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刘殊

2、第 2 章

　　第二章

　　“放开！”我抽出手，腾上七彩祥云过河后，往前跑去，鞋子踩在落叶上沙沙作响。他追上我，依旧是欢喜雀跃的模样：“我叫悟空，你叫什么名字？”想了想，我道：“妲己。”
　　“我叫悟空，你叫妲己。咱俩的名子都好听。悟空妲己，妲己悟空，哈哈哈……”我脸颊发红，待要发作，少年已经蹦蹦跳跳着远了，披散的长发沾着数片枯黄的叶。
　　驾上七彩祥云，我很快追上他，赤练飞出卷住他的腰，一晃动连累他忽上忽下。“看你还敢乱说话！”少年有些慌张：“妲己，你干什么？”
　　赤练是凤族镇族法宝之一，始踏入修行之路，我便将它带在身边。但今日…我有些驾驭不住它。我感觉，它有离我而去的倾向。
　　赤练一抖，少年直直撞上一棵万年古树。我立刻召唤赤练回来，可赤练带着少年上到高空，才回到我的袖里。“啊啊啊啊……”
　　千钧一刻，悟空抓住古树的枝干绕着翻两个圈，然后堪堪落在地上。“悟空，你有没有事？”悟空哇哇直叫，扯自己的头发：“太好玩了！妲己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我吐出一口气，有些郁闷，这个土著想必不明白何谓男女之爱罢…是我多心了
　　“咦，衣服的颜色变得不一样了！”我顺着悟空的视线看去，一大片血迹依然在扩散。悟空有些笨拙的解着衣带。健壮的脊背白的发亮，上面的伤口甚是醒目。
　　我递给他治伤的药，他拿着药瓶翻来覆去地看。我拿过药瓶拔开塞子， 往他伤口是上撒药粉，末了抽出随身带的鲛绡给他包扎。
　　“好痒啊，哈哈哈……咦？怎么不疼了？”“别乱动，……现在可以了。”话音刚落，他就猛地跳起来。我无奈道：“立刻把衣服穿好！”
　　皓月千里，少年靠着树根睡得香甜。算上初见那日，他已经跟着我十日了。他的修为其实和我不相上下。途中几次遭遇野兽，都是他动手。
　　据他说，他降生在十万神山一处大泽。大泽早已干涸，方圆数千里除了他没有一个活物。 后来有一天，他选了一个方向走了很久，就遇到了他现在的邻居——六耳猕猴和混世魔猿，再也没有回过大泽。
　　物极必反。十万神山堪称天地人三界灵气最浓郁之处，降生在其中的兽类随年岁的增长，会开启灵智，却终身不能化成人形。
　　我恍然大悟，也怪不得我觉得他像一只猴子。和猴群一起生活得久了，他不自觉染上了猴子的习性。
　　人是万物灵长。万事万物最终都可以化成人形。悟空这只“猴子”，可还记得他生而为人吗？正想着，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我上前推推悟空，又喊了他两声。悟空有起床气，此刻虽没有发作，但一张脸绷得紧紧。
　　“阿弥陀佛，更深露重，贫僧只想找一暂避之处。”我扬声道：“既如此，大师请进。”一个白衣和尚身披月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