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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莫问穆归处 ...

  •   回到闺房里,时辰卡的正好,赵辰煜正在婢女的服侍下卸下披风。
      看到戚念进屋,赵辰煜笑道:“回来了?锦年说你去赏春了,身子刚好,怎的仆从也不带个?”
      “嫌麻烦,臣妾随便逛逛,带仆从反到失了兴味,王爷今日归来尚早,怕是膳房还未做完午膳,锦年,去催促一下。”
      “是。”
      锦年躬身退下,戚念化作一副柔弱像,上前继续为赵辰煜宽衣。
      赵辰煜牵着戚念的柔荑落座,上下打量,捏捏戚念柔软的手心。
      “王妃今日穿的到是素气。”
      “去园中赏春而已,只徒做个园中陪衬,咳咳。”这声咳嗽是装的。
      “身体还未好?饮食还需清淡些,早春早晚湿气重,大夫那里开的药,也坚持吃几天。”
      “王爷费心了。”
      戚念盈盈一拜,赵辰煜引着她往自己怀中倚去,他长年习武,手上有一层厚厚的茧,手穿入戚念的发丝中,是沙沙的触感。
      “你这性子比出阁前温顺太多,以前舞刀弄枪,太过率性。”
      戚念温柔地笑着,她双手扣住赵辰煜的脖颈,靠在赵辰煜的怀中温柔地笑着,戚念一笑,整个眉眼都是弯的,只露出一点星光,又闪又亮,好像会说话,但是,其实已经很久没有人认真看她的眼睛了。

      穆草时是秀才的女儿,她爹考了三十年科举,次次落榜,家道中落,子嗣稀薄。
      草木知春时,知春不久归。
      穆草时的名字就取自这个诗句,她家徒四壁,家中除了爹爹的书,爹爹的一腔酸儒抱负和年幼的弟弟,再无其他。
      穆草时其实瞧不大上爹爹的做派,满嘴的之乎者也,家里却连锅都揭不开。
      家里平时的开销基本都是穆草时一个人赚的,她练得一手好字,常在家门口摆个替人写信的活计,夜里会替人洗洗衣服,就算这样,银两也时常短缺,因为穆秀才要打点门路。
      “草时姑娘,出门啊。”是隔壁院子的黄大娘。
      “唉~去前面张员外府上帮忙洗衣服。”她嗓音软侬,像山间泉水分出的支流。
      “草时姑娘,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何必这般辛苦,倒不如找个好男人好好嫁了,这样也有人替你管你爹和你弟。”
      黄大娘熟稔地牵起穆草时的手,轻拍她的手背。
      “大娘说笑了,谁能看的上我?”
      “哎呦,我这就有一个人选,跟草时姑娘简直天造地设,就是前面那条街的王老爷,王老爷是咱这片的富商,草时姑娘若进了门,可不还得穿金戴银?这样也有钱送穆小公子上私塾啦!”
      黄大娘眉毛一挑,嘴角那硕大的痣上还插了三根毛,随着她说话的动作显得特别生动,如一只硕大的苍蝇呼之欲出。
      “不用了,谢谢大娘的好意,我洗衣服去了,再晚人家该罚我工钱了。”说完穆草时抱紧木桶撒腿就跑。
      黄大娘的嘴厉害,黑的能说白,活的能说死,那王老爷只不过开了间玉器铺子,在这繁华的长安城,如何就算的上富商了,六十岁高龄,这轿子进侧门就从来没断过,若真进门,估计得排三十号了。
      抱着木盆子往张员外府上走,经过一处酒馆,里面走出来个醉醺醺的醉汉,暮色重,色胆横生,穆草时长相娇俏且白静,是毫无攻击力的面容。
      那醉汉看到这般鲜嫩的小姑娘,抱着酒坛子就上去了,汗淋淋的手便搭上了穆草时纤细的手腕子,身上的酒气还伴着污浊的汗臭味,熏的穆草时直作呕。
      “喝……喝一杯,小娘子真俊哦……”
      “放……放手,公子……”
      “什么?放手,喂,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公子请放手,公子……”
      “贱人!”
      “啊!”
      啪一声,一个耳光子,穆草时连带着怀中的木盆子一起被扇到了地上。
      “你也看不起我,贱人,凭什么看不起我!!”
      末了还上去蹬了两脚,此时已过亥时,街上店家皆已打了烊,便是醉汉走出的这个酒馆,在听到两人的纠缠时,也迅速关了店门,人心冷漠,事不关己,他们没有错,错的是世道。
      酒馆关了门,街道一下子就暗了下来,接着零星的月光和星光,少女狼狈地趴在地上,单薄褪色的衣裳在月光下惨白,露出的那一截纤细的脖颈修长,散发盈盈珠玉的光泽。
      少女缓缓抬起头,她发丝凌乱,手心磨破了皮,草时起身,她吹着自己的手心:
      “真疼啊~”
      “官人弄疼小女子了。”
      边说着,穆草时缓缓抬起头,抬起头的那一刻,月光下,她的眼角眉梢都是魅态。
      “官人说笑了,自是要好好喝一杯的,只是……得去个好去处,才能喝一杯……”
      那醉汉被穆草时的娇媚迷倒,张着嘴流着口水不住点头:“都,都听小娘子的。”
      “官人~”穆草时凑近那醉汉。
      “官人跟我来~”
      她带着那醉汉往前走,拐入一条幽深的小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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