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名柯捡便当》蓬莱来来

10、第十章

　　“胆子不小嘛！”
　　闪着红光的少年冷冷地出声，“想必你们出手暗杀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了！我就——成全你们！”
　　明光面前上演的是，超越他的常识的打斗。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每一脚每一拳都有碎山裂石的力量，激烈到令人目不暇接。
　　他看了几眼，就不再关心自己没有办法插手的事情了。
　　怀里的人还活着，鸢色的眼睛盯着他，胸口鲜血淋漓，他还是笑着的，“居然……是你啊……”
　　这个人说着他根本不明白的话，手缓缓地从他的手里滑走。
　　明光一震，他看的很清楚，子弹应该没有射进心脏，只是因为这个人怪异的力量关系，他不能像之前一样直接看到受伤的位置，也应该和估算的八九不离十。
　　唯一离谱的，是这个人虚弱的身体，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正在飞快地衰老着，为什么？
　　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事情的明光懵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也救不了他吗？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年纪轻轻身体就这样破败，仿佛离开了某种力量的保护一样，他应该怎么救他？
　　这人活着痛不痛苦他不知道，但是他的器官，一定都很痛苦。
　　那人身体的一切指标，都远远低于标准线，一般人，早就死了。
　　这人的脉搏在一点一点地变慢，心脏正在衰竭。
　　少年伸手，固定空间摊开在他面前，十几种排列整齐的箱子，他焦急地选中贴着绿色的箱子，一排绿色的药剂出现在他面前，他拿出一只药剂，满满的一瓶，不再是一滴。
　　这个人的情况，他从未见过，也不知道这些药能不能救他。
　　“你在做什么？”一只手抓住他的手，一张冷峻张扬的脸出现在面前，他皱着眉头。
　　“你没看到吗？”少年想要挥开他的手，没有那份力量，“别干扰医生的工作，你看不到吗？他在死去，衰竭而死？为什么会有人的身体，年轻人的外表，却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内在？你以为是子弹伤到他吗？再不放开，他就要死了。”
　　“你是在——命令我吗？”那个人身后是尸山血海一样的杀机。
　　明光瞳孔一缩，这人，想要杀了他吗？
　　他怀里的人，黑色的发丝正在缓缓地变白，就像这个人体内的生机一样，飞快地在流逝，少年闭了闭眼，“你也想要杀了他？”
　　他不明白自己身在何方，只能做自己能做的。
　　这个人很强，前所未有的强。
　　他的手纹丝不动，反抗不了，只能任由怀里的这个人死去了。
　　“听好了小鬼，如果你怀里的人死了，那么你也要陪葬，知道吗？”拉住他的手飞快地缩回，少年森冷的威胁道。
　　明光不去管他说什么，飞快地给怀里的那个人滴了一滴绿色药剂，手底的脉搏看不出来差别，再次倒了一滴……一滴又一滴，明光越来越吃惊了，他盯着自己正在拯救的人，“他……他真的还活着吗？回心草药剂是强心剂，什么样的破败心脏，才能够用掉这么多的回心药剂。”
　　紧接着就是附骨草，增强骨质甚至是骨髓的力量，也就是所谓的强心健骨，也用掉了整整一颗种子，还没有种出来，就已经用掉三粒了。
　　少年也顾不得了，“还有他的胃，这真的是人类能有的胃吗？还有这奇怪的消化系统，完全丧失功能，既不能消化也不能吸收，这个人，他到底靠什么活着？”
　　“真是奇怪，我上了五年的医学部，实习一年多，这个人的一切，都颠覆了我的所有知识，他真的活着吗？还是一个不吃不喝的幽灵？”少年把自己所有的力量，带着他的箱子里从来没有用过的一株药草的药液，全部输入男人的肚子，终于这个人的消化吸收能力被唤醒了。
　　大量的药液开始发挥作用，变白的头发脱落，长出新的黑发，明光睁大眼明白过来，脸色变得古怪不已。
　　“怎么了？”守着他们大杀四方的橘红发少年立刻就问，“难道用错药了？”
　　“不，”少年抬头，“不是用错药了，只是……”少年似哭似笑，脸色难看的不行，“我不知道怎么说，他这个破败的身体，吃掉了我可以治疗上百人的珍贵药物，倒是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可能……会补过头了。”
　　“这位……他真的不是在骗我的珍藏吗？”少年看着自己本来就不多的药剂，盯着这个人充实起来的身体，想要哭了，“我这些药材，全都是绝版的，找不到第二份多的了，他本不用这么多的，这个男人，他是谁？就算给我一百个亿也买不到这些东西的！”
　　少年收起自己的空间柜，看看怀里没有醒过来迹象的男人，又看看这个一看就不是善类的橘红发青年。
　　冷冰冰的小脸上最终还是哭起来了，他推开梗在他面前的橘红发少年，哭着跑走了。
　　“喂……”
　　据红发少年正准备把少年抓回来，躺在地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正用着冰冰冷冷、意味不明的目光，盯着少年跑走的方向，他缓缓地嘟囔出声，“疼死了，中也，来的好慢！”
　　“切！不是你自己找死，故意支开我的吗？”橘红发少年，不，应该叫他青年的人呸了一声，把人拉起来，哪里还有中弹的样子，“装的挺像的。”
　　“哦豁，中也觉得我是装的吗？”黑发男人站起来，身高几乎高出他一个头，“还以为这次能够回归死亡的怀抱呢！”结果，他想见的人，还活着，他的世界也在这一刻，不再是一潭死水。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老样子的老好人啊！
　　他淡淡地想，说道：“通知异能特务科那边，准备迎接新世界了。那个少年选择拯救我这无趣的生命，那么那个世界，也会接受我们这一层薄纸一样的世界。”
　　“港口黑手党的扩张，也会到此为止，从现在开始，算是真正的三刻构想完成吧！那位老先生，应该不介意现在的状况形成了。”
　　“所以，你的死，也是其中的一环？”中原中也危险地眯起眼。
　　鸢色眼睛的男人后背一凉，十分钟之后，刚刚活过来的男人，进了医务室的ICU，被自己的干部胖揍一顿。
　　当然中原中也也没好过，被自己的大姐头抽了一顿鞭子。
　　死水一样的横滨，一下子救活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站在楼顶一跃而下之前，曾经和再次回到他怀里的书，有过这样的对话。
　　“你真的准备这么做？他们两个可能根本不是什么合适的保管者。你跳下去，我们探测到的世界核心之一的那个人，出现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他会救你的几率也是百分之五十，能成功救你的几率也是百分之五十，就算这样，你也要跳下去吗？”
　　“怎么？舍不得我啊？”
　　男人淡淡地说，“我能为这个世界做的都做了，余下的，是别人的事情了。”
　　能够照亮他人生的那个人，已经被他弄丢了，他唯一承认的挚友与他拔枪相向。
　　这个世界于他而言，了无生趣，还不如死去，也许他能看一眼被他弄丢的光。
　　如果早知道是这个人的话，他就不用这么辛苦了，那个烂好人，绝对不会见死不救，他们早就应该相遇了。
　　无能的书，这一点都探查不出来。
　　书：“……”
　　怪我咯？
　　鬼才知道那个世界的核心，居然早就来过这个世界，这一点，很奇怪啊？书也是迷惑的。
　　全都要怪这个男人，心思深沉到了连他都不敢随便揣测的地步，更加不敢去探究他的过去，现在居然怪它无能？
　　他就是无能了，呜呜呜呜……太好了！
　　他不用毁灭了！呜呜呜……太宰治赛高！！！！！！！！！！！！
　　太宰治微微扬起嘴角，果然是笨蛋啊！
　　分别之后第一次见面，不止没有认出他来，还再一次被他弄哭了。
　　他这样破败的身体，居然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变成现在的样子，他应该变成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了吧？
　　“结果，还是这么不科学啊！”
　　太宰治当年第一次见到小孩的时候，是他最恶劣、最想报复这个世界的时候。
　　生在这个世界上，面上光鲜，实质比仆人不如，他只见过鸟自由飞在高空的样子，而他，只是那个森冷的家庭一颗好用的棋子。
　　小孩就成为他的那个玩具，他观察他，养着他又戏弄他、欺负他，小孩那双绿色的眼睛就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
　　他惧怕他的诡计，害怕他的捉弄，还是会颤巍巍的向他伸出手，像一个忌吃不记打的小傻瓜。
　　就算是这样的小傻瓜，也在最后一段时光惧怕他，躲避他。
　　那双绿宝石一般的眼睛变成暗绿色的，不再对他放光。
　　他就觉得忽然索然无味，当年的他不明白那样的心情是什么，等他明白的时候，那个小傻瓜已经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他有点后悔，被小傻瓜当年看到他借刀杀人，把他那个天资愚钝却高傲自大踩着他们生存的好大哥，弄得身败名裂，甚至丢掉半条命。
　　只要是嫡子，就能无视资质享受一切。
　　他第一次出手反抗，就把那个家族生存的阶级崩塌，嫡子无法掌控庶子，整个家族分崩离析，偌大的青森第一家族从此没落。
　　因此小傻子再也不敢用他的那一点善心揣测他的想法，变成了他手里提线的木偶，由他摆弄，不再试图救赎他。
　　在彻底离开那个家族的时候，让小傻子在那里等他。
　　可是他去的时候，那人就不见了。
　　青森的人说，那个小傻子也许是个怪物，一转身的时间，就不见了。
　　他一度以为，小傻子可能还是被那个肮脏的家庭寻找到了，死在了他们贡献出实验体的不知名的实验室了。
　　人的生命，就是这样的脆弱无能，一点利益，一点奢望，就会颠覆人性，露出丑陋恐怖的内在。
　　可笑又可怜，而这样的存在，有时候又在奢望感情，这难道不可笑吗？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意义的吗？
　　他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任何意义。
　　佐伯明光和他截然相反，他在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积极向上，他向每一个需要他拯救的伸出双手，做自己能做的一切，哪怕对方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