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放的青春》不辞风雪

14、第十四章

　　陈小苒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前面的车流，小声嘀咕道：“豪车照样堵车！”
　　开豪车也没什么了不起，干嘛总是盛气凌人的样子。
　　方毅看了她一眼，说：“昨天是我考虑不周，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但是你为什么不要劳务费？那是你应得的。”
　　“昨天是我自愿的，不是为了工作，方总，请你最好公私分明，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陈小苒说道。
　　方毅微笑说：“可是我妈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而且还是我女朋友的身份。”
　　“假冒女朋友。”陈小苒纠正道。
　　“对，假冒女朋友，你不能说不管就真的不管了，我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陈小苒皱眉，看向他，上了贼船吗？
　　“我可以帮你对付一段时间，你的事情要尽快搞定。伯母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怕搞砸了。”
　　“这个你放心，我有分寸。”方毅笑道。
　　陈小苒沉默，她相信方毅做任何事情都有分寸，他的优秀没有一点瑕疵，即使跟着他做出了一件十分荒唐的事情，她也相信方毅能处理好一切事情。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对方毅就是这样盲目的相信着。
　　“哎，快停车。”陈小苒叫道。
　　“还没到呢！”方毅说。
　　“快到公司了，我走过去，免得被别人看见。”
　　方毅只好靠边停车，让陈小苒下车，自己先开回公司。
　　公司里依然到处都是来来回回繁忙的人们，他们四处穿行，从一个办公室走到另一个办公室，又重新走回来，永远不知疲倦地在公司不算大的面积里画着圆圈。
　　只要回到工作岗位，无论你多么不开心、多么疲倦，就像打了鸡血一般迅速恢复饱满的热情、全部的精力，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迎接明天的太阳。
　　中午，方毅在看新入职员工做的案例，助理安娜走进来，介绍了钟氏集团想要跟大宏集团合作的事情。
　　方毅抬起头，眉头紧皱，“钟氏集团一直都是我们的对手，这次怎么会突然提出合作？”
　　“好像钟氏集团内部出了问题，现在资金短缺，经营困难，希望通过和我们的合作，获得资金走出困境，为此他们竟然愿意转让一部分股份，并将东部几省的子公司一同卖给我们。”安娜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看来钟氏集团的经营状况确实不好，他们几乎是在变卖资产。”
　　方毅沉吟道：“他们遇到资金困难，只是表面上的问题，据我所知钟氏集团的子公司里，只有东部的这几家公司经营情况最糟糕，这样的公司即使收购过来，短期内也不会产生业绩，反而会占用公司很大一部分资金，这样的合作风险太大。”
　　安娜认真的听着，她对方毅的远见和能力深信不疑，这几年大宏集团蒸蒸日上，很多决策和措施都是由方毅提出并实施的，因此受到公司总裁的器重，成为最年轻的高管。
　　“倒是他们在西部的产业很有前景，如果能够收购这些资产，会为我们节省一大笔拓展西部市场的费用，还能够以最快的速度产生利润。”
　　安娜说：“他们跟赵总谈的时候，没有提到西部的市场，看来他们也很重视。”
　　方毅沉默片刻，说：“好，回头我会跟赵总详谈这件事情，你先回去吧。”
　　安娜看到他在看一份案例，案例中处处都是彩色标记，只有陈小苒的案例才会做的这样清楚、仔细。
　　“你看的是陈小苒的案例吧，要是人人都像她做的这样好，我们就可以轻松许多。”
　　方毅合上案例，脸上带着笑容，“她的确进步很大，但还有很多不足，可是如果不努力，被辞退是早晚的事。”
　　安娜笑道：“你别把她逼的太紧了。”
　　“我知道你们在说谁，”刘浩突然走进办公室，方字脸上满是笑意：“你们在说陈小苒，她的进步，我们可是有目共睹，方总，你可不能只挑人的缺点，对她的优点视而不见。”
　　方毅说：“优点、缺点我一块挑。”
　　安娜撇了刘浩一眼，“我怎么感觉这几天你不太正常啊，经常面带腮红，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刘浩整理了一下手里的文件，“不跟你们说了，我还有个小组会，先走了。”
　　安娜也跟着刘浩一起离开。
　　方毅忽然想到刘浩脸上的喜色，心中突然一动，他要追陈小苒？想到此处，不知为什么，心里感觉很不舒服，好像失去了某件重要的东西一般，心里感到一阵失落，又摇了摇头，“他们之间的事情，我胡乱操什么心！”
　　电话声响，是陆君怡的来电，方毅沉吟了一下，接通电话。
　　“方毅，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陆君怡在电话那边说道，声音有些兴奋。
　　“什么时候？”方毅放下手里的资料，有些惊讶。
　　“很快你就知道了，到时候可别不给我留个情面啊！”
　　“留什么情面，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你只要记住这点就行了，我保证就这一次。”
　　陆君怡说完挂断电话，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的老公钟邵强。他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她躲开，心里感到又难过又苦涩，自从方毅重新走进她的视线，她就在痛苦中煎熬，在失望中抉择，在后悔中徘徊，她既不希望未婚夫的公司倒下，也不想玷污她和方毅的那段感情，然而现实的利益正在慢慢的将她淹没。
　　方毅猜不到陆君怡话里的含义，却知道她选择了一个富豪，将来会过着优雅的生活，完全不像自己这样需要全力打拼，才能获得现在的生活。
　　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方毅将诸多烦恼抛之脑后，走近陈小苒的工位，一个不到五平方米的办公桌。她正埋头写着文案，黝黑的长发垂在肩头，露出鬓边的银色发簪，清秀的面容下，眉头微蹙，薄唇微微抿着，不时动笔写些文字。
　　一个身影笼罩在文案上，陈小苒抬起头，看到一张白净、俊俏的脸庞，黑亮的眸子里充满星光般的潇洒和智慧。
　　“别写啦，你写的东西简直不能看。”方毅拿起她的文案，大略看了一下，便扔了回去。
　　他的讽刺如同家常便饭，陈小苒早就习惯了他的恶意诋毁，无论他如何故意挑衅，心灵深处产生的强大抗体会将所有的负面情绪统统消灭。
　　陈小苒面色平淡的说：“什么样的案例才是好的，你不能骂完了就不管了，总得告诉我差距在哪？”
　　“我会让你看到好的案例是如何写出来的！走吧。”
　　陈小苒立刻抓起背包，关上电脑，一路小跑，穿过长长的走廊，边跑边想，今天一定会学到很多东西。自从来到大宏集团，方毅对她始终不冷不热，不是一顿痛斥，就是冷嘲热讽，更不要指望他能多教一些业务上的知识。
　　这次却不一样，难得小气鬼突发善心，想要多教她一些，这对一个求知心切、想要获得认可的新人来说，比哈根达斯冰淇淋的吸引力还大。
　　她转过拐角，看见方毅已经站在电梯里等着她，她走进电梯，带起的微风飘着淡淡的清香。
　　方毅轻轻吸了一下鼻子，按亮地下一层的按键。
　　“停车场？”陈小苒吃惊的说。
　　“不许提问，不许质疑，不许掉队，我可不会等你太长时间。”
　　电梯门缓缓打开，方毅首先走出电梯，低声道：“拖拖拉拉。”
　　陈小苒偷偷做个鬼脸，快步跟上，细长的高跟鞋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在昏暗、空旷的停车场回荡着，听起来就像空谷里的泉水，蜿蜒流过每一块岩石时发出的清脆响声。
　　方毅开车驶出地下停车场，如蛟龙出海一般爬坡上了地面，一路上始终一言不发。
　　陈小苒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想要发问，可是方毅已经有言在先，“不许提问，不许质疑，不许掉队，”有话只能憋在心里，忽然心里忐忑不安，她轻轻咳漱，似乎这样能让呼吸顺畅些。
　　方毅看她一眼，说：“不舒服？”
　　“没有。”陈小苒答道。
　　“那为什么咳漱？如果生病了，我可以给你放假。”
　　“我没生病。”
　　“你想问什么？别憋着了。”方毅说。
　　陈小苒摇了摇头，却忍不住说道：“我们要去哪里？反正不会是度假。”心里却在想，“如果你真的去度假，坐在车上的人应该是照片里的那个女人，肯定不是我。”
　　方毅冷笑道：“想度假要等到过年了，在这之前，如果你达不到公司的用人要求，你就可以天天回家度假，当然首先要让我满意，否则，你随时都可能提前回去。”
　　陈小苒不动声色：“你别想用这种方法打击我，我的心可是很大的，满满的都是正能量。”说着抬起右手拍拍左肩。
　　方毅严肃的说：“这次去工厂实地考察，要认真听，认真看。”
　　陈小苒精神一振，高兴的笑了笑，说道：“我早就想去工厂看看，每天对着过往案例想象着设备的样子，了解实在有限……”
　　陈小苒抒发感慨，方毅却一言不发，只是嘴角带着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