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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越有仙来 ...

  •   雅间里暗香送暖,琴声清雅。

      “抬起头来。”薛骁绕着匍地上的人缓步两圈,仿佛能把地上的人刺出几个窟窿的眼神一收,道。

      原本就被盯得发抖不止,闻声又是一颤,沉默片刻,他僵硬地抬起头。

      盯着抬起的脸仔细瞧了瞧“啧,曹乾那小子要抢人也不是没有道理。”薛骁走到坐在窗边饮酒的小侯爷面前,拿起酒壶也给自己到了一杯,仰头一倒,咂咂嘴,喝惯了边疆的烈酒,再喝这味道温和带着甜味的酒倒是有点不是味了。

      “哼,他每天不抢个人回去还似乎过不了了,今天竟跑到这楼里来抢侍从,也不知道他那后院装不装得下。”小侯爷看着窗外,看热闹的人早已散去,街上仍旧如往日一般,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放下酒杯,他转过头来说到。

      薛骁又倒了一杯酒,“那你打算拿他如何”他看向地上的人。

      “先带回去吧。”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地上的人估计是趴累了此刻改为了跪坐的姿势,双手交握着放在腿上,感受到过来的视线,又缩了一下身子。呵,有意思!小侯爷挑了挑眉,“你先下去候着。”

      听到指示,地上的人顺从地退出雅间。

      “带回去金屋藏娇吗?”等人出了房间,薛骁立马打趣,“好啊,这主意不错,不过你得先修座金屋给我。”小侯爷向他摊开手,大有不给就没完的架势。

      “我说,几年没见,你这嘴是越来越能说了。”薛骁笑道,谈笑间哪还有刚进来时那股煞气,仰头又是一口酒,哎,怎么越喝越没劲,他提起酒壶就着壶嘴就想灌下,“唉?”一股外力把酒壶移开。看向酒壶的方向,薛骁嘴巴动了动,没敢出声。

      拿着酒壶的人身穿白衣,腰间挂一折扇,面容清隽,眼神却阴沉的得很,“受了重伤还这么喝酒,薛骁,你很有本事啊。”

      早前说天越大胜,军队班师回朝,薛骁在最后一战上中了当胸一箭,传回来的信上寥寥几笔,却不难想象当时的凶险。勘勘擦过心脏的一箭,稍有差池便是从此白骨黄土泉路难归。如今倒好不跟着回来的军队,带着伤自己就回来了。

      “哈,哈,哈,我这不是忘了吗。”薛骁笑着打哈哈,这么明显的讽刺意味,听不出来他就是傻子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薛骁谁都不怕,连在楼云曳面前也没矮一截,可一看到沈沐容就范怂。

      不过话说回来,从刚才楼云曳说他是沈沐容起到现在,薛骁仍然觉得不可思议,这真是那个冬天往雪地里一放就认不出哪个是球哪个是人的小胖子?难道说,沈沐容的姨母终于烦了祠堂罚跪,改为饿了?

      又细细端详那张脸,嗯,肯定是了。薛骁在心中暗暗想来,越想越觉得没错,看吧,没他罩着,就被人欺负,还敢每次都对他这么凶,真是——薛骁一舔嘴角的酒滴,“嗯?”沈沐容看着他,“阿容啊,我再喝一口,就一口!”,还是怂吧!

      楼小侯爷看着他们互动,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又移开视线望向窗外,手指敲着窗沿,视线游移不定。

      这边薛骁发现了小侯爷的心不在焉,多年未见的好友带伤归来,竟也不多关心关心,这是在——找什么?

      “哎,他这是找什么人吗?”薛骁埋在沈沐容耳边小声问道,温热的气息打在敏感的耳垂,沈沐容有一瞬间晃神,答道“找人吗,恐怕是在等人更恰当。”

      “说什么呢,小爷我可是听着呢。”楼小侯爷回头瞪了一眼两人。

      “哟,连小爷都用上了,快说说,谁这么荣幸让楼小侯爷等。”薛骁好奇心大发。

      沈沐容摇了摇头,但笑不语,只是示意他稍等。

      稍等后便是,楼小侯爷一抬脚直接从三楼跳了下去,“阿曳!”薛骁弹起身,一脸惊吓地绕到窗前,若不是知道他轻功不错,薛骁早跟着下去了,真是,想跳就跳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

      沈沐容取下折扇,轻摇着慢腾腾走过来,和薛骁立于窗前。

      楼小侯爷衣袂偏飞飘然落地,端的是潇洒俊逸公子无双。

      天越民风开放,不像凤颉的小姐夫人们都是生在院内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前朝有女相,现今有女将,天越开放政策允许女子出相入士,以至于天越的女子和公子哥儿一样是放养的。少了些深闺怨妇多了些敢爱敢恨敢追夫的烈女。

      其后天越不但有众公子追捧美人的佳话,更有众小姐追逐美男的奇景,天越公子哥儿间有个美人榜,小姐们便不遑多让地弄了个美男榜,而正好我们楼小侯爷榜上有名,又恰好前三之末,其中榜首便是楼小侯爷眼前这位备受天越女子无论老少欢迎的国师府司南大人——慕君远。

      慕君远身着司南官服,红衣云袖,上有天越瑞兽紫麒麟绣式,他眉目如画,眸若秋水,唇若涂脂,肤白如雪,五官拆开来看精致秀美,合起来风华绝代,一身红衣官服穿在别人身上诡异难当,他却美得惊心动魄。世人皆知上元云轻碧鲤月,雾深有仙乘凤来,说的便是国师府的司南大人。

      此时的楼小侯爷双手交叠环抱在胸前,全身放松站得歪歪斜斜一点也没有世家子弟该有的样子。他看着眼前的人,一挑眉,笑道“呀,这不是司南大人吗?怎么,有事?”

      从刚才落地开始楼小侯爷就一直挡在路上,慕君远的轿子往左他也往左,往右他也往右,对持良久硬生生没让轿子前进分毫。逼不得已慕君远只好下轿。

      “……让开。”慕君远吐出两字,声音优美动听,带着几分秋月的清冷和夏兰的优雅却毫无起伏听不出喜怒。

      以楼小侯爷多年的经验来看,他定是在恼怒的边缘,若是再不让他就该皱眉了,皱眉就表示他生气了,那就更不能让了。毕竟看他变脸就是目的不是?

      “哎,司南大人,你怎么能说是让我让开呢,明明是该我叫你让开才对。”小侯爷道,“你看看,刚才我往左,你的轿子便往左,好吧我让你,我往右你却跟着往右,现在可好,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论插科打诨倒弄是非的本事整个天越楼小侯爷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要是和他较真,你就输了。这道理慕君远被纠缠了多年是从身到心都深有体会。

      慕君远皱了皱眉,转过身不打算与他多加纠缠“那好,你走吧。”

      “等等!”看他想回到轿中,楼小侯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怎么,司南大人这么急着走,莫不是有事?若是没有,那这春日正好,不如——”

      “小侯爷!”打断他未说完的话,慕君远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不耐,“在下有要事要办,还请小侯爷放在下离开。”说着便想挣脱开他的手。

      仿佛感受不到挣脱的力道,楼小侯爷仍然笑得一脸灿烂“哎呀呀,我这不是不知道司南大人有事吗,所以才问问嘛。”楼小侯爷把人往自己身上一带,压低了头看着他的眼睛。

      慕君远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两人鼻尖都快碰到一起,对方气息打在脸上像羽毛轻轻扫过一样,痒痒的。神情却比刚才更为平静。楼小侯爷故意压低的声音,低迷充满诱惑,若是一个小姑娘听见一定能醉死在这声音里,可惜听到的是慕君远,不会为此有任何想法,“可惜,司南大人有事,那我只好再行邀约了。”

      “啊,那不是司南大人吗?”有人惊呼。

      “哪儿?啊,还真是!”一旁的行人望向轿子。

      行人甲:“没想到能在这儿看见司南大人。”

      行人乙:“就是,不过那旁边的是谁?”

      行人甲:“还能是谁,不就是楼小侯爷吗。”

      行人乙:“是楼小侯爷?难道传闻是真的?”

      行人丁:“那可不?我跟你说……”

      行人乙:“……你谁?”

      “……”听着人群谈论,楼小侯爷挑了挑眉放开慕君远,嘴上的笑意越发大了,这传闻真是越传越真了,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又看慕君远,仿佛一点也没有被这些话影响,啧!要不是他多年契而不舍地找慕君远麻烦,偶尔能通过他的一些小动作看出他的想法,他还真就以为,身为天越国师继任人,如世人盛传的那样是仙人下凡不食人间烟火呢。还不是有喜怒哀乐。

      这不就怒了!

      未理会人群骚动,慕君远转身入轿“走。“声音清冷却让小侯爷听出了一点咬牙缺齿的意味。

      虽然传闻是他这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女人见了要疯,男人见了嫉妒的楼小侯爷痴缠当今未来国师,什么求而不得啊,痴心不改啊,统统往他身上放,可不止这样,世人还传司南大人其实有所动摇但身份不许,身为国师不能动情,硬生生让他俩成了一对爱恨纠葛的苦命鸳鸯。

      虽然,看似慕君远并未在乎,不过,每次小侯爷拿这说事,他总会比寻常时候更快地打断他。既然能让他不爽,小侯爷一挥手,很高兴地任别人传啦!

      薛骁站在窗口,一脸呆滞“这就完了”,楼云曳一脸满意地往回走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他和这个司南大人有过节吗?按楼小侯爷的性子,即使不让对方掉块肉也能让他知道什么人惹不得,不可能就这样吧。

      沈沐容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就这样。”

      这事还要从六年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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