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狗]天使之城》枫沐焰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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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老会请您过去。”一身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员过来。
　　茨木与黑晴明一同往天使之塔中枢长老会去，冷色调的房间深远空旷，竖着几根数丈高大理石柱，上面嵌着金花，石柱后方上空，投射出长老会成员，唯一的暖色来自屋子中央一个似乎燃着熊熊烈火的巨大容器。
　　长老会的人开口，声音在冷硬的石壁间回荡：“茨木大人好久不见。”
　　茨木说：“找我来做什么？跟你们这些人可没什么好叙旧的。”
　　“听说你又去看了他？”
　　“我也算客人，不是这点服务都不能享受吧。”
　　“您说笑了，没有您就没有所玛之城，就没有我们，所以您在这里将一直保有特权，现在是将来也是。”
　　“那你们找我来干什么？”
　　对方说：“只是提醒大人，莫忘了人类能有今天来之不易，平衡这东西就像那些绚烂的玻璃制品，美丽而易碎。”
　　茨木笑：“你们管这叫平衡？挺能安慰自己。”
　　“当初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已经是人类最大恩赐，留着这把您斩杀他们的圣器也是为了提醒我们所有人，人类决不能再经历那样的灾难，请您见谅。”
　　“有些东西不能觉醒，否则只有将它们彻底毁灭。”
　　黑晴明行个礼：“请诸位大人放心，我想茨木大人自有分寸。”
　　从中枢长老会室出来，两人站在巨幅玻璃窗前俯视这个被彩色霓虹灯淹没无比繁华的城市。“每天看着相同的景色，你不会嫌烦吗？”茨木问。
　　“茨木大人十年如一日地回来折磨他，不嫌烦吗？”
　　“呵……”
　　黑晴明说：“再次离开前，我想您会希望与他好好相处，明天我会安排。”
　　茨木没有说话，到头他还是只能一次又一次借助自己厌恶的东西来重塑早已丢失的梦。
　　第二天，黑晴明领着他回到属于大天狗的那层，一样的摆设不一样的心情。
　　大天狗安静地站在门口等，见到他露出发自内心温和的笑：“你回来了？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茨木心情复杂却温柔地揽住他，拥进怀里，像曾经做过的无数次被遗忘的无数次一样，告诉他，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丢下他。
　　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茨木不会沉溺，因为再愉快再诱人它也是假的。
　　三天后，大天狗问：“这次离开要多久？”
　　“很快，你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大天狗心中莫名地慌，他看着茨木背影想说，他会等他回来，却直至看不见也没有说出口。下次吧，他安慰自己，下次等他回来再说。
　　控制室的黑晴明摇摇头：“可以了，重置他的记忆吧。”
　　程序人员手指快速按动，屏幕上大天狗的神情骤然一变，冷淡地关上门回到自己的天地。
　　离开这座城市前，茨木伫立夜风中注视那座光明的天使之塔，像是要将它烙印进自己心里，然后转身。街上到处酒气熏天，淫*声浪*语，阴暗的角落里弱者被欺凌，这里已不是他的所玛之城，自从它变成了罪恶之城，就没有逃出过轮回。在这里只要有钱一切都是合理的，买卖牲畜，买卖天使……买卖人类。
　　天使之塔高处，黑晴明看着那道离开的身影，低语：“期待你下次回来能有所不一样。”
　　※
　　“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少年茨木拉着大天狗去了城里最大的游乐场，“你喜欢哪个？”
　　大天狗摇头。
　　“我忘了，你肯定都没玩过，那我们都玩一遍。”
　　过山车、漂流、鬼屋、摩天轮，最后他们静静地坐在旋转木马上。他说：“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玩一圈脸色都不变一下。”
　　大天狗颇有些得意：“这些算什么。”
　　轻缓的音乐迷了他的心，绚丽的夕阳晃了他的眼，他凑过去，在那双惊愕的眼睛中亲吻了那只美丽的天使。
　　回过神，他慌忙道歉：“抱歉，我不是有意。”
　　然后，他瞪大眼，没有想过，对方竟然回吻了他，在他脸颊上，像羽毛一般。
　　虽然后来对方解释那只是天使表达友好的方式，但那一刻已经凝结成少年茨木心中最美的时刻。
　　他带着他去游乐场玩，去酒吧喝酒，去陶瓷室亲手制作陶瓷，去剑术室较量，如他所愿，对方在他的影响下越来越能体会快乐，留在所玛之城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也许可以就这样下去，某一天，大胆一点想，说不定还可以拐个天使回家。
　　但这一切，因为上帝的失踪戛然而止。上帝失踪以后，天使们渐渐失去束缚，友好被撕碎，他们越来越觉得凭他们的力量智慧为什么要与低等的人类做朋友，于是他们暴动，占领所玛之城，据为己有。他们在所玛之城建立起新的秩序制度，将人类与牲畜划分为一类，为所玛之城的所有天使奴役服务，他们建立起了一座不受天国管辖的繁荣之城、欲*望#之城。
　　看吧，我们能比人类做得更好。
　　天使们说。
　　茨木也被带上镣铐，辗转贩卖做苦力。大天狗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正被鞭打。他买下他将他带回去，给他疗伤。
　　“为什么你们天使要这样对待人类！”面对他的质问，大天狗微皱着眉，沉默。他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即使不断受到质疑，被其他天使冷嘲热讽甚至找麻烦。
　　但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
　　大天狗不再笑，茨木也不再逗他笑，同一个屋檐下，两个人隔了深沟大海。
　　改变在某一天，茨木企图逃走被发现。
　　“你想离开？”大天狗问。
　　“这种地方已经不属于人类。”
　　“对不起。”
　　“你可以做的更多！”
　　“你说得对，天使们不能再错下去。”他抬起头看天空带着无尽疑惑，“天父，您到底是为什么……”再次看向茨木，他似乎想通了什么，“你走吧，去外面的世界，传说天父曾留下一件救赎的圣器，去寻找它。”
　　茨木穿越将所玛之城与世隔离的沙漠，找到圣器，带回城外的人类，人们在他的带领下扭转局势，诛杀天使，重新夺回所玛之城。
　　所玛之城再次繁荣，沙漠修建起通往外面的道路，天使之塔替代了酒泉，所玛之城成为世界最富有乐趣的地方。
　　没变的只有罪恶，它换了种形式轮回了。
　　那条他外出带回希望的希望之路，此刻黄沙弥漫，遮住了茨木的眼。

　　再来一章这篇就可以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