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放的青春》不辞风雪

29、第二十九章

　　他忽然苦笑，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输在钱上，在巴黎，他的生意陷入困境，拖欠的税款像一座大山压了下来，之后便遭受牢狱之灾，那时他心里唯一惦记的人是陆君怡，当她终于来看他时，却说出一个他不愿相信的消息——她找了一个生意人，马上就要跟他订婚了。
　　那时，他像崩溃的堤坝一样，倒了下来。
　　从那时开始，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了解他的人都觉得他孤僻，渐渐的，朋友们都离开他，他也习惯了一个人静静的看着照片发呆。
　　直到陈小苒突然闯入他的生活，让枯燥的生活有了新的气息。他走向陈小苒的办公室，站在门口向里面瞄了一眼，陈小苒埋头看着资料，显示器的光线映在她的脸上，显出几分红润。
　　他像以前一样，瞥了一眼，便匆匆走过，陈小苒很努力，他一直都看在眼里，心里对她赞许过，此时，却因为刚刚的争吵，不想引起她的注意。
　　陈小苒又工作到很晚，她舒展双臂，缓缓用力，感到从颈肩部位传来一阵舒服的感觉，然后收拾好东西，像往常一样，走到方毅的门前，门是紧闭的，看来方毅早已离开，她有些失落，“小气鬼，”她心里想，“虽然今天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但是他的话也很难听，算扯平了。”
　　夜幕下的城市一片寂静，陈小苒踏上回家的路，地铁已经不那么拥挤，公交车上的乘客也寥寥无几。她已经习惯了有方毅送她回家，虽然只有加班才会蹭他的车，但当一个人独自奔走在路上时，她才忽然发现，这样的夜晚竟然那么孤独。
　　方毅将车停在路边，看着面前的别墅，杨如玉正在里面等着他。自从方毅带着陈小苒，以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杨如玉面前，他们母子之间就没怎么联系过，暂时的平静，却意味着更大的争执，方毅很清楚，他的母亲不会接受陈小苒。
　　方毅希望母亲看到陈小苒后，不再逼他相亲，可是没想到她会去调查陈小苒的底细，这么一搞问题就变得更复杂了。
　　“妈......”
　　“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妈？我还以为你被那个女人迷惑，连妈都不认识了。”
　　方毅沉住气，说：“我的事情，您能不能不管啊！也不要对陈小苒有那么大的偏见。”
　　“哎！偏见？”杨如玉火了，大喊：“你说你妈有偏见？行啊，长本事了，那你走，立刻走，我把你养这么大，就换来一个偏见啊……”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如玉打断他的话，“你到底看中陈小苒什么了啊！我给你介绍那么多优秀的姑娘，你连看都不看，偏偏看上她那样的女人。陈小苒莫不是看上了你方家的家产，千方百计的勾引你。只要我还活着，她就别想得逞，她别想走进方家的大门。”
　　方毅火气往上顶，大声说：“你能不能少说两句，陈小苒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你是鬼迷了心窍了，儿子，我见过的世面多了，什么人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人外面有都是，只有你像个傻子，不开窍。”
　　方毅感到没法再沟通下去，转身就走，杨如玉还在大叫，“你走吧，走了就别回来，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方毅坐在车上，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想到陈小苒因为自己的私心，受到这么多无端指责，心里有些不好受，良心实在过意不去。不知是私心作祟还是良心发现，有时他会想象他和陈小苒的关系是真实的，因为他们是一对假情侣，时间长了容易假戏真做，也因为他发现自己时常想起陈小苒。
　　天气越来越冷，枫叶也越来越红，眼看着枫叶落满大街小巷，到处都涂成了红色，又很快被清扫一空，这才发现，已经是寒冬腊月。
　　北方的冬季特别寒冷，树木都变得光秃秃的，候鸟早就飞走了，剩下的只有麻雀，大部分虫子被冻死，其余躲在洞里冬眠，不知这些麻雀是如何度过寒冬。人们不畏严寒，因为他们可以穿上厚厚的风衣，虽然有一种沉重的感觉，仿佛一座大山压在身上，但只要暖和，沉点就沉点吧。
　　大宏集团办公大楼里的温度保持在24摄氏度，跟外面相比，简直是春天般的温暖。
　　方毅和陈小苒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工作状态，大宏集团对钟氏集团的收购案比预想的还要复杂，而最苦恼的还是方毅。
　　陆君怡不顾内部的反对，强硬的关闭了几家厂子，一开始就连钟邵强都持反对意见，可是她还是说服了董事会。
　　陈小苒在会议上做汇报，虽然她觉得方毅早就知道这些情报，但关键在于对这件事的分析上。
　　陈小苒说：“陆君怡的确很有才华，这几家厂子关闭后，他们的资金压力缓解了不少。”
　　安娜说：“不一定是坏事，他们越早退出东部市场，我们的收购案就越顺利。”
　　赵总转头看陈小苒，说：“小苒，说说你的看法。”
　　陈小苒说：“他们虽然关闭了几个厂子，可是重要的几家分厂却保留下来，这意味着他们不会放弃东部市场。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方面可以盘活资金，另一方面，消息一经放出，他们的股价开始上涨。这给我们造成更大的压力。好在他们经营状况长期不良，只要我们沉住气，他们迟早还会坐下来找我们谈判的。”
　　“好......不错”，赵总连连叫好，“陈小苒分析的很不错，我一直很关注她，成长的很快嘛，这样的新员工，应该尽快转正才对。”
　　说完，他笑着看了看方毅。
　　方毅也笑了，看陈小苒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赵总继续说：“情况不仅于此啊，那个陆君怡的确是个难对付的人，她低价卖掉了大部分库存积压，进一步缓解了资金压力，一下子甩掉这么多包袱，可谓轻装上阵。所以你们要打起精神，进一步挤压、蚕食他们的市场，扩大我们的影响力。”
　　赵总尤其对方毅嘱咐再三，大宏集团对钟氏集团的收购案十分重大，将这个重担交给他，是因为大多数董事都认可他的才能。
　　方毅的脸色发白，他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但是他和陆君怡之间的关系似乎对他产生了一些影响，这正是赵总担心的地方。
　　陈小苒转正的日子快到了，正好是冬季里最冷的一天，由于赵总的肯定，方毅无条件地在陈小苒的转正申请表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他没想到陈小苒还是留了下来，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真够执着，他对待陈小苒的态度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冷酷，甚至不知不觉的会想起她，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