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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第十五章名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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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瑟听见他的调侃,顾不得其他,气得腮帮子鼓鼓的:“你,你这个登徒浪子。”
毕竟是还未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吞吞吐吐地娇嗔了一句之后就再没有了下文。
古钰的恶作剧似乎还没有结束,将刚刚结束的事情更加卖力地实施了一遍。
秦瑟这次真的怒了,黑着一张脸,声音冷冷的:“你要吻到什么时候?”
古钰一口气回答了她的问题,笑意融融:“吻到你不是一完事就离开,吻到你学会闭着眼睛,吻到结束后你不嘟囔着我坏话的时候。”
秦瑟此时后悔莫及:“早知道,我就让你在外面躺着,等你的血流干。”
秦瑟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古钰说话算话,抬起上半身,准确地攫住她的唇,动情地深吻。
秦瑟再嘴硬,还是学乖了。
吻着她的人眼里满是笑意。
古钰餍足之后终于放开了她,还不忘了打趣:“真乖。”
秦瑟一起身便转身跑开,刚跑出去就又转了回来,提醒着古钰:“那是我熬的药,你把它喝了。好了便赶紧离开这里。”
她说完便急急离开,听见身后传来会心的大笑,不断暗骂自己多管闲事。
一个不谙世事,一个热烈老道,到底谁是谁命中注定的劫难,谁又是谁无药可救的毒。于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猜测不出。
爱情这个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归根究底,我们不过是一群看客,专业点也只可以说是评论员。
只是这么些人围在一起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接吻,我看得体温都升高了些。
不过看其他人都没有反应,我也就装作很正经的样子,正义凛然道:“秦瑟竟然没有扇古钰两耳光,可见他的吻技着实高超。”
步烟箩和我就像是天生的八字不合,无论我说什么,她都是冷着一张脸,大大的眼珠不断地向我射来冰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琛竟然也有些咬牙切齿,声音冷而重:“你看得可真是深刻。”
我安慰地拍上他的肩膀:“你切莫妄自菲薄,我只是比你们看得认真,想得认真,理解的自然也是入木三分。”
温琛大力地将我搭在他肩上的手拍了下去,然后将头偏向一边。
我斜着眼睛看了看周围,步烟箩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陆久安勾着嘴角转过头去。
我顿觉尴尬,双手来回搓着,还冲着温琛呵呵笑了两下,好像众人都没带搭理我的。
于是我静悄悄地抚平心里的委屈,重新将视线凝固到半空中的画面里。
一吻成灾完全能够概括秦瑟的心情,况且远远不止一吻。
她平静的心湖从来没有过的涟漪阵阵,凡是一个矜持自重的女子被陌生人亲吻都应该觉得羞耻。可她却不反感,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的是他灼热的气息,诱惑的声音。鼻翼间似乎仍旧残留着那淡淡浅浅的薄荷清甜,深呼吸带进五脏六腑,洗净一身的闲垢,整个人都清醒舒适了不少。
虽然如此,秦瑟说要赶古钰走也并不是说来玩的,她真的有做,只是古钰一直哼哼着自己的伤还没有好完全。她强烈要求他离开的时候,古钰便又会不由分说地将她压在身下细细教育一番。
此后秦瑟便不敢再提这件事。
秦瑟对自己的房间太过熟悉,半个月来的端茶倒水硬是没有让古钰瞧出什么不同常人的地方。
古钰知道秦瑟看不见是在半个月后才发生的事情。
秦瑟眼睛看不见,做事情便比其他人需要的时间更多,于是便养成了起早床的习惯。
茅草搭建的厨房里,秦瑟满足地忙碌着,我想她一定不知道那时的她像一个泡在蜜糖里的小女人,袅袅热气里美得不成样子。
秦瑟做饭做得专注,自然是没有听见脚步声,也就不知道古钰正站在不远处,还悄悄地向她靠近。
古钰的伤口其实在发烧的那一晚上便全部愈合,他在床上躺着的日子也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得到被她照顾的机会。
秦瑟估摸着锅里的东西差不多已经熟了,便伸手摸向灶台取盐,经过长时间的练习和熟悉,她本来已经能够准确地拿到盐。可今天不知怎么的,摸了两三下都没有摸到盐罐。
秦瑟焦急地跺了跺脚,又欲伸出手去够盐罐,腰部却搭上温暖有力的胳膊,她被吓得颤抖了一下,很快却又平静下来。她知道那是谁,相处的日子里她已经有了经验,和背后的这个男人挣扎是无济于事的。
最后,秦瑟静静地被古钰圈禁。
她沉默不言,等着古钰会说些什么,却发现肩上一沉,他的下巴已经搭在了她的肩上。
那是我最想要和心上人做的一件事情,我洗尽铅华,卷起宽袖,露出藕臂,为他做羹汤,他从后面抱着我,靠在我肩上。
最美不过他未老,我未老,岁月正好。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可古钰的声音是真的很好听,明明如梅清冷,此刻却像枯叶蝶逢春:“我一直在等你问我的名字,可你一直没有问,如今我只得舔着脸非要让你知道,我叫古钰,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秦瑟被古钰紧紧箍着,半点不能动弹,嘴硬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古钰也不恼,故意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轻笑道:“我从来没有亲过其他女子,你那么生涩,应该也是从来没有被人亲过,我们是彼此的第一次。这个理由够不够强大?”
秦瑟小声嘀咕着:“你第一次,谁信?”
古钰没有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秦瑟闭紧嘴巴坚决不说。
对付秦瑟这样脸皮薄的姑娘,古钰只要脸皮厚上一点点就好了,况且他的脸皮岂止厚上一点点。
古钰的脑袋越过她的肩膀,脸贴着她的脸,十分有节奏地磨蹭着,嘴里不断地撒娇哼哼:“女人,说嘛,说嘛,再不乖,我不介意再吻吻你。”
秦瑟奈他不过,声音大而故作平静:“我说你骗人,第一次能……。”秦瑟脸皮薄,实在是羞于启齿,“我说不下去了,你自己理解吧。”
古钰咬了咬秦瑟的耳朵,戏谑道:“你很满意我的吻。那这样吧,你若告诉我的名字,我便再吻你一次。”
“……”秦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会曲解人意思的人,她捶了捶青筋暴起的额头,无奈道,“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好啦,我不逗你了。”古钰突然收敛了调侃的笑,眼神里明暗交替着坚定,“你若告诉我,我便照顾你一辈子。”
秦瑟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轻易便给她这么重的一个承诺,惊讶地脱口而出:“一辈子?”
古钰见了她的反应,赶紧补充道:“永远在你身边。”
秦瑟一惊,慌忙退出了他的禁锢,有些失落道:“以前哥哥也这么说,可他走得那样匆忙,连半句话都没有来得及和我说。”
原谅我无法从古钰的表情中分辨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他那样丰富的面部表情连带着我看了也跟着纠结起来。
古钰转过秦瑟的身子,分别握住她的两只手,郑重地承诺:“我刚过了二十五的生辰,应该大你不少。可是我庆幸比你大,所有苦与乐都先于你尝过一遍。这些年我走过很多的路,看过很多的人,知道那条河深却没有鱼,知道哪条河浅却鱼儿成群,知道哪片山上有哪些花,知道什么季节适合看什么景。我想把这些都与你分享,你看不见,我便细细讲给你听,只到你不愿听为止。”
秦瑟记起她十五岁的时候说过,她以后的夫君说话的声音一定跟天籁一般。她突然觉得古钰的声音便已经达到她的要求,还远远超过。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如同远处飘来的清笛声,悠扬飘渺,清脆婉转,又像百灵的颂歌,高雅嘹亮,高古冷脆。
只不过她隐隐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却想不起曾经在哪里听过。
秦瑟定义喜欢的理由,简单纯粹,那个人的声音一定要很好听,仅此而已,而古钰的声音就很好听。
秦瑟在刚刚那段让人有些心酸的喃喃自语后,便是一段绵长的静默,就算古钰如此诚意满满的话都没有让她的情绪有半点起伏。
就在我以为谁都不会再开口的时候,秦瑟垂下头,低声道:“如果你不介意我脸上有一块疤的话,我愿意告诉你。我的名字叫秦瑟。”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取琴瑟和鸣之意,我哥哥取的名字。他说希望我跟未来的夫君能够和和美美。”
古钰攀着她的肩膀,低头吻向她脸上的疤,随后说道:“若是你不介意我来得太晚,我愿意在以后加倍地补偿你。”
秦瑟不知道她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想了想主动投入古钰的怀抱,更加从容地告诉他,她叫秦瑟。
我不能够确定地说秦瑟已经爱上了古钰,只是这些年她确实寂寞太久了,一个陌生的男子这样蛮横不讲道理地闯进了她的生活,在她荒芜的心上开出了一朵美好神奇的花,无须沐浴阳光,便也可茁壮成长。
古钰大概是我见过最懂女人心思的男人,说话做事都能直接戳中女人的心,秦瑟怎么会经得起这样的男人的诱惑,所以一时情动也不是没有半点道理。只是恐怕连秦瑟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只是情不自禁的一时情动,还是难以自控的喜欢。
不过秦瑟真是一个勇敢的女子,尽管不确定,可她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人总要想着自己或许会遇到幸福,而不是想着自己一定会遇不到不幸。
只能说,得之古钰,秦瑟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