊呢？”
　　“因为山羊跑得快啊，大人们抓不住它。”
　　“绵羊好可怜啊…”
　　秦双在一旁呵呵笑，姑姑依偎着奶奶坐在沙发上嗑瓜子，从‘喀喀喀…’的声音中抽身出来，说，“阿辰好聪明哦。”姑父正跟爷爷下象棋呢，一听，棋子都下错了，被爷爷将了一军，“不认真，输了吧？”爷爷称心了，心情愉快。
　　姑父也不在意，只觉得自己媳妇可爱极了，冲媳妇抛了个媚眼，还以为谁也看不见呢。
　　爷爷说，“你眼睛不舒服啊？”姑父尴尬，回答说，“…爸，好…像有点。”
　　姑姑偷偷笑。爷爷出了名的待见闺女，在他面前都敢放肆！

　　这时，傅美琴和唐叔叔从屋里走出来了。
　　姑姑见了说，“嫂子好！”
　　“菲菲回来啦！”
　　“嗯！不过…你们这一觉睡的可真够久的，逍遥又自在！”
　　“臭丫头！那是我们幸福美满。”唐叔叔抢答。
　　“不害臊！”
　　“大舅舅！”糖糖甜甜的声音响起。
　　“哎呦！我们可爱的糖糖来啦！想大舅舅没？”唐叔叔走过去抱起糖糖来转了个圈，糖糖软糯的声音咯咯笑着，点点头，“嗯…想了。”
　　“有多想？”
　　“有一个大奶油蛋糕那么多。”糖糖两只小胳膊大大地挥舞了一下，划个圆出来。
　　大家哈哈笑。

　　中午大家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了个团圆饭，下午时大都走了。留下祖孙四人，大眼瞪小眼，吃了两天剩饭。
　　隔壁的小孩儿，大黄他们家的霸王，上次宋辰还和人家一起吃人家的牛肉干来着，这几天孩子混个脸熟之后经常过来串门，这次拿了三个山药蛋子，非要和宋辰换十个肉丸子，这他能答应吗？梁子就此结下。肯定还不知道秦双早已经悄悄给过了，也没要那些山药蛋子。

　　“喂，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这儿过，留下买路财！”小小孩儿拿着一根木头棍子，叉着小腰，很有架势。家家户户挨着，想要过去，就得打这儿经过！
　　“小鬼头，这树可比你大多啦！”宋辰说。
　　“大胆！大黄听命！给我把他们抓起来。”秦双一听，一愣，没忍住笑了。
　　大黄不知从哪里听到了主人的呼唤，一路‘汪汪’叫喊着跑来。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宋辰小时候被狗咬，别提多害怕了，他躲在秦双身后。
　　“让女孩子保护！胆小鬼！”只见小孩撅着嘴，那倔强的嘴唇啊，或许能挂十斤肉呢。
　　秦双蹲在小小孩儿面前，从衣服兜里掏出所有糖来给他，可也只有三颗。他看见糖，甜甜的笑了，忽然间有些不好意，吱吱扭扭，没蹦出半个字来。
　　“吃糖。”秦双温柔说。小小孩儿迟疑的点点头，他不动，秦双就拉过他的小手来，把糖放在他手心里。“你打算做什么呢？我们一起去玩好吗？”
　　小小孩儿脸色微微泛红，他说，“好。”
　　宋辰看着在一旁的阿黄，阿黄看着在一旁的宋辰。他们都没有同对方讲话。
　　“你叫什么名字呢？”秦双问。
　　“明明。”
　　“我叫秦双！”秦双说完期待的看向宋辰，宋辰笑了，他说，“我叫宋辰！”
　　这时候，太阳还未落下去。他们走在冬日温暖的阳光里，眼前蝉翼一般，轻轻薄薄的光线，好像一触它，就满是柔意。
　　小卖部也不远，他们买了三串糖葫芦。自此，多了个小跟屁虫。

　　这一天很冷，宋辰窝在家里看西游记，门只开了一道小小的缝，就见小明哒哒哒跑来了。他来到宋辰身边，脸上脏兮兮的泪痕让他像个小花猫。
　　他问，“哥哥，你说，我爸爸妈妈他们，什么时候再回来呢？”
　　宋辰看着孩子，他好好想了想，说，“你好好长大的话，也快。”
　　“什么是好好长大呢？”他皱一皱小脸，又要哭了…
　　“嗯…就是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好好玩，好好学习，好好吃饭。”
　　“可是我想爸爸妈妈…”小小孩儿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了起来。
　　“哥哥小时候也想爸爸妈妈，想的不得了。也像你一样就总是哭，可后来，我学会了一个办法，你想不想知道啊？”
　　小小孩儿一边抽泣一边晃着小脑袋。
　　“我想他们时，就拿纸叠一颗小星星，就像这样…”宋辰说着，去找了一张纸，裁成细细的两条。他一边叠一边说，“世界上有一群善良的小精灵，他们在夜晚时，会悄悄把孩子们折的星星挂上夜空。只有你开开心心的，你的星星才会一闪一闪发光哦。那样，你的爸爸妈妈也能看见你的星星了，看见你的小星星在天空上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多漂亮呀！他们多高兴啊！但每个孩子每天只能折一颗星星，要不然小精灵会累坏的。”
　　“小星星是思念啊。”小小孩儿早已经不哭了，他好像看见了美丽的星空，爸爸妈妈仰望星空的笑靥，星空下自己甜美的梦。
　　“嗯。”
　　“哥哥也是这样吗？”
　　“对！但这是秘密，我只告诉你哦。”
　　他笑了，使劲儿点点头。

　　当你看到夜晚一闪一闪的小星星时，是我在想你啊！

　　一转眼，年也过了。到了离开的时候。
　　小小孩儿很不舍，眨巴了几滴泪花，左边扯着宋辰的裤腿，右边的小手拉着秦双的大手，宋辰蹲下，平视着他，说，“小鬼头，哥哥也舍不得你了。答应哥哥，好好长大，好吗？”
　　“好。”
　　话落，宋辰把所有肉丸子一股脑都给他了。“不要一次吃太多，会拉肚子。”小鬼也害羞的拿出来牛肉干，给他吃。
　　宋辰怒，早干嘛了！之前还骗人说没了！“臭小孩，自己留着吧！”小鬼坚持递过去，宋辰接住，拿了两块出来，送到秦双嘴边一块，自己放进嘴里一块，把剩下的塞过去，“好好吃，长大个子，知道吗？”小鬼重重的点点头。
　　“再见，明明。姐姐会想你的。”她送给小鬼一个之前一直没舍得用的动物作业本，里面印着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呢！
　　小鬼凑过来，小胳膊环住秦双肩膀，“啵”，亲了秦双一口。
　　有人嚷嚷说，“你怎么不亲我啊？”
　　“你让我亲吗？”小鬼羞红了脸，扭捏的问。
　　“不让！哥哥这张脸金贵的很，还没被谁玷污过呢。”说完，在两人鄙视的目光里他蹲下了身子，扬了半边的脸，‘啵’的被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