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冰也要谈恋爱》之琚

20、风波起（二）

　　一个月后，卫芥的厨艺在方知遇的调/教之下也算登堂入室，虽然跟方知遇还有不小的差别，但是起码谢今朝觉得可以咽下去，不至于伤害到他娇贵的肠胃了。
　　这一个月，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提那个夜晚，都选择把他深深的埋葬在记忆深处，等着日后的生根发芽。而方知遇和谢今朝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疏离了许多，或许说方知遇重新回到了那个沉默寡言的下属角色，克制知礼，心不妄动。
　　四月十五，月圆的无缺，照不透人世悲欢。
　　“主上。”
　　“要走了？”
　　“是。”
　　“知道了。”
　　方知遇深深的看着那人眉眼，在脑海里反复勾摩，万籁俱寂，这两个人却独成一方小天地。
　　终于谢今朝开口道：“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找我。雀楼里对你开放最高权限，别轻易死了。”
　　这是谢今朝第二次提这句话，可算是天地间独一份，毕竟谢今朝一向淡漠得很，谁死谁活对他来说都差不多，估计到他自己死的那一天，也是这么个无所谓的态度，所以得到叮嘱“殊荣”的方知遇对谢今朝来说应该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是。”方知遇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可是很快消隐了下去。
　　“还不够，还不够我想要的——如果可以，那——如果失败了，能让你伤心一阵子我也算是知足了。”这样清晰而偏执的念头在脑海里肆虐，疯狂的想要咆哮而出，不过最终却没有宣之于口，只是缄默。

　　方知遇就这么悄无声息走了，原本的桃园三人组少了一个人，虽然这人原本就是闷葫芦，平常都很少说话，但是仍然有些东西都不一样了。
　　谢今朝习惯了有人服侍他穿衣洗漱，整日端茶倒水，满心满眼都是他，平常没觉得方知遇的存在有多强烈，可是人这么一走，那颗万年没啥动静的心竟然空落落的。
　　卫芥也察觉了他师父的异样，比如谢今朝仍然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仍旧会脱口而出：“阿遇，我想吃你做的桃花糕了。”没人回应，便目光愣愣的，好一会才回神。这时卫芥便停下练武，先把谢大爷要的东西给准备好了。虽然武功进益慢了，但也没觉得心有不甘，反而有些不可言明的欣喜和雀跃。
　　谢今朝这种状态也没持续多久，约摸一个月后好像就已经适应了这个现状。
　　人总是这样，长时间才能形成的习惯，却可以很快戒掉，至于留下的些许痕迹，如雁过留痕，秋风点水，掀不起多大波澜。

　　自方知遇走后，卫芥又一力承担了厨师和下属的角色，清晨天还未亮便起来练剑，两个时辰后准备两个人的午饭，下午继续练剑，在过三个时辰准备晚饭，晚饭后陪谢今朝插科打诨，当然他总是被打趣的那个，有时候谢今朝懒得折腾了，他便在谢今朝屋子里读会书。寒暑不改，乐在其中。
　　其实卫芥最喜欢的就是谢今朝不瞎折腾 的时候了，倒不是他厌烦那样的谢今朝，而是他隐隐约约觉得瞎折腾时候的谢今朝像是故意披了那么一层玩世不恭的皮，并不像他自己真正的性格。
　　而谢今朝偶尔安静下来，漆黑如墨的头发洋洋洒洒的披散下来，遮住小半张脸，那双修长美好的手捧着书，在夜明珠的映射下显出如珠玉般的光辉，只觉得岁月静好、人间清欢。
　　卫芥在有空闲的时候便翻谢今朝之前给他的话本，第三本抛开情感纠缠和肉/体的香/艳对人体的十二筋脉和一百零八要害穴位的讲解。他记得初见时谢今朝好像就对人体筋脉了如指掌，也用心记了一下；而第四本是关于阵法八卦的，里面概括的东西太多，只做了简单介绍，具体怎么破阵好像还要每个人的造诣，卫芥只是把理论记在了脑子里，还没有实践的机会；第五本是轻功，叫拟羽，据说修炼到最后，走起来身形如燕、轻如鸿羽、落地无声。
　　其余几本卫芥还没来得及看，便被他那无良师父给没收了，借口是“贪多嚼不烂”，当然原话是“你这个脑袋瓜容量这么有限，看多了也没用，把这些研究个/□□/成就能出师了。”

　　日光又飞速流转了两年，这两年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景文帝驾崩，传位太子李宏；二是武林世家嫡子归来，通过一系列高压手段，成功成为方家当家人。
　　按理说这两件事风马牛不相及，但偏偏成功联系在一起了，真实情况是——太子李宏继位之后，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但是这个新上任的皇帝不甘于寂寞，非要搞出点事情来，于是想出了这么一招——统一武林，朝廷派人管理。所谓枪打出头鸟，方家作为武林世家还动静颇大，就成了朝廷第一个“鸡”，用以震慑那些活蹦乱跳的“猴子”。
　　谢今朝收到消息之后，本来不想理会。可是梦里却非常意外的梦到了方知遇，方知遇的脸在梦境里模糊不清，只能看得见一双灼热如火的眼睛，那里面好像有千言万语，无端的让谢今朝有些不安。

　　次日清晨，谢今朝唤了一声卫芥。他徒弟对他突然的早起表示了极大的惊奇，静静等着他师父的吩咐。
　　卫芥是五月初五的生辰，虽然没有用心操办，但怎么也算是已经十七岁的少年了。
　　最开始卫芥还堪堪能够到谢今朝下巴，这里面抽条般拔高，基本快与谢今朝齐平了。少年因为练剑身上还覆着一层薄薄的汗，脸色也颇为红润，原本与谢今朝不相上下的白皮肤经过这几年的锻炼更具有人性了一些，五官已经长开，仿佛经过世间的精心雕琢，比原先更为疏朗俊秀，或许是前十二年教养的影响太大，即使这七年来并未专攻过经史子集，仍然带着几分书生般的儒雅，身形颀长而消瘦，却也不是弱不禁风的瘦弱。总之，这几种气质合二为一，巧夺造化之功，禁不住让人想起“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的赞许来。
　　谢今朝瞅了瞅他徒弟，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一般，竟然出落的这般出彩夺目了，举手投足间好像还有光华流转，也是世间少见的钟灵毓秀了。
　　“武功练的怎么样了？”
　　“桃花醉第五层，拟羽第三重，内功心法第五重。”
　　“嗯。”谢今朝并没有对卫芥的武功多做点评，只停顿了几秒，继而又说，“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出门了。”
　　“什么？”
　　“听不懂吗？字面上的意思。”
　　“出去多久？还回来吗？去干什么？”
　　“只要你不是乐不思蜀了，那就还回来。别的问那么多干什么。”
　　两个人都没收拾多少东西，谢今朝更是只拿不少银子和一块通体暗黑的令牌，其余一律没带。当然卫芥还是很有眼力劲的帮他拿了几身换洗的衣物。临走前，谢今朝将之前别在腰上的软剑和一副人/皮/面/具给了卫芥，不由分说、不容拒绝。
　　“阵法的书你之前看过了，第一关先破了桃林这个吧。”
　　卫芥虽然在这处桃花源呆了七年，但是从未穿过这片桃林，也不知道这里面还蕴含阵法。听到他师父这番吩咐，着实有些怔愣。不过他很快调整了 ，直接迈进了桃林。

　　“阵法与五行相应相生，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多端，唯生门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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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这应该是昨天的份，但是昨天没空。
我又迫不及待想开剧情的副本，所以把上一章的标题改了，之前想写的也省略了。
如果明天有空，我就在更2000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