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有隐》望星

5、相熟2

　　我还记得我很天真的一个梦，梦里我的相公只爱我一个，只疼我一个。他不会纳三妻四妾，不会变心。他永远是我的避风港，他保护的永远只是我一个人。之所以做这样的梦，是因为我是郡主，位同公主格格想，我的夫婿当然不敢娶别的女人。
　　不过，我太天真了。以至于，我现在遇上了阿楚，我想改变了这个梦，想说哪怕我做小的也没有关系。
　　“不，我不要。”我自言自语。
　　“什么不要？我说，聊了这么久，我们要回去了，不然小思春香她们过来找人了。”阿楚说。
　　“哦？”我尴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就要跟他走，等等，阿楚，我能不能帮我抱抱你？”算了，我知道勉强没有幸福，不如就这样。我还没等他答应，就熊抱了过去。
　　再见了，我的梦中情人。
　　我因为尴尬，早飞回百草堂，梦姑在房间歇息，不知她多早晚歇下的，但我也只是打扰她这一天，明天就走了。
　　“是谁？”
　　“是我，啊阅。”
　　“进来。”
　　“打扰了。”我挽起两根吊着耳边的发丝，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却看到梦姑在做刺绣。
　　“你一大早跑哪里去了！可是阿楚找到的你？”
　　“是他。”我点点头，想了想，还是说了，“明天过后，我就不来这个镇上了。其实，是我已经指婚了，你知道的，女孩子家抛头露面总归不好。对了，不要和阿楚说的。他忙很多事情，我又不是什么客人，要走就走了。就是想来跟你道个别。好像你和阿楚好事要近了是吗？我真是羡慕你，阿楚又有责任又有财人还体贴，能嫁给他还真的是前世修来的福。你以后得好好珍惜。”
　　“其实，你可以不必那么快就走。”梦姑拉着我的手说。
　　“我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
　　“你要走我也不勉强你，只是明日春香的生日，她从小跟我一起长大，你不来我们也就四五个人过生日，你们来了就多些人，也热闹些。”梦姑说。
　　“既然这样，那我过两天再走也不迟。”我微微一笑，正要告退，罗小思就跑来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在这里？你让我好找啊！要不是我叫啊楚他们帮忙，还真是找不到你。听阿楚说你晚上林里面跑去了，你怎么往那些地方走？你就不怕……”
　　“停停停，瞎嚷嚷什么，我人不还在吗。”我嫌她啰嗦，拉着她就往门外跑了。
　　她是一直没完没了，在我耳边叨叨叨叨，一直直到回到房间。
　　“罗小思，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的嘴给砍了。”我快要耳聋了都。
　　“……”她立马眨眨眼，乖张闭嘴了。
　　“明天是春香的生日，你知道她喜欢些什么吗？”
　　“……”
　　“开口说话。”我瞪了他一眼。
　　“我跟他也不是很熟，这个要问翠花。”
　　“那你赶紧把嘴闭上吧。”气死我了！
　　翠花在做午饭，见我来了，躲着藏着东西在后背，哼，想逃过我的法眼？
　　“拿出来！”我说。
　　“凭什么？”
　　“阿楚，你来了！”我大声喊叫，看着她身后的门口处，她一个回身不神，东西就被我抢走了！
　　“你无赖！”
　　“这位大哥，请问你这是什么玩意儿？”两块木牌子，难道会是骨牌儿？
　　“这是……”她犹犹豫豫，慢慢吞吞的，还真是藏了猫腻。
　　“是什么，快说。不然，我拿去给阿楚她们看，问个明白。”
　　“姑娘千万别，我说，我说。”
　　“说。”
　　“是我从庙里求来的姻缘牌。牌上说，我的有缘人会在今日出现。”
　　“哦，你才多大，你们梦姑都还没嫁，你就急着嫁了！”这要是罗小思，我非打死她不可。
　　“我，我也只是去上香还神，听庙里的半仙说的，他叫我来瞧瞧，我总不好推迟吧。”
　　“半仙的话能信？”我是极其反对这些作巫弄神的人的，上次有人来我家做法，没差点烧了我家厨房，我父亲都气得炸毛了，说是要给他们定罪，人倒现在还在牢里没出来呢。
　　“他说了，听听没关系，反正又没有少块肉！”
　　“他说你的另一半今天会出现，意思就是，你的另一半不会是阿楚，这个你会不会很失望？”
　　“姑娘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难道你就没有对阿楚动过一点点心思？”
　　“这个……”
　　“小姐，小姐，我找你老半天了，你跟翠花在这里说些什么呢？你知不知道阿楚找你去街角定寿糕？”罗小思急急冲了过来，打断我们的对话。
　　“你确定阿楚找的是我，不是梦姑？”
　　“梦姑身子不舒服，这是春香的生日，自然要搞得神秘些，不能让她知道，我们买了什么礼物。”罗小思说。
　　“那行，我现在就过去。”
　　“可是，阿楚已经自己一个人去了。”
　　“……”我瞪了她一眼，“那你还那么急着找我干嘛？”
　　“我，我找不到你，心里慌。”
　　“怎么，你不会是怕我丢下你就跑了吧！我像是这么没义气的人吗？”
　　“不像。”罗小思说。
　　“知道就好。”我锤了她一脑瓜，回身要帮忙翠花做菜。
　　翠花问我，“给春香挑选好礼物了吗？”
　　“已经挑选好了。”
　　“是什么？”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傍晚的时候，我们已经围坐在一桌，春香坐在主位上，大家和颜悦色，就等阿楚把寿糕拿回来了。
　　梦姑担心他的安危，问：“怎么这么久了，都没有回来！”
　　翠花说：“可能是订寿糕的人太多了，排队着呢。今日是个好日子，人自然也多。”
　　“要不，我去找找看，不能因为我的生日，把阿楚少爷给害了。”春香就要起身，出门去。
　　“你是寿星，今日你最大，你就别管了。小思，我们俩个出去找找吧。”我发号施令，拖着正在吃橘子的罗小思走了。
　　“哦。”罗小思走在前头，我让她等我一下，我回身同春香说：“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拿着吧！我怕我等下回来晚了，错过了什么，不如还是给你拿着先。”
　　“是什么？”翠花凑过来看。
　　“谢谢七阅姑娘，哇，好好看的手镯！姑娘，你怎么能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我……”
　　“收着。小小心意，你千万别推搡。”我说着就要跟罗小思出门，没想到门外边冲进来七八个蒙面黑衣人，手里拿着刀剑，问：“阿楚在哪里梦姑在哪里？”
　　“啊！”罗小思的手刚刚还放在门阀上，此刻却因为他们的推开，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尖叫，“小姐，快跑！”
　　带头的黑衣人二话不说，已经一刀切下，罗小思整个人瞬间倒下，血泊从她粉色的长裙一直蔓延开来。
　　看来他们是来要人头的，根本不能够谈判。
　　我拉着梦姑春香往后院走，没走几步就被武功高强的他们追上，他们一个箭步拦住我们，并且眼看着就要下刀杀了梦姑，我其实想到了，有可能是阿爹派来的凶手，他们也应该了解我的身份，估计不会对我下手。
　　可我失算了，刀口已经刺进我的腰肢，我痛得抓着这把刀问：“是谁派你们来的？”
　　“你就是梦姑？”那个人问。
　　我痛得不能说话，刚想挡住他们，后面就冲进来好些个人，两家一黑一白打了起来，是阿楚和他的人。
　　阿楚见敌多我寡，只能抱起梦姑飞跃而上，从屋顶逃跑了。
　　春香哭着扶着我，我看着场面一片混乱，罗小思就倒在我的脚下，罗小思！
　　我浑浑噩噩睡着了，醒来时，腰上绑了白纱布，还有些少鲜血溢了出来。
　　一个身抱紫色宝剑的白衣男子坐在房里，背对着我。
　　我问：“这里是哪里？”
　　“你醒了？”他见我就要起动，忙按下我说，“你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还是躺着为妙。”
　　“你是？”那是个不逊色于阿楚的男子，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我是谁，不关你的事。”
　　瞧他的语气，似乎不大喜欢我。我又仔细瞧了瞧，也许他是无悔的弟弟也没准。我越瞧越是觉得有点相像，但又不是很像。我回想我们被救的情形，当时有一个白衣男子，一个灰衣男子，还有两个相互搀扶的女子，一涌而进。男的和黑衣人开打，女的一个年纪大些，眼睛似乎是瞎了，走路不大利索。年轻点的女子就扶着她，手上背着两袋行李。
　　这么说，她们都是阿楚的家里人，眼瞎的那个可能是他母亲，扶着他母亲的可能是他妹妹。
　　“其他人还好吗？”我问，“对了，罗小思！？她……”一想到她倒下的那一刻还叫着我的名字，我心里就不是滋味，希望有他们在，她会没事 对，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你先歇着，过两天等你好了……”
　　“我要去瞧瞧她，不管你是谁，求求你帮帮我。”
　　“她是你的谁？”他问。
　　“我家丫头……”虽然是丫头，可是却是我情重义深的好姐妹，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吃喝，一起玩乐，我觉得我的生命中少不了她。
　　“想不得，婊子也这么重情重义。”他冷哼一声，背对着我冷笑。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要去看看她，快，我命令你，快带我去！”
　　“命令我？我救了你的命，你还敢……”
　　“我是郡主，自然能命令你！”
　　“郡主？”他正狐疑间，春香进了来。
　　春香跑到床边同我说，“姑娘，你没事吧！”
　　“春香，快告诉我，罗小思怎么了！你快叫她来见我，快去！”
　　“姑娘，小思是当场死亡的。姑娘，请节哀。”
　　罗小思死了！罗小思一向贪生怕死，贪生怕死的人一向最难死，她怎么就这么没了！
　　“不止罗小思，还有翠花，她也已经奄奄一息了。”春香的眉眼妆色全无，只有无尽的哀愁怨恨……
　　“她们，她们都死了……”我倒回床上，嘴里吐出一口血色，我还记得几天前，罗小思告诉我，要多添两件衣裳，说是入秋转凉，怕我又冷着了。
　　“查到追杀我们的人是谁了吗？”我问。
　　“我不知道，少爷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阿楚，他抱着他心爱的女人逃之夭夭了，却只有我这个傻瓜，还替那个女人挡了一刀。
　　“姑娘，你没事儿吧。”春香见我呆目，特意伸手到我眼前。
　　“你们都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双手抱膝，真后悔，后悔自己停留在这里的多的这一日。不，是后悔，后悔遇上阿楚，后悔爱上阿楚。如果不是他，小思不会死，我也不会这样伤心，就算是嫁给唐子俊，也不会这样伤心。
　　“公子，我们走吧。”春香说，“你在这里好好的，以后我就代替罗小思，做你的丫鬟可好！”
　　没有罗小思在我耳边叨叨叨，没有罗小思给我备饭奉茶，没有罗小思告诉我那件衣服好看那件衣服不好看，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十多年的风雨相伴，是罗小思陪着我走过的春来秋去，昨天还活奔乱跳的一个人，今日就没了，常言道，世事无常，此属我难料。
　　罗小思说，要死一起死，她如今走了，我却还贪恋着，是她太傻，还是我太狠心，竟叫她一个人就这样默默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