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才是那道伤》篱卉

12、冯卫来了

　　离木与楚源第一个寒假过得很是相思，一个月手机都欠费三次，妈妈问起来的时候，离木说，这移动公司怎么乱扣费呀。

　　过年之前宁萍找离木出去玩，离木说：“我妈不让我出去”

　　“你把电话给你妈，我来说”宁萍好似非要离木去不可。

　　宁萍不知道跟离木妈妈说了什么，离木妈妈笑得很开心，最里一直说“好，好，好，就是怕我们离木去添麻烦，好”离木妈妈把手机递给离木的时候还合不拢嘴，说“玩两天就回来，别给人家添麻烦啊”

　　“好，知道啦，谢谢妈”离木一头雾水，但还是愉快递地接过手机。

　　“你跟我妈说什么了她高兴得不行”

　　“到时候你来我家我告诉你，暂时是秘密，嘿，记得过来的时候带寒假作业哦”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宁萍狐狸般微笑。

　　“怎么，我出去玩还带作业你认真的吗？”离木更加狐疑，心想这小妞什么时候爱写过作业。

　　“别问，反正我是为了你好，不然你回去你妈妈能收拾你一天”宁萍悠哉悠哉地说。

　　“好嘛好嘛，我明天吃过早饭就来”离木也想出去玩玩，在家呆得有些傻了。

　　“不不不，你下午来嘛，我两点到镇上接你”

　　“我越想越觉得你有什么阴谋，从实招来”离木有些诧异，与宁萍的关系早就是见过家长的，宁萍甜甜的长相甚得自己妈妈欢心，离木在宁萍家也非常受欢迎，完全当自己家的那种，平时都是自己打个车就去了，怎么今天反常来接。

　　“到时候你就知道啦，好啦乖哦，”宁萍匆匆挂了电话

　　“妈，我走啦”离木站起来，磨磨蹭蹭地接杯水喝，然而，没人理。

　　“妈，我去宁萍家啦”离木更大声了一点说，又磨磨蹭蹭地翻出伞。

　　“拿去” 爸爸看得笑起来递给离木五十块钱。

　　离木接过钱抬起手腕看看表，离两点还有半个小时。

　　悠哉悠哉慢慢走路去镇上广场跟宁萍会合时间刚刚好。

　　“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你妈说一声”爸爸还在身后嘱咐。

　　“知道了，过两天就回来”离木大声地答应完就兴冲冲地出门了。

　　宁萍家跟离木家同属一个镇，只是距离还是挺远的，一个家在镇东头一个家在镇西头。打摩的要一个小时，走路要花两个小时，还好一路上风景不错平时离木不想坐车就走路去倒也不觉得累。

　　出门了放眼望去，头顶是冬日没有阳光却也不暗沉的天空。

　　平日里大朵大朵的云，也被雾气蒸腾成一整片。

　　离木静静地听着歌，慢慢走在小石板路上，心里难得平静。冬天里路上几乎没有人走动，没也有人说话的小道才显得清冷又平静。

　　手中的手机屏幕被自己打开，又关上。再打开，再关上。也没有切换歌曲，就这样循环往复同意的动作，脚步也不曾停止。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许依稀记得要去哪，但更多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只沿着路走，一直走。

　　如果时光可以比作旅行，离木一定会用力地朝着前面走过去，尽管不知道去哪。

　　离木到广场的时候才一点五十分，宁萍还没到，离木找了处没被雪水打湿的石板坐下来等着。

　　空气中似有若无飘着烧烤的烟熏味，平时怕是及诱惑的，只是冷冷的天气，人们胃口也渐封闭，离木看过去并没有多少生意。

　　若在平时，摊子前一定围慢了叽叽喳喳的小孩，和离木这样自认为长大了的孩子。

　　大人是不吃这些玩意儿的。

　　街上也零星只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

　　南方的冬天虽然不下雪，但寒冷是彻骨的。

　　两点过十分的时候宁萍终于像只火烈鸟一样飞过来，把离木的手揣进暖水袋里，离木总算觉得回暖了。

　　暖过来了，离木才注意到宁萍身后还有一个人，个子高高的，挡住亮光，离木眯起眼睛看，好像很面熟，好像不穿校服的冯卫有些不一样。对哦，他不是冯卫吗？

　　离木的打量慢慢地消失在天空的边缘。

　　“冯卫，你怎么来了”离木边说着边往冯卫身后瞅。

　　“别找了，楚源没来，他们家那边路封了”冯卫打趣地解释。

　　“哦”离木难掩失落。

　　“所以你是来找宁萍的，所以萍啊你是让我来挡枪的”离木不怀好意地看着宁萍说道。

　　“不白挡不白挡，我不是也跟你妈妈说了好多好话嘛，不然你过年得被七大姑八大姨缠死”宁萍赶紧讨饶。

　　“说到这儿，诶你跟我妈说啥了”离木上前挽着宁萍，手伸进暖水袋里，慢慢地向宁萍家方向走。

　　“冯卫，跟着我们啊”宁萍扭头对冯卫说。

　　冯卫只觉得霎时间日月失辉，只看见宁萍巧目盼兮。

　　呆呆地回答“哦，好”

　　“还没回答我呢，小没良心的，你俩的事儿，等会儿我慢慢拷问”

　　“我啊，就跟你妈妈说，你这次考试我们全班第二，第一名才多你一分，老师都表扬你了，让我们好好向你学习，我寒假作业好多不会写，想让你来帮我辅导一下，就是怕你在家有事，耽误你学习，你妈说你在家书都没打开，我就说，那可能是一个人学习没有交流提不起兴趣，来我家我们互相监督，你妈妈就老开心地答应了”

　　“好啊，你竟然如此欺瞒我老母亲，只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看我收拾你啊”

　　离木大笑着把手塞进宁萍的衣领里。宁萍冻得哇哇大叫，躲都冯卫身后，探出头看着离木“我错了，错了”

　　冯卫看着白色毛绒帽子下，红彤彤的小脸，真想紧紧抱在怀里，不让她受一点点寒。而事实上冯卫也确实这样做了。

　　离木捂着脸露出两只骨碌碌的眼睛看着一脸娇羞的宁萍埋在冯卫胸口，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

　　宁萍看见离木幽怨的目光，赶紧挣开冯卫温暖的怀抱，羞恼地跺脚。冯卫看着这样娇俏的宁萍，嘴角笑意加深。

　　离木冯卫到宁萍家的时候，宁萍妈妈做了一大桌菜，席间一直劝着离木冯卫多吃菜，离木心里偷笑，要是离木妈妈知道这小子是为了拐走自己宝贝女儿的，怕是不会这么热情了，说不定还赏赐一顿鞭挞呢，这样想着，冲宁萍促狭一笑。宁萍接收到这样诡异的眼神，恶狠狠地瞪回来。反观冯卫，竟然一脸理所应当地受用下来，谦逊有理地回答宁萍妈妈所有问题。

　　比如：“我们宁萍在学校有没有捣乱呀，这孩子不让人省心”

　　冯卫就会回答：“阿姨，没有，宁萍是我们班的学习模范啊，成绩老好了我和离木找她给我们辅导学习了，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阿姨”宁萍妈妈的笑容一直就没合拢过。

　　至此离木终于知道这样骗家长的主意是谁的了，有哪个家长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学习好人也受欢迎呢。

　　吃完饭，宁萍带着两人上楼，美名其曰写作业，让母亲不要打扰，顺便悄悄顺走一副扑克。

　　天底下的父母都一个心思，孩子学习最重要，宁萍妈妈提醒宁萍下楼端些瓜果点心上去，然后就真的一下午没打扰。

　　于是，离木宁萍楚源从三点午饭过后足足打了三个小时扑克斗地主，才熬到晚饭。

　　宁萍妈妈看见神色有些疲惫的三个孩子，露出欣慰的笑容。离木轻轻地撞了一下宁萍的胳膊，悄悄地问：“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宁萍说：“痛啊，所以我让你带作业了，明天咱们就写作业”一脸正义凛然，离木心想，比不起比不起。

　　晚饭时间，宁萍妈妈依然孜孜不倦地问离木和冯卫各种问题，离木偶尔迎合“嗯，对，是”更多的是在奋战佳肴。

　　“阿姨您做的饭真的好好吃”末了，离木这样总结。

　　宁萍妈妈更加乐得喜不自胜，离木抢着帮宁萍妈妈洗碗。然后……

　　“宁萍，你好好学学人家离木，多懂事儿啊，学习又好，你看看你，鞋子又乱放，……”离木擦碗之余，冲宁萍挑衅一笑。

　　宁萍脸色黑如锅底。

　　夜幕降临，离木跟宁萍睡一张床，冯卫睡宁萍哥哥房间，宁萍哥哥在外地上大学还没有回家。

　　黑夜里连呼吸都变得清晰可闻，适合女生之间聊悄悄话，“你跟冯卫怎么回事儿呀，现在开始拷问咯”离木小声地说

　　“上次他把皂荚丢了我后来找他道歉，然后他告白了，说喜欢我，然后我没答应，他也一直没说什么，放假了昨天他又说，我说，你要是能二十四小时内出现我面前亲口跟我说我就答应你，然后他今天就来了”

　　“哇，好浪漫呀，可以诶，你呢，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我其实还挺喜欢他的”

　　“要是刘慧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怎么办，可惜她家在县城那么远”离木叹着气说。

　　说着说着，两个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沉入梦乡。

　　离木梦见了楚源，张开怀抱站在离木面前。宁萍不知道梦着什么，面带笑容，这着这单纯的夜里，女孩子怀着不同的心事，飞向同一个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