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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

  •   阿重这个角色请代入陈瑶小姐姐的脸食用。她可以是岳绮罗可以是花月可以是胡飞鸾。

      阿重在山林中长大,甚美。她的生母这这片山林里被人杀死,怨气没处出,入了她的体,所以当她的养母——三尾白狐将她从她生母的肚子剖出的时候,她已经没了气息,心脏也刚巧停了跳动。
      白狐狸刚刚被一个道士伏击,腹中胎气护了她一命,胎儿却丢了。她嗅到怨气便把阿重剖了出来想用她修炼。可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便动了恻隐之心,渡了她一口妖气,让阿重活了下来。
      可到底是被伤了根基,养了阿重不过十五年,白狐狸便撒手人寰,临终之时便把自己修炼了五百年的内丹给了她。本就是因为那一口妖气才活下来的,而后又得了狐狸内丹。阿重变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妖不是妖,三甲之内,她成了一个特别的存在。她生即是死,阴阳簿上面也没有她的名字,又修炼妖法长大,得了狐狸内丹以后她便真的不老不死了。
      可阿重还是有怕的,她生得邪,怕得便是那正统道法。所以她便偷偷潜入那馆里做了个姑子,学习道法,反正她也是人深,就是道法还算高深的人也察觉不出来什么。
      没入观之前,她在山林里长大,虽是自小修行妖法算不得天真无邪,可也是不谙世事的浪漫纯真。她不会做好事,可是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开心就唱唱歌跳跳舞,不开心就杀杀人打打怪。所以,她从来不知自己生得好看。毕竟,那座山林灵气太小,除了白狐狸也没养出过什么妖。她又不再人堆里待过,面面相觑两张脸,哪知道什么美丑。
      所以,入了观,阿重才知道,自己这种天真烂漫的脸有多美,这副白嫩幼秀的身子有多招人妒恨。
      观里的姑子嫉妒她,欺她不谙世事,让她吃了好些苦头。观里的道士又贪图她的美貌,动手动脚的事没少做。香客也没少对她吐唾沫星子。她本就天真,又跟着狐妖长大,举手投足都是勾人的姿态。她又不会忍,观里被她搞得天翻地覆。
      不出三年,挺大道观被她搞得乌烟瘴气,香火聊无。阿重觉得无聊,所幸杀光了观里的所有人,卷了经卷走了。
      她又回了出生的山林,又过上了以前那种开心就唱唱歌跳跳舞,不开心就杀杀人打打怪的时候。不过经过了观里的生活她变得特别讨厌人了,稍有不悦,她就杀人。久而久之,这片山林已经恶名再外,几乎没有人再从这里过了。
      直到那年有一个皇子打这儿过。
      阿重本想是杀了他的,可是观里待了几年,她已知道美丑,那么好看的模样,她就是舍不得动手。所以她就把那皇子抓了起来,陪她玩陪她乐。皇子当然不愿意啊,可是他也没法子,他武力再强也敌不过阿重的法术。所以,他只能使计。
      皇子可是慢慢对阿重有了态度转变,他不再总是冷眼相待,阿重与他说话也开始有了回应,有时候还会对她笑一下……世人总说日久生情,阿重想自己是运气极好的,不过短短一个月,他们就生出了情来。
      情啊,总是越燃越烈,又过了一月,他们已经燃到了同吃同住的地步了。对于这个皇子,阿重是越来越喜欢了,他是那么英俊、那么神武、那么才华横溢……与阿重在观里见到的那些姑子、道士、香客都不一样。
      他会问阿重的身世会问她的生活,他也会好奇她在这山林里度过的岁月。多少年了,也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阿重小孩子心性自然是他问什么她便讲什么,于是一溜烟的,连他没问的,阿重也将出去了。
      她讲了她生母好像是逃出来的,身上还有着属于流放边疆的烙印,大概是个重犯,所以她那白狐狸养母便唤她阿重,因为她是一个重犯的女儿啊,保不齐她生母那美丽倔强的脸庞下就是一个狠毒的残忍的心!不然阿重为何准备羸弱,想必是从受孕开始,她就一直在琢磨她,她呀!根本就不想阿重活下来。
      皇子听了很心疼她。他拂了拂阿重的刘海,眼神里尽是温柔,他用对着小猫仔说话的语气对着她呢喃,“阿重这个名字太沉重了,日后,我唤你阿重chong好不好,同字不同音,那是一重山两重山的重。你与我相隔重重山丘,而且我们还是见面了。”
      阿重很是欣喜,立马就接受了这个新名字。
      得了他起的名,阿重就更是爱他了,她知道他心里有她了,就更是把一颗心都捧着给他了。她又没什么好东西,珍视的,无非是观里卷来的法器、经卷,她都给了他。还好,经卷有字,还可以打发一下山林无聊的时光。
      闲暇的时候,他也会给阿重讲自己的故事。他是大昭的皇子,最不起眼的一个。她母亲本是一个普通的官家女子,只因长得像一个故人,便入了他皇帝父亲的眼,一着承宠,有了他。可惜韶光易逝,荣宠难留。那位故人离开的时候十七岁,他那父皇便就只记得那十七岁的模样。可是他母亲会老,没了青春少艾,就再不是他父皇喜欢的模样。
      阿重不懂这些,听了竟也觉得难过,嘤嘤的泣出了声来。反倒是要他来安慰。
      惨吗?其实不惨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宫里面很多这样的女人,她们不过都是因着某一方面似那位故人,便得了几天宠。也许是声音如那故人一般软糯又缠绵,也许是奏瑟的技艺似那故人一般轻盈又飘渺,又或者是如那故人一样会作画……总归是要像她几分的。那些女人,来来去去,多少年了,不过是瓜分了他父皇一丁点宠爱,便搭进去了全部的青春。她们在宫里熬啊熬啊,熬出了一副色衰又阴狠的模样,再也不复当年的娇俏。
      “你父皇一点爱极了那位故人!”阿重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到。
      爱吗?也许的,但他父皇最爱的觉得不是那故人。后宫里面像那故人的有许许多多的,就连侍在圣前的宫女也是有几分像她的。可是,整个后宫却没有一人像红昭仪。
      红昭仪只有一个,她看上去不大受宠,可是她的每一个寿辰都是皇帝陪她一起过的,就算是御驾亲征赶不及回来,也要为她挑选上贺礼。整个宫里,除了皇后就只有红昭仪有这个待遇。可是皇后是皇帝青梅竹马的表妹,而红昭仪只是一个死士出身的妾。他皇帝却愿意为她遮风挡雨,给她恰到好处的盛宠,让她不至于树大招风、惹人嫉妒,也不会因为位低宠薄,被人欺侮。他护了她几十年,让她平平安安的诞下了皇长子,又为她的女儿谋了好姻缘。而皇长子更是顺风顺水,一出生就养在了皇后身边,一成年就建府自立,成了大昭最最闲散的王爷。
      “所以,我很嫉妒他,他的骑术、射箭、武功……全部都是父皇亲自教的。他甚至都不愿意让他受苦,连把他立为太子,让他受人暗算的打算都没有。父皇他总是护着他……”
      他也哭了,他是一个皇子,过了三岁就总不该哭了。可是他还是哭了,人难受了,不哭就会伤身体的。
      阿重也难受,她爱极了他。她给他拥抱,为他抚慰,更是把生母唯一的遗物也送给了他。那是一支玉笛,是她生母带着逃命、致死都不曾放下的身边物,她把它看得比阿重还重。
      他很喜欢,拿着把玩,等到看清了纹饰也觉得奇怪,“阿重,你的母亲可是柔然人?”
      “我哪儿知道,不过这玉笛上还刻着九,大概是她的名讳吧!”

      阿重觉得他们是交了心的爱人,便越发觉得自己应该顺着他的喜好活得像个人了。阿重连人都不杀了,她缠着他教她读书写字,教她做人的规矩了。等学了几百个字,阿重这才意思到,自己以前只看得懂一些图画和简单的几个字,道法学得并不深,而今居然学了字,便要好好学学。
      只是,阿重没有这个机会了。
      她不再杀人了也不会什么高明的妖术,便放着这些人来来往往。不知不觉,他便联系到了他的属下,他们来救他了,还带着一个道士,法力高强。
      在他带着阿重识字读书的时候,在他和阿重情意绵绵的时候,他的手下便已设好陷阱,只等着阿重上钩。

      那日正值满月,是阿重的生日,他说:“那日也是你母亲的难日,我们去祭拜一下可好?”
      阿重当然依他,她与她母亲生死无缘,母女之间毫无情谊可言,可是他想去,她便去了。
      墓穴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阿重一脚踩进去。她实在是太欣喜了没有想到过他再与她掏心掏肺之后,真的会想着诛她的心。
      烛台闪着异光,阿重还是一脸开怀,她下意识的觉得,有他在一切都好。
      他借口要看阿重跳舞,便站在一旁吹响了玉笛。翠远幽游,笛声一起阿重便觉得心尖好疼。可是他要看她跳舞啊!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要看她跳舞,她怎么能不做到。她忍着痛踮起脚尖,翩然而舞,指尖的每一次婉转是疼的,膝盖的每一度弯曲是疼的,他的笛声飘然耳畔更是疼的……好似针扎。
      一曲还未舞尽阿重便跌落在梅树之下,那是她母亲被人杀死的地方,也是阿重这一生气力最弱的一处。
      阿重还挣扎而起,她这一舞还没有跳完,她还要继续跳给他看啊。可是阿重刚刚起身,那道士便来了,他撒着符咒,持着桃木剑,直奔着阿重而来。
      道士是正经修道的,虽然一脸平常像却气度卓然,一看就是已得道法之人,不随意杀生,更何况,阿重还是人身。一个人身妖气鬼心,不存于天地之间,不灭与杀死之上的怪物。他杀不死她,只能设法封印她。
      阿重不愿啊!她要跳舞给她的爱人看的,她在拼命,她要打败这个道士。可是她还是输了,连内丹都被打了出来。她眼睁睁的看着那白狐狸给她的内丹飞到了空中,被她的爱人啊,一把抓住,然后再用老道士的灵符封好藏在了怀中。阿重哭了,她可以不理这陷阱为何,可以不管他的不为所动,可是她要问问他,方才为什么不躲,那老道士功力那么高,打起来没个顾忌会伤了他啊。
      她失了内丹,没了气力,勉强站了起来,只能一点一点向他挪动,不顾道士讶异的目光,她就想再看看他,摸摸他,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何他要跟着外人来谋害她。
      可惜阿重没有这个机会,离皇子还有三尺远,一把玉笛就插入了她的心口,是他插的,又准又狠,将她一颗心啊,捅得支离破碎。阿重倒在了道士准备好的墓室里。他们做了场法式将她封印了起来。她不能说话不能动,但脑子还是清醒的。他听那道士问他:“这小怪物习的是狐妖之法,殿下可有被她迷住,若有,就得跟着老道修行几日,以去浊气。”
      “不过是个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的怪物,本皇子还没有愚蠢到要与她行这苟且之事。”他的声音真好听,与阿重第一次听到的一样好听,就是每一个字都刺得她脑仁疼。
      “不过,我还得感谢这小怪物,若不是她把本皇子缠住,只怕,我也早早回到平城,参与了那场储君之争。而今大皇子死了,二皇子废了。老头子生龙活虎的儿子就剩我一个了,到是尽得渔人之利了。”
      阿重好想告诉他,她在观里许久,什么道法都没学会,学得最好的便是下咒。在他那日痛哭之言后,她夜夜行咒,只为杀他嫉妒埋怨之人,让他心里好受。
      可是他不会知道了。
      老道士布置完了符阵缓缓说道:“这小怪物是靠着狐狸内丹得的功力,而今内丹没了,道行也就不剩什么了,一点封印足够困她百年了。”
      “百年之后呢?”听到这话,皇子又有了些不安
      “百年之后,你我都没了,她就算想复仇也得从头来过,修炼至少数十载。何须惦记以后……”老道士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皇子打断了。
      “可我大昭仍在……只怕……”
      “那殿下就把内丹交与我毁了吧……断了她翻身的可能。”
      阿重不忍再听了,可每个字眼就是偏偏要转进她的脑海里去,她想到了白狐狸临终前对她说的话,她说:阿重啊!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是妖还是人,只要是男的,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那其貌不扬、看上去老老实实、满口天道轮回、仁义道德的。男人的话,任是海誓山盟也千万不要听。
      那时候,阿重是信的,因为自这山林路过的男人和那观里的道士男客都是面目可憎的,就算是有相貌不错的,也都一身浊气。可是他不一样啊,整个山林的灵气的加起来也比不上他一个。阿重看痴了,他让她十分欢喜,便将那白狐狸的话抛到了脑后,而后种种,不过都是自作自受罢了。只是,她还弄丢了白狐狸的内丹,那是数百年的修为、万般的苦难炼成的,可是她却弄丢了。

      阿重神思了好久,就自责了好久。最后听到的是他的呢喃,他轻轻的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发丝,就好像之前相处的每一夜一样,他温柔如水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他说:“阿重,一重山两重山……而后我们相隔千千万万重山,千里又千里,永生不相见。你就在这里好好活着吧,哪怕你不瞑目,永远不得见天日。”
      他走了,老道士看了阿重一眼,哀其不幸,也走了。最后只留下一个小道士在整理,他眉清目秀,似山峦一般起伏于面额之上的驼峰鼻;如锦鲤光彩游畅于山根之畔的长眼睛。明朗的颌角,凸出的喉结,干净纤长又有力的指节……真好看,阿重想最后能瞧见的活人是个好看的人也好啊!小道士收好了最后一卷符咒也要走了。
      “这墓穴太深,棺盖我就不合上了,虽然不得见天日,你也可以瞧瞧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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