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家》彭栗子

19、第十九章 合作2

　　“你的意思是……你也上不了天宫……”
　　“能是能，但我不光想上天宫，还想去晴文宫。”
　　“据我探听到的……你跟……不是很好吗？”
　　“看来乐大侠来我这儿一趟收获颇丰啊。”
　　“……”
　　乐剑锋心虚道:“你别岔开话题……”
　　“他仙逝了。”
　　“你要做什么？”
　　“同你一样，改星象。”
　　乐剑锋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凌都鸣了。
　　“我要改星象是为了我魔教平安，你又是为了何事？”
　　“为了六界平安。”
　　乐剑锋在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那你怎么知道我能帮你？”
　　“眼下要救魔界当务之急就是篡改星象，乐大侠聪慧过人，一定比我要着急，早便想出了办法。”
　　“……一言为定。”
　　凌都鸣浅笑嫣然:“来日事成，还要多谢乐大侠。”
　　乐剑锋轻叹一声，无奈笑笑:“若你我不是这等身份，我倒是愿引你为知己。”
　　“彼此彼此，乐大侠为人仗义直爽，凌某很是欣赏……”
　　面上两人恨不得现在就放下门派恩怨称兄道弟，心下却各有各的小算盘:
　　凌都鸣想的是，等得到宝物的确切地址，暗中通知印画白，务必要尽快找到宝物，一举销毁，才能保六界长治久安；
　　乐剑锋想的是，等得到宝物的确切地址，暗中通知许鸣萧，务必尽快找到宝物，为我所用，才能保魔界长盛不衰。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却已是在比谁的徒弟更出息了。
　　“柯檗真人，掌门和孟凌云独处一室数日，不知在行什么苟且之事！”
　　一小弟子站在云角殿众人之首，义愤填膺的举报，身后站着承杰等一干弟子。
　　“是啊是啊，掌门这么多天都没有出过门，仅和孟凌云独处啼皖阁，任何人都不许入内，这不合体统啊！”
　　“真人，”赵苏恬也身在其列。“我与孟凌云是结义兄弟，那日掌门约我和小师兄、孟凌云三人喝酒，我们不胜酒力，第二日发现自己已身在弟子房，却不见凌云师弟踪影。真人，弟子一向敬仰掌门为人，也深知我门高洁刚正，不会有违背人伦道德之事；即使有，各位掌教真人也会明察严办，绝不姑息！弟子与凌云兄弟情同手足，还望真人明察！”
　　赵苏恬平日看着傻，可真到事儿上也是天家风范，仗义执言，临危不乱。这事出的蹊跷，赵苏恬为了孟凌云的安危多日绸缪奔走，集结了大批人等找柯檗真人反应。先别管找来的人是想把孟凌云弄的身败名裂还是真心相救他，事闹大了，掌教真人们还能坐视不理？
　　一旁的小柿子低着头不语。
　　当日他就觉得事情不对，估计是东窗事发，虽然担心，却不敢贸然行动。
　　赵苏恬不知他二人身份，等了两天没有音讯结果就开始慌了，一师父莫名其妙的关着小弟子，还想方设法把旁人都支开，孟凌云又是那种的性取向，凌都鸣这么大年纪了都没成亲，怎么都没法不往歪了想吧？虽然凌都鸣向来风评极好，清雅正直，可凡事都有翻车不是？人性如何谁能说得清？
　　赵苏恬一片真心，小柿子也巴不得赶紧救乐剑锋出来。可若真是东窗事发，自己要想继续助教主一臂之力就只能尽力撇清关系，千万不可往上凑；可若不参与，他俩之前那么好的关系也会引人怀疑，万一不是事情败露，再连累了教主，那恐怕自己也就是下一个小虾子了。
　　赵苏恬扭头看着他遇事儿屁都不放一个就来气，愤愤的瞪了他一眼、怼了他一下，小虾子才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赵苏恬气的别过头去，冷冷的说了一句“真是危难识人心。你是怕得罪了掌门，抹了你的亲传弟子之位下去。”
　　“不是！你胡说！”
　　“你就是！”
　　“才没有……”
　　“够了！”
　　柯檗真人揉着早已发胀的太阳穴，厉声喝道。
　　凌都鸣啊凌都鸣，你可真是不给我省心光给我添乱啊！你这干的叫什么事儿啊！
　　若说凌都鸣真道德沦丧囚禁弟子自己倒是不信，可这凌都鸣做事儿缺根弦，难保好心办坏事，顾前不顾后，惹出大麻烦。
　　“掌门凌都鸣，思虑不周，处事荒唐，有辱门风，不足为一门之表率。来人呐，先随我等拿了凌都鸣再说，我要亲自审他！”
　　“是！”
　　众下属门徒纷纷领命。
　　这几个小鬼在这里叽叽喳喳，也问不清楚交代不清楚，但反正凌都鸣做的影响太坏了，整个封月派都闹的风言风语，秩序混乱，得先押起来再细细审问，不然难以服众。
　　此时事关重大，柯檗真人下意识的寻些众弟子中老成持重的，便看见了人群中站着神色极差低头不语的夏瑶清。
　　“瑶清。”
　　夏瑶清闻言抬头，像是一惊，半晌才缓过来缓缓行礼:“真人。”
　　“你一向沉稳正直，此次你也在提议的队伍中，怎不见你说话？神色这么不好？”
　　夏瑶清摇摇头，低着头不说话，却紧紧咬着嘴唇，状态极差。
　　夏瑶清这种人最是瞒不住事，人是他带来的，又是他引荐给凌都鸣的，现在出了事，出事那天他们还刚发生过争执，这会子自责肯定写脸上，更让柯檗真人不禁站在细问他。
　　“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夏瑶清不安道:“那日，我却是见过凌云师弟的。凌云师弟自搬到啼皖阁居住以来，各师弟多有不满。那日在膳堂，我听不下去他们议论凌云师弟，就拉了他出来，想教育他好好修炼，不要落人口舌。可谁知……”
　　夏瑶清声音越来越小，眼圈发红，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看着柯檗真人道:“他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说‘你的好意我都明白，但我们不是一路人’。他看起来神色很不好，我还没等问他就匆忙跑了……我当时只以为他年少不服管束，却没有多留心，我当时要是多问问……可我也不认为掌门会……”
　　“行了，此事不怪你。待我拿了凌都鸣那孽徒，你再与我细说！”
　　“……是。”
　　夏瑶清还想再说什么，柯檗真人却已经领了大批徒弟往啼皖阁赶了。
　　此时乐剑锋已易容成了孟凌云，正与凌都鸣聚在一起商议如何离开封月，忽然就觉得眼前一亮，封印被破，门也开了，一群人站在门外。
　　乐剑锋看不清外面光亮一片，迷了眼睛道:“这怎么了？许鸣萧已经带人杀上山了？”
　　凌都鸣心中一悸，对乐剑锋道:“不要出来！”自己则冲到门口，恰好挡住了乐剑锋，看见那几个熟悉的身影，不禁惊道:“师父！苏湉？小柿子？你们怎么……”
　　“来人，”柯檗真人凝眉厉声道。
　　“在！”
　　“把凌都鸣给我抓过来！进去找孟凌云！”
　　“不行！”
　　凌都鸣千算万算，仅有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乐剑锋身上，只怕他一时冲动伤及门派中人，便一心只想把他支出去护门派周全，根本没想过自己的做法会引来这么大的误会。
　　乐剑锋此时无所畏惧，一旦他们冲进去乐剑锋就会以为刚才他所说不实，刚安抚好的乐剑锋一旦被激怒很可能会选择同归于尽。
　　柯檗真人冲动易怒，刚出关又体力不支，眼下事情越闹越大，小小的啼皖阁中竟已挤满了看热闹的小徒弟。一旦乐剑锋出手，定会开战，自己就算有办法打败乐剑锋，却也会伤亡惨重，对以后的事情更是百害而无一利。
　　凌都鸣烟眉一蹙，一改往日的温润和顺，只身拦在门口厉声喝道，佩剑“济生”竟已出鞘，剑芒大盛。
　　极少有人见过济生出鞘。
　　以凌都鸣的功力，不需用剑便能应付大多数场合，即使在仙侠大赛上，与乐剑锋争夺“天下第一”称号时，也未曾出剑。
　　这一步的含意，不言而喻。
　　看热闹的门徒弟子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竟下意识的握紧了剑柄。
　　“这，这是怎么了？”
　　“掌门要做什么？公然抗命，拒，拒不交出孟师弟？”
　　“掌门怎么会……”
　　气氛逐渐诡异，在柯檗真人眼中一向乖巧温顺连说话都慢半拍的凌都鸣居然对自己拔剑相向，竟是惊讶大于愤怒，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下意识道:
　　“都鸣？！”
　　一阵惊措过后，凌都鸣面色已如常，而眼神却清冽敏锐，手还紧握着剑柄轻道:
　　“师父，还请您把人都带回去，我这里……您不要管了。”
　　“凌都鸣，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囚禁门中弟子，公然抗命不从，怎么，你还要错上加错杀师屠门吗？！”
　　“师父，” 凌都鸣沉了声音，虽然还是他往常那种软绵绵的咬字，但却是令人不可违抗的气势:“我自有道理，还请师父，快些离开。”
　　话音未落，剑已全部出鞘，剑锋直指恩师。
　　事已至此，也没法想出什么好的说辞了，依柯檗真人的性子，一旦知道里面是乐剑锋才是麻烦，非要决一死战不可。
　　“师父，对不起……”
　　柯檗真人正气的颤抖道:“凌都鸣，你看看你！你……你就是这样……这样为人师表的！”
　　转身吩咐:“夏瑶清，去找其他长老。凌都鸣，你公然违抗门规，别怪我不顾师徒之情……”
　　“我看谁敢去。”
　　一柄殷红长剑忽然抚上了凌都鸣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