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名柯捡便当》蓬莱来来

9、第九章

　　“佐伯明光这个家伙，不解风情也就算了，居然自己科室的人不用，去请别的科室的人帮忙。”大贺美惠嘟囔着抱怨。
　　“那不是正好吗？”出岛松隆盯着少年消失的背影，意味不明地说，“你本来就要照顾池田医生的病人，再多一个，我们哪里还有这样清闲的时间？昨天那场手术我们观摩了三个小时，累死了，不是吗？”
　　“说的也是。”大贺美惠不甘心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少年医生笑，居然是对着别人笑。
　　那个女人明明长得平平常常，没什么特色，难道比她还要漂亮吗？
　　出岛松隆很清楚，少年缺少对感情的认知，佐伯明光只是对浅井次美这样的模范护士，有天然的好感而已。
　　佐伯明光在医院附近吃了午饭，开车回到自己的公寓，发现自己家附近都是警察和施工队。
　　这场景，怎么有点眼熟？
　　就在这个时候物业打来电话。
　　“佐伯君，早上打你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我们不得不通知您，你买的38层顶层公寓，因为一场罪犯的爆炸案件变成废墟了，重建需要很多时间，重建完成以后会通知您回去，相关理赔可能就需要您自己办理了。”
　　“我知道了。”明光挂掉电话，掉头回了他在基冈町的家，也就是佐藤世伯的家。
　　他在那里从出生到九岁，又从十二岁生活到大学毕业的十六岁，毕业以后他就自己在浅井别墅广场买了一个顶层，这才住了不到一年而已。
　　爆破狂是不是真的和他有仇？
　　上次是后遗事件，这次直接炸了他的家，这样的无妄之灾他只能自认倒霉，转头少年联系了自己的签约律师妃英理小姐。
　　关于自己住宅变成废墟的事情，成为医生有一个签约律师是很正常的，会被病人记恨，在医生这个职业，几乎是很常见的一件事情。
　　“好的，接下里的事情全都交给我吧！光酱这次彻底出名了，你上电视了，你知道吗？”妃英理笑眯眯地恭喜自己的小客户。
　　她看着电视里的报道，米花市中心医院的天才医生，出手把两个濒危的伤员从死亡里拯救回来，心里很清楚，这说的只可能是佐伯明光。
　　七年前的那场佐藤正义的车祸，佐藤正义奇迹般地挺过了手术，活了下来，少年却在佐藤正义活下来以后失踪。
　　她曾经听小五郎提过，那个孩子可能有着不普通的一面，对于自己双亲的死亡不能释怀，跑出去了。
　　这些事情，都是他们相熟的几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也对于少年的过去，几乎不会追究的原因。
　　现在看着那个少年，奔跑在拯救生命的路上，再欣慰不过了。
　　“嗯，多谢英理姐。”明光乖乖巧巧地道谢，妃英理笑得很开心，“嗯，律师费我可不会手软的。”
　　“嗨嗨！”少年无奈挂掉电话，妃英理也是一个别扭的人呢！
　　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个，算了，他也很清楚的。
　　回到世伯家，被佐藤伯母嘘寒问暖，看他实在太累，就催着他去睡觉了。
　　明光在下午三点钟终于躺在床上，这里有他生活过得最安全最安心的气息，睡着了就不会噩梦，沉沉地睡去，梦境终于安稳下来。
　　光明的阳光下，温暖的水流在身边流过去，点点的光点也随着空气，随着风流过去。
　　很多光点在流过他的时候，进入他的身体，那是温暖又清新的力量，很熟悉，像是……他的力量？
　　他得到很多光点以后，就从被子伸出四肢，舒展着身体，把头冒出水面，沐浴着灿烂的阳光，很快他就把半个身子都伸出水面。
　　“说起来，我为什么在水里？”少年想不起来了。
　　他低头看一眼自己，发现自己的浑身绿油油的。
　　哪里有什么被子，什么衣服，全部都是绿油油的枝干和随风飘荡的枝叶，他是一棵……树？
　　哎？他居然变成了一棵树？
　　哎哎哎哎？历来很少崩表情的少年，终于惊讶破表，然后他就醒过来了。
　　月光清华，照在窗前，非常明亮，今天应该是农历接近月中吧？
　　月亮居然是这么明亮的，佐藤宅安安静静地，大家应该都睡了。
　　明光坐在床上，盯着天上的明月，他刚刚做的那个梦，应该是附骨草的生长过程吧？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附骨草的生长，依赖的，不只是水域带来的营养，更多的是那些光点带来的能量。
　　想到附骨草吸收那些光点的感觉，他不由得在指尖凝聚了一点能量，透明的能量，里面没有光点，更像是那些光点被消化以后的力量。
　　那些光点是什么？他不知道。
　　那么他的力量，恐怕就不仅仅是异能力了。
　　“啊呀，居然有这样神奇的力量呢！”
　　少年时候，被小少爷捡回去时，那个小少爷说的话再一次想起来，“既不是异能力，也不是别的什么力量，居然是有温度的，倒像是，生命能量一样呢！”
　　小少爷让自己家的保镖打他一顿，盯着他自我痊愈的过程，曾经这么说道。
　　当时少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以为是小少爷挖苦他的话，难道当年那位仅仅十岁的小少爷，是在研究他的力量吗？
　　那个小少爷是什么人？
　　他当时也才十岁吧？
　　感觉不像是一个小孩看人的眼神，充满生死交织的味道。
　　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那个小少爷很让他害怕，现在想想却觉得十分恐怖，那个小少爷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小小年纪会拥有那样的眼神？
　　他在被世伯接回家里以后，大学毕业，曾经去过一趟那个叫做青森的地方，那座宅子里的人，都说没有一个叫做阿治的少爷。
　　那里的仆人全都是陌生人，也没有小少爷生存过的痕迹。
　　像是他离开那里之后，就被那个等级森严的冷漠家族抹去生存过痕迹一样。
　　他的力量，如果像小少爷说的一样，不是异能力，那么也许……他真的能够把那些种子养活也不一定。
　　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半，睡得太多了，腿脚都有点发软，明光决定起来跑步。
　　月亮不知为什么，居然大的有点离谱，少年出门以后，发现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月亮，在月光下做了一下伸展运动，沿着家门口的小道，跑出房子后面茂密的灌木丛，就是公园了。
　　他小的时候就喜欢抄这个近路，穿过茂密灌木丛，有一种别样的惊险感觉。
　　他穿过灌木丛里的小路，这里很少有人走，有些地方已经被灌木丛的树枝遮住了，踏出灌木丛的时候，少年呆住了。
　　巨大的月亮前面，五栋遮天蔽日的高楼耸立在他面前。
　　在他的前面，就是最中间的一栋，也是最高的一。
　　此时此刻，楼下已经占满了黑衣人，他戒备起来，这里是哪里？
　　难道是黑衣组织的巢穴？
　　怎么会在他家的附近？
　　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佐藤宅？
　　他的身后远处，是黑色的大海，腥咸的海风吹在鼻尖。
　　前面广场占满的黑衣人，顾不上他，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地盯着楼上。
　　最顶楼上，有三个人影在那里，有一个纤细的人影站在顶层的边缘，摇摇欲坠，少年没有遮挡的湖绿色眼睛盯着上面。
　　三百米以上的高空上，那个站在边缘的男人云淡风轻地说着什么，然后……就从楼上一跃而下，站在他对面的白发少年伸出手想要救他，那个人下坠的速度非常诡异。
　　佐伯明光的眼睛是不会出错了，那个男人坠楼的速度，总是在有人试抓住他的时候，下降的更加快。
　　就像是，这个世界都不允许他活下来一样。
　　世界上，有那样的人吗？
　　少年仰着头，看着那人像一张纸片一样，伸展着四肢，拥抱死亡一样掉下来。
　　总觉得这个样子，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啊！
　　明光甩甩头，他的力量需要接触，要不然就需要媒介。
　　在所有的黑衣人都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穿着明显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白色运动服少年，飞快地跑向那个被人躲瘟疫一样，散开的降落地点。
　　他知道这样的几十层楼上掉下来，重力加速度恐怕根本就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少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下这个人，他盯着那个降落的背影，手里的力量线条拼命垂直上升。
　　只要他的力量能够碰到那个人，他就能设置一个没有重力的空间。
　　很快他就发现，那就是徒劳的，那个正在无限加速的身影，被他的能量线碰到的时候，有一阵白光显现，他的能量线并不是全部失踪，也几乎只剩下一丝。
　　这种情况，闻所未闻！
　　卡塔，身边的黑衣人全部枪上膛，指着最中心的少年。
　　明光背后都在发毛，死亡的威胁，让他几乎忍不住想要把所有的力量，用来保护自己。
　　可是，在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相比，自己可能就算自我保护，也会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之下死去，他选择的就是前者。
　　全力暴发的力量，带着淡淡的绿色，透明带绿的力量，在那个人周身形成一个长条形的空间。
　　男人下落的速度猛然一减，就像在那一瞬间失去重力一样。
　　那个空间出现的时间很短，一个人下落的时间也没有多长。
　　那人的力量太奇怪了，很快就把他的力量消减的几乎没有，白光过后，更是消失不见。
　　少年盯着那个已经严重减速的男人，往后退了几米，助跑后飞奔那个落点。
　　他的异能力还能够爆发一次，一定能够救下这个男人。
　　就在他爆发异能，一个纵越抱住那个那人的瞬间。
　　一颗子弹破风而来，有所感应的少年只来得及带着那个人偏了一点，紧接着五颗子弹打进怀里的人的四肢。
　　最后一颗子弹再次飞来，在空中翻滚无力调整的明光，转身用自己的后背，去迎接那枚子弹。
　　更大的狂风席卷而来，明光抱着人落地，呆呆地看着风尘中，站在他身前的黑衣少年。
　　红光在他的身上蔓延，所有的子弹都停在空中，像万物的主宰和归宿，而后原路返回。
　　鲜血在他面前绽开，一个又一个按下扳机的人在他面前倒下。
　　少年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怀里的这个人是谁，他只知道自己恐怕再一次闯进了麻烦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