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放的青春》不辞风雪

15、第十五章

　　大宏的工厂在离市区三十多公里的地方，开车也要一个多小时，路过的高大建筑逐渐稀少，偶尔会有一片片工业园突然出现，那些整齐的办公楼仿佛洒满大地的珍珠，散发着迷人的光辉。
　　他们停在其中一个园区门口，保安看到方毅的车，立即打开电动门，放他们进来。
　　里面有一大片空地，停着很多轿车。
　　“这里真不错，空气好。”陈小苒向四处看去，园区虽然不大，但是修建的很好，停车场旁边有一个篮球场，对面是三栋白色办公楼，楼前竖立三根直插云霄的银白色旗杆，三面大旗正在旗杆顶端迎风飘荡。
　　“以前这里没有停车场，”方毅也心旷神怡的样子，“员工的车都停在路边，有时会有巡查，没有及时开走的车常常被贴罚单。”
　　“然后就建了这个停车场吗？”
　　方毅笑了笑，“也不全是，我们管它叫‘贴条’，一旦有人发现又贴条了，就会在微信群里通知所有人——‘贴条’的人来了，大家为了不被开罚单，只好下来挪车。”
　　“这很正常啊。”
　　“可是常常会闹出笑话，比如有些人正在开会，或者正在拧一颗螺丝，看到微信里的留言，纷纷放下手里的工作，全都从楼里跑出来，赶在‘贴条’之前将车移走。无论是部门经理还是工人，全都是一个样子，实在可笑。”
　　陈小苒笑的肚子痛，忍不住加一把火，“要是发现有人看错了，根本没有这回事，岂不是更好玩！”
　　“好玩什么？”方毅给她一个爆栗，“这些人会疯了的找你。”
　　陈小苒伸伸舌头，乖巧的笑。
　　整个下午，方毅带着陈小苒走遍所有角落，无论是设计室还是车间，每到一处，方毅都会详细介绍大宏集团的主要产品、设计理念以及用户情况。
　　陈小苒十分认真的听方毅的讲解，不停的在本子上做笔记，努力记住他说的每一个重点。她就像一个认真听讲的学生，而方毅就是一个敬业的老师，他们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岗位上，浑然忘我的工作起来。
　　傍晚，方毅开车回到城里，拥堵的晚高峰几乎寸步难行，堵车的煎熬考验着每一个人的忍耐力，却影响不了陈小苒的睡眠。
　　方毅左手扶着方向盘，车子堵了好一阵子，前面的路况还没有缓解的迹象，转头看向陈小苒，只见她斜倚着靠背，正在酣睡，甚至能听到打呼噜的声音。
　　方毅撇了撇嘴，他不喜欢女人打呼噜，记忆中陆君怡就从来不打呼噜，可是似乎陈小苒熟睡的样子更可爱，忍不住多看几眼。
　　陈小苒突然扭过头来，换了个姿势，口中发出呓语，越睡越香甜。方毅微笑着脱下外套，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车流从一点点挪动，到缓缓前行，最后晃晃悠悠的开出拥堵的路段，也不知是陈小苒太累了还是车子减震性能太好，她竟然睡了一路。
　　方毅停下车，看着她，她恰巧醒来，眯起朦胧的双眼，打着哈气说：“到哪里了？”转头正对上方毅的目光，交汇之处如火光迸射，她还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观察他的眼睛，黑色的眼眸幽深明亮，如同一面光洁的镜面映出自己呆愣的神情。
　　“咕嘟……”陈小苒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开始抗议，她抱紧背包，好像这样就能阻止肚子的叫声，脸颊已然绯红。
　　方毅大笑，说：“先去吃饭吧，要不然有只懒猫该饿肚子了。”
　　陈小苒瞪他一眼，心中烦乱不堪，下车后深吸一口气，任凭思绪在夜晚的冷风中凌乱。
　　这是位于中街的一家餐厅，几盘小菜很快端上餐桌，莲藕排骨，白玉翡翠，橙汁青笋，清炒西蓝花。方毅的口味显然偏淡，点的菜既别致又清淡。
　　陈小苒的胃口很好，吃了很多，看到方毅只吃素菜，便毫不客气的将盘子里的排骨一网打尽。
　　方毅皱眉，“吃那么多肉，不怕胖吗？”
　　“嘿嘿，”陈小苒冷笑，眼角的余光狠狠地瞪他。
　　“某人要是吃胖了，我要考虑再找一个助理了。”
　　她顿时惊呆了，放下啃了一半的排骨，嘴角上还沾着油，“助理？你要我当你的助理？”
　　方毅看着她，用嘲弄的语气说：“我现在有些后悔了，可以收回我刚才说的话吗？你就当没听见，继续做你的实习生。”
　　她兴奋的挥舞起筷子，“那可不行，你亲口说的。”
　　“好像我说的是换一个助理，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陈小苒眯起眼睛看着他，却再一次被方毅无视，他伸出筷子，夹起一颗西蓝花，放在嘴里慢慢品尝。
　　陈小苒感觉很无奈，这个人不知是自恋还是怪癖，明明只是一颗西蓝花，他却吃的十分陶醉。
　　手机呤响，方毅拿起电话，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陈小苒看见他的手机屏幕上出现“陆君怡”三个字，再看他紧蹙的双眉，心中已经有了几分预感。
　　“喂……，好，我这就过去……。”
　　他挂断电话，抬起头，看向陈小苒的目光中充满歉意，“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不能送你回去了。”
　　陈小苒爽快的笑，“没事，我自己回去，你快走吧。”
　　“我结过账了，你慢慢吃，”他转身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回头说：“让你当助理是我推荐的，但是如果你业务能力不过关，我还是要辞掉你。”
　　说完，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难得出现短暂的笑容——显然又在嘲弄她。
　　陈小苒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餐厅门口，低下头，桌子上的菜还散发着残余的热气，灯影摇熠间，心里的温度已经凉了一半，一颗西蓝花孤零零的放在盘子里，她夹起那颗西蓝花，放在嘴里，闭上眼睛品尝，只觉得味苦而又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