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放的青春》不辞风雪

30、第三十章

　　这天陈小苒接到刘晓梅的电话，说她要去外地演出，这个月都不在家，陈小苒问她是不是跟阿涛在一起，她只是说那小子只是个不成器的经纪人，“我才不会看上假南洋人呢！”她说完挂断电话。
　　陈小苒曾经觉得刘晓梅挺烦，整天絮絮叨叨，爱管闲事，可是没有她，还真有些寂寞。
　　她只能独自度过这个周末，她给自己做了一份红烧排骨，忙乎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等到水分收干，将深红色的排骨倒入盘中，真是色泽艳丽、香味缭绕，她却发现没什么胃口，就连最开始的兴致也清淡了。
　　她拿起手机，没有方毅的未接来电，也不想主动跟他联系，她心想，“是啊！如果是他打来的电话，一定又是有事情需要加班之类的话，他们之间不会有别的话题。”
　　转正后，她不再担心可能会丢掉工作，而且对未来变得更加自信，她相信，只要肯努力，就算起点不高，也一样能做出成绩。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她待在家里整理文案，直到困乏的感觉涌上来，便躺在床上睡了。
　　午休是宝贵的，因为在这个快节奏的城市里生活，几乎没有午休的时间。如果能在中午感到困乏的时候，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一觉，让全身都放松下来，那会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当她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似乎整整一周的好睡眠都在这个惬意的下午补上了，就在她将醒未醒之际，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来看，但并不认得显示屏上的号码，略一迟疑，还是接通了电话。
　　“是陈小苒吗？”电话那边传来中年女人严厉的声音，陈小苒吓了一跳，昏沉的头脑立刻惊醒。
　　“我是方毅的妈妈。”
　　“哦，伯母啊，你找我有事吗？”陈小苒的表情十分尴尬。
　　“也没什么，就是想请你出来吃顿饭。”
　　陈小苒真是有些糊涂了，杨如玉怎么会突然找她吃饭，她正想着应该如何回答。杨如玉又说：“你不能告诉方毅，我想先和你谈一谈，只有我们两个人，地点是创富路的咖啡厅，周日下午3点，我等你。”
　　陈小苒想要拒绝，希望能用合适的语言，委婉的拒绝，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已经挂断电话。她懊恼的扔下手机，仿佛那就是一场鸿门宴，她就是砧板上的鱼肉，杨如玉却是一把锋利的刀，这让她避之不及。
　　不用猜都知道，杨如玉是为了她和方毅的关系才约她出来。可是她只是方毅的盾牌，用来逃避杨如玉刻意安排的相亲——她只是个假女友。
　　她曾想象过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真实的，但也仅仅是想过而已，并没有认真过，更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面对杨如玉的误会。
　　她曾以为这只是方毅的恶作剧，他那么严肃认真的人，偶尔做些不着调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所以她一直尽量配合，却没想过他父母的感受，他们一定为儿子的冒牌女友大伤脑筋，他们不喜欢陈小苒，所以直接找她谈，可是她又不能说穿这件事，更不想继续演下去，只要看到杨如玉的眼神，她就浑身不自在，一想到这里，她感觉好累。
　　整个下午，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很多念头在心里争斗不停，她有时几乎下定了决心——告诉杨如玉这一切都是假的。
　　但是一想到方毅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她的心像要融化了一般，她不想出卖朋友，方毅在她心里的分量比朋友还重要。
　　周日上午，陈小苒已经冷静下来，她要去见杨如玉，以方毅女朋友的身份去见她，好像她就应该这样去做一般，实际上，她把这次会面当成帮方毅最后一次，然后再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跟他有任何瓜葛。
　　陈小苒来到咖啡厅的时候，杨如玉已经到了，她穿着一身深灰色带有花纹的翻领上衣，旁边堆放着黑色大衣，看到陈小苒，示意她在对面坐下。
　　陈小苒尽量装作镇定，却掩饰不了紧张，她的尴尬一定被老练的杨如玉看在眼里，于是变得更加忐忑不安。
　　杨如玉的目光淡淡的，像是看透了她，“我帮你点了柠檬饮料，不介意吧？”
　　陈小苒向她表示谢意，喝什么并不重要，就算只给她一杯白开水，她也不会在意。来之前虽然做了一番心里准备，但是真正独自面对方毅妈的时候，她还是特别紧张，事先准备好的话几乎全都想不起来，只好略显焦虑的沉默着，等着杨如玉先说。
　　杨如玉定睛看着她，像是在考量一个算不上分量的对手，那种淡定和沉稳更增添了她的气势，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中。
　　“我听说你是方毅的实习生，”杨如玉用嘲弄的眼神看着她，“还是我儿子带回家见了父母的正式女友，这真是太滑稽了。”
　　“我......”陈小苒刚要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接下来的话却被杨如玉打断。
　　“你刚入职，最好把握好分寸，别想着走捷径，这世上患妄想症的女人不少，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谁都有过青春，而且用不了几年就会容颜老去......这条路不好走。”
　　“伯母，我从来没妄想过，也请您不要这样说。”陈小苒开始感到后悔，没想到方毅妈的话会这么刻薄。
　　杨如玉冷笑，说：“难道我说错了？你不是方毅的实习生？也不是他的女朋友？”
　　陈小苒一时语塞的几乎要掉下泪来，拼命呼吸，才没让眼泪掉下来。是啊！她不就是方毅的实习生嘛！但他从来没把她当成女朋友才是事实。
　　杨如玉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陈小苒，“这是一家上市公司老板的名片，我已经安排好了，你随时可以到他的公司上班，待遇是现在公司的两倍。”
　　出乎杨如玉意外的是陈小苒没有接过名片，于是她将名片放在桌面上，用两根手指点在名片上推了过去。
　　陈小苒盯着名片看，来之前曾预料到方毅妈会提出各种要求，可是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达到目的。
　　“伯母，我想你误会了，我和方毅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杨如玉冷笑，“都这个时候了，还遮遮掩掩的，你们的事情我全都知道，那天我就在楼下，没上去揭穿你们，是想给你们留些颜面。”
　　陈小苒听糊涂了，不明白她要揭穿的是什么，“我觉得你一定是误会了，我们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杨如玉不耐烦的说：“得了，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只要你离开大宏集团，你会有更好的工作机会，更高的薪水，如果你还嫌不够好，我可以给你一笔钱，就凭你现在的工作，辛辛苦苦干几年也挣不来多少。”
　　陈小苒断然说道：“我在大宏做的很好，很开心，我是不会离开的。你推荐的工作再好，我也不会去。这份工作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为之付出努力，换来的回报虽然不多，却让我变得更自信，每天都充满希望。”
　　杨如玉重重地放下杯子，“我想你还没听明白，只要你离开方毅，我保证你会比在大宏更有前途，作为补偿，我还会给你现金十万。如果你不同意，不仅得不到任何好处，而且大宏你也别想继续混下去。年轻人，我劝你一句，得了好处就乖乖地走，别犯傻，要不然，你什么也得不到。”
　　陈小苒吃了一惊，大宏集团的董事长是赵总，牢牢的掌控着公司的控制权，陈晓苒对其他股东也略知一二，但从没听说方毅妈跟大宏有任何利益上的关系，她又会用什么方法让自己无法在大宏立足呢？
　　虽说方毅总是扬言要将自己辞掉，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仍然正常转正，并且一直工作到现在？方毅是嘴硬心软，不会表达的那种人，只会一味说些泼冷水的狠话，但实际上正是他教给她不少业务知识。杨如玉不可能说服方毅辞掉自己，那么她为什么那么有底气？
　　杨如玉坐的笔直，目光中有一种老练的精光，令人不敢多看。
　　陈小苒承受着对方带来的压力，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心口“砰砰”跳个不停，但还是将名片推向杨如玉那一边。
　　“我不会要你的钱，也不用你推荐的工作，我跟方毅确实没有什么不正常关系，大宏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很珍惜，更不会轻易放弃。”
　　杨如玉一笑，脸上充满嘲弄，又有些愤恨，她的第一招棋完全落空，原来的设想在陈小苒的身上没有任何作用，这让她愈发的怨恨。
　　“你是嫌开的条件不够好吗？”杨如玉越来越生气，“我真是小看你了，像你这种想攀高枝的女人我见多了，实话告诉你，你别想从方毅这里得到任何好处，更别想着有一天能进方家的门。”
　　“你觉得我想从方毅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他有好处又怎么会愿意给我。”陈小苒生气的问道，心里一阵酸涩。
　　“难道这份工作不是方毅给你的吗？没有方毅，你又怎能成为他的助理，为此你可真是处心积虑，真是可悲，为了一份工作，拼着命的做些不要脸的勾当，依靠讨好男人，获得晋升的机会，你还不知足？还要继续纠缠下去！”
　　陈小苒忍住眼眶里的泪水不落下来，尽量平和的说：“我的工作是我自己争取过来的，没有任何人帮过我，方毅甚至觉得我不适合做这份工作，一直想辞掉我，他让我做他的助理，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而是因为我努力的结果。我没有做任何不要脸的事情，更不会为了一份工作讨好方毅，也请你不要再这样跟我说话。”
　　陈小苒说完，立刻起身离开。
　　杨如玉一怔，看着陈小苒快步走出咖啡厅，这才恍过神来，没想到她的脾气还挺大，“竟然让我别这样说话！”她碎碎念叨着，越是念叨，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竟然敢指责我！”
　　“啪”的一声，杨如玉的一只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侧着身子呼呼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将这口气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