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与墨》戏子戏言

34、（34）

　　哲宇仿佛是没有闻到两人周围散发出的恶臭一般，拎着柴刀走到了他们身边。
　　有着眼前像是被圈养的猪猡般的两人，哲宇的脑海里不断回忆起，在灵堂上一动不动躺在花簇中央的，闭着双眼的思成的样子。
　　“结束吧。”
　　眼角挂着泪滴的哲宇高举起了手中的柴刀，向失去意识的男人砍去。
　　“这样真的好吗？”
　　哲宇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按常识来说，在这座位置偏僻的废弃工厂里，本不应该有其他人。毕竟就连警署那边，也因为上头的压力，编造了一些“特殊理由”而停止了搜查这两个杀人犯。
　　哲宇转过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发红的双眼里溢满了杀气。
　　在工厂的门口，一位少年正倚着生锈的铁门看着哲宇。
　　由于逆光的原因，哲宇无法看清少年的面貌，可从体型来判断少年最多十四五岁的样子。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面对双眼发红拎着刀的，一看就十分危险的哲宇，少年却没有要退缩的样子，仍然斜靠在铁门上：
　　“这些都不重要，李少爷，你觉得杀了他们合适吗？”
　　面对着少年提出来的问题，哲宇迟疑了。
　　毫无疑问，哲宇从心底里憎恨着把思成夺走的那两人。这份憎恨，绝不只是杀了他们就能平息的。这也正是几天以来，哲宇把他们困在仓库里，夜以继日折磨他们的理由。
　　“.......”
　　“就算是你，也没办法简单的把两条人命盖过去吧？”
　　正如少年所说，纵使哲宇的父亲能一手遮天，也不可能简单的保住牵扯到了三条人命的哲宇。
　　可哲宇此时已几近癫狂，他朝少年大吼了一声“关你屁事！”便又转过身举起了柴刀。
　　会在牢狱里度过人生也好，会导致家人受牵连也罢，对被仇恨遮住了双眼的哲宇来说，都无所谓了。
　　“一起到地狱里走一遭吧！”
　　哲宇如此想着。
　　“很快，就能再见面了呢。”
　　自己双手被拷住，拖着沉重脚链走向刑场的画面闪过了哲宇的脑海。
　　能见到思成的话，未曾也不是一件好事呢。
　　已经预料到杀掉两人会发生什么的哲宇，嘴角反而扬起了癫狂的微笑。
　　“你觉得，李思成会想要你杀了他们吗？”
　　少年语气平淡的话语，此刻却宛如一柄重锤一般砸在了哲宇的心头。
　　哲宇和思成在一起的各种回忆，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不断涌现出来——
　　“喂！你被打了一点也不生气吗？告诉我是谁做的，我们去找他算账吧。”
　　哲宇气呼呼的用酒精为思成擦拭着嘴角的伤口，思成的脸上却挂着微笑：
　　“不生气。”
　　“为什么？”
　　“报仇只能增加更多的仇恨，这样下去的话，就永远没有停下来的那一天了，我不想那样呢。”
　　说完，思成温柔的笑了笑，他闪闪发亮瞳孔里没有一丝怨气：
　　“最重要的是，你像现在一样就好了呢。不用为我做出改变，不用为我去伤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