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名柯捡便当》蓬莱来来

8、第八章

　　脚步声大步在走廊上回荡，然后是大力拍打他休息室门的声音。
　　难得没有被噩梦侵袭的少年立刻坐起来，跑出去。
　　夏日的早晨，阳光很早，他打开门就看到焦急的暮目十三，一把拉住少年的手往前走，“不好了，光酱，炸弹犯有两个人，另外一个人控制炸弹爆炸了，我的爆破处理班的三个人都受了重伤，有一个离得最近的人，快要死了。如果，他没有穿防爆服的话，肯定就死了。”
　　“光酱，麻烦你了。”暮目十三一边说一边痛心地掉眼泪，“这人太没有良心了！”
　　“好的，放心交给我。”佐伯明光听到这个消息，脚步立刻加快了，只是他还穿着睡衣，“十三叔，人不已经送过来了吗？”送过来了他就不回去换衣服了，多一分钟就多一点希望。
　　“还在路上，十分钟左右送到。”暮目十三说道。
　　他们两个立刻止住脚步，少年跑回去花了两分钟穿衣洗漱，两分钟以后开始配备需要用的材料，他需要看到伤患的情况才能够决定麻醉剂需要的用量，还有别的药剂。
　　十分钟整，救护车过来。
　　下半夜值夜的是另外的几个护士，他没来得及问她们的姓名，也不是熟悉的护士，只是问领头的那位三十多岁的女子，“联系过池田医生和手术科的医生了吗？”
　　“联系了，池田医生正在赶来当中，手术科的大田医生住的近，也要十分钟以后才能到。”那位护士说。
　　“我知道了。”少年医生点头，救护车停在他面前打开，当先下来的是一个卷毛，大吼大叫：“医生！医生！叫医生过来！”
　　他的身后，抬下来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少年一把拍开他，往后面的两辆救护车看一眼，伸手摸摸送下来的那个人的脉搏，顺便输入他的能量，“这个车上的人伤最重，其他两个人还有时间，赶紧去检查，一般检查都不用了，直接CT还有核磁共振，做完以后把资料传到我的电脑，我去安排手术。快点！”
　　“好的。”
　　那个护士想要说什么，少年已经转身去准备手术了，她只好按照少年说得做，被那个推开的卷毛一把拉住，“那个少年是医生吗？没有了别的医生吗？”
　　萩原研二难道要被自己交给这样的人拯救吗？
　　“佐伯医生昨晚上刚刚做过一个濒死伤患的手术，那人现在还在看护室活着。”护士冷冷地说，“别妨碍我们的工作。”
　　“好。”卷毛立刻让过在一边，跟着去检查，十分钟以后就被推进手术室，另外两个人一个小时以后也被送进手术室。
　　少年是第一次接触近距离爆炸活下来的人，其他的内脏损伤都还好说，最重要伤处的脊椎，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处理的。
　　明光花了整整两个小时修补他的心脏损伤，又用了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里给他梳理他的脊椎，用他的能量线保护他的每一处神经，用光了一颗附骨草种子来修复他的碎骨。
　　这场战役是空前绝后的细致，就算是明光，到了最后包扎，都是护士在他的指导下进行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佐伯医生，你没事吧？”那位护士扶住他，明光无力地说：“把他送进重症病房，小心看护，只要他能活过来，这场手术就不会白白用了这么多时间，他一定能够完好无损地活过来。”他松口气，“活着到了我手里的病患，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死的。”
　　“佐伯医生不需要这么要求自己，我们只能做自己能做的。”护士说道，她扶着少年医生走出去，制止了立刻扑上来的卷毛。
　　“手术成功了，只要他过了危险期，就能确定好好地活下来了。你可以去重症室守着他。”
　　“为什么用了这么多时间？”卷毛焦急不已，其他两个人最长三个半小时就出来了，都成功了，为什么研二要这么长时间？
　　“因为佐伯医生不仅给他修复了内脏和大脑伤口，也把他破破烂烂的身体包括脊椎、骨骼全部修正位置，那个小伙子只要活下来，就不会留下太大的后遗症，知道吗？”
　　护士把少年扶着坐在椅子上，明光沾椅子就睡着了，“真是恐怖的后辈，我还以为佐伯君的传言不真，”她赞叹道，“我一辈子做了二十多年的护士，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下刀的人。没有一刀切在不该切的地方，永远都知道下一刀切在什么地方最佳，没有多余的出血量，也没有多余的一点损伤。他那双手，当真是绝世无双。”
　　卷毛怔住，他轻轻吐一口气，把自己之前憋着的恐惧全部吐出来。
　　脱下自己的衣服，给这个看着还年少的小医生盖上，又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谢谢，他叫什么名字？”
　　“佐伯明光。”护士回答。
　　这个少年，那双手，以后还不知道会救下多少人，已经是第二个濒死的人被他救活了，“他是一个天才。”
　　“总觉得我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卷毛说完，跟着去了重症看护室，透过玻璃窗，他看到已经被擦干净的挚友脸，安安静静地沉睡着。
　　比他想的还要安稳，一点都不像是在车上那副只想要把遗言说出来的样子，他指着警徽的模样历历在目。
　　他以为研二一定会死呢！
　　那么强烈的爆炸，那么多血，如果世界上有什么人能被称为神的话，那个少年一定就是了。
　　佐伯明光也没有睡多久就醒过来了，他身体异能用干净，就会比较寒冷，以前也曾检查过。
　　他身体偏寒，有异能就会正常，异能是有温度的，保护他也能让他感觉到温暖和安全，没有了，他的梦境就会比之前还要寒冷。
　　所以少年是冒着冷汗醒过来的，他坐起来，眼睛里还有惊恐未曾褪去。
　　“医生，也会有噩梦吗？”
　　身边有人轻笑，少年看过去，是那个救护车上的卷毛。
　　现在他褪去过于强烈的攻击性，像黑背一样，慵懒地坐在他身边，看他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他也是机动队的警察。
　　“大概，就是，我医术再好，也不可能回到过去，把我想要救的人救下来。”少年淡淡地说。
　　救的人越多，他内心就会越这么想。
　　那个女人，那个男人，他都想救，时间的长河，横梗在他们中间，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去。
　　“我不知道要有多利害的医术，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卷毛笑了，然后揉揉少年的头，“小医生，我现在可是非常感激你的，你拯救了我幼驯染的人生，谢谢你啊！”
　　“嗯~”少年发丝比较坚硬，他揉了两把依旧是自然下垂的状态，“我只是做我能做的而已，对了，你是机动队的？”
　　“看我衣服上的字也该知道吧？”卷毛自豪地说，“我们可是警察里面的精英部队。”
　　“嗯，那你认识松田阵平吗？”少年说。
　　卷毛顿住，脑袋飞快地想，自己有没有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小医生，一边说，“当然认识，虽然是个臭屁的家伙。”
　　“嗤~”少年弯弯眉眼，他没有想到松田阵平就是眼前的这个人，遮掩的时候，居然这么明显，“松田君，看样子，你并不适合做卧底什么的，演技超差的。”
　　“哈哈……”卷毛摸着自己的头发，“那小医生找我做什么？难道我在什么时候得罪了小医生？你可千万别和我计较。”
　　做警察可是最危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这位手里，他手心都在冒汗。
　　“松田君平时一定经常得罪人，”少年把衣服收起，站起来，他走到卷毛身前，深深地鞠一弓，“松田警官，我是上次爆炸后遗事件，牵扯到的两个医生之一的佐伯明光，谢谢你上次救了我，请务必接受我的感谢。”
　　“啊？居然是这样啊！不用谢，那也是我们警察应该做的，说起来，小医生你是不是和搜查一课的目暮警官很熟？那天我救了你，他感谢了我好几次。”
　　松田阵平第一次，被人这样郑重其事地感谢，颇有些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嗯，十三叔吗？”少年坐下来，“嗯，他是我叔叔的后辈，我也算是他的子侄，本来我还想要请交通科的由美姐，帮我问问你的好朋友萩原研二先生，能不能请你吃顿饭表达感谢，没想到先一步遇上你了。想必刚刚做完手术的那位医生，就是你的好朋友萩原研二先生了。放心吧，那位先生没有事情，”明光认真地说，“我给他用了很珍贵的药物，等他好起来，绝对能够还你一个健康的萩原研二先生的。”
　　“真的像小医生说的那样，就太好了。”松田阵平皱紧眉头，“我只希望他能够好好地活下来就好了。”
　　“他一定会好的，我可以肯定。”少年比他有信心得多，“我才是他的主治医生，交给我就好了。”
　　“小医生这么说，我就放心不少了。至于之前的事情，感激就算了，吃饭还是要吃的，手机给我吧！小医生。”松田笑着说。
　　“做什么？”
　　“当然是打电话，你想找我吃饭的时候，只要我有时间，一定会去的。等到研二痊愈了，我们还可以一起吃个饭，交个朋友。”松田阵平用少年的电话打了自己的号码，给少年连名字都备注好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洗漱下班，吃饭了。其他的两位医生手术结束后，安排好就下班了。少年人睡眠要充足呢！不然会长不高的。”
　　松田阵平拍拍少年的肩膀，让他赶紧下班去睡觉了。
　　这么长的时间，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他打听到这个少年才十七岁不到，已经在医院实习一年多，现在正式挂牌，已经做了五场濒危手术，一般人都不会敢做这样的手术，因为一个不好，就变成杀人了。
　　他的那位神出鬼没的金发挚友，在他发信息询问的时候，只给他回一句话，佐伯明光不是普通人，可以放心交给他，就什么音讯都没有了。
　　松田阵平心里明白他的意思，他也不太赞成这样的事情，少年也只是十几岁的少年人，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休息。
　　明光被推了几步，顺从地离开这里。
　　这个时候主要负责他这里的高桥奈生休息，倒是大贺美惠上班，他正准备让大贺美惠负责，给他的两场手术伤患换药的。
　　在池田医生办公室外面，看到她和值班的出岛松隆正在接吻。
　　明光皱眉，那两个人都是重症病患，需要更加精细的照顾，有一点错漏，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想了想，转身去妇产科那边借调了那位浅井次美小姐过来，帮他照顾两位伤患，出勤照急诊科这边的来，到时候直接从他这里扣取相应的手术费用。
　　“浅井小姐，因为其中一位伤患，是这次爆炸事件的主犯之一，还有一位在逃的犯人，所以我的办公室和制药室你用过以后，一定要记得锁上。”明光知道这位浅井次美小姐是一个很细心的人，所以跟她交代了这次病人的特殊性，浅井次美立刻就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那会不会有人撬锁？”
　　“没有人能撬开我的锁，这是特殊加固过的，因为我自己也需要制药。里面都是一个医生的秘密，不管是门窗还是锁，都是我自己出资加固过的。除了我的钥匙，没有人能够打开我的办公室。”少年回答。
　　“那就好，我一定会办好的。”浅井次美说道。
　　“麻烦你了，我这里本来今天休息，所以高桥前辈没有在，只能麻烦你了。”明光说，“我需要回去休息一下，多谢。”
　　“交给我好了，佐伯医生赶快去休息吧！”浅井次美说，他的脸都是青的。
　　一大早就听说这位小医生，又做了一个濒危手术，还是整整五个小时的超长时间手术，病人如果成功救过来的话，其中的价值不言而喻。
　　“嗯，那明天见，浅井小姐。”明光又一次露出浅浅的笑容。
　　浅井次美睁大眼，虚弱的少年，这个时候笑起来就和晨光中的露珠，反射着属于太阳的光辉，清透又精致，真是一个好看的少年了，如果自己有这样的弟弟就好了。
　　“明天见！”佐伯明光和浅井次美认识的时间，只不过是一天一夜而已，这位女子谨慎小心的性格让他很有好感。
　　少年觉得妇产科里，每一个被浅井小姐照顾的人，一定都能感受到这一点。
　　两个人都没有发现，斜对面池田医生的药方门没有关，里面正在亲热的两个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少年微笑的样子，还有浅井次美拿着少年办公室钥匙离开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