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只锦鲤不容易》卿小双

6、006 也确实是心虚……

　　夜色刚刚落下，郁衡就从池塘里跑了出来，他在水里飘来飘去一个白天，思来想去还是放不下心，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就不能装作漠不关心。
　　就算自己没有能力把坏人抓住正法，至少能给应宸他们提供一些追查的线索，现在还什么都没发生就大惊小怪，尤其是被群里那些小妖怪们提醒，应宸和杭睿有很多大事要忙，还是等这边有线索了再告诉他们吧！
　　想到这里郁衡就打起精神在池塘边转悠了好几圈。
　　草地上已经找不到任何残留的气息了，郁衡有些埋怨自己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害得丢失了线索，眼下就只剩下裴曜身上可能还有迹可循了。

　　“啊！是你！”
　　刚刚踏进急诊室的郁衡被这声音给吓得一哆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林佩蓁交班的时候听说了白天发生的事情，还听说那个嫌疑人小帅哥居然没给医药费就偷偷跑了，害得好心的胡医生又被主任给批评了，不过林佩蓁觉得相由心生，那个小帅哥长得那么好看，穿着打扮也干干净净的，不至于连几十块钱药费都给不起。
　　所以这会儿一看到郁衡，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帮他洗刷冤屈。
　　郁衡想找裴曜，除了知道他是这里的医生之外也没有别的线索，就打算找人问问，结果谁知道刚一踏进来就被人给抓住了。
　　“给我三十二块八毛。”林佩蓁朝郁衡伸出手，“你的医药费。”
　　“哦。”郁衡想起了那被自己吐掉的药，连忙掏出手机小心翼翼问，“手机支付可以吗？”
　　“可以啊。”林佩蓁拿出手机，“其实胡医生帮你垫付的，但是他今天不值班，回头我帮你给他。”
　　郁衡自然是没有意见。
　　收到钱之后，林佩蓁心想明天一定要给这个小帅哥正名，才不是那种畏罪潜逃的人呢！
　　“你在这里等我下，我把剩下的药拿给你。”
　　“不用了。”
　　林佩蓁转头就看到郁衡心不在焉左顾右盼的样子，就问：“你来找人的？你有亲人生病了吗？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查。”
　　郁衡有些犹豫，好半天才开口问：“那个……昨天受伤的那个医生……”
　　“你说裴医生啊？”林佩蓁收起手机，“他刚刚还来问我是谁救了他，正好你来了，我带你去见他吧。我听说他今天去查了监控，也不知道找到凶手没有。”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去找监控呢！说不定那个害人的东西也被拍下了呢！
　　郁衡第N次感叹自己这鱼脑子果然转不快，既然有监控，那就不用找裴曜了！
　　“诶诶，你去哪儿！”林佩蓁见郁衡要走，连忙拉住他，“我还没给你查呢！”
　　“不用了。”郁衡灵巧地挣脱开，转身边跑边跟林佩蓁挥手，“我先走啦！”

　　在医院里活动的，不仅有人。
　　郁衡很容易就找到一个蹲在角落里的地缚灵问到了监控室的位置。
　　像郁衡这种特殊妖怪，别说普通小鬼，就算是凶恶的厉鬼都动不了他分毫，所以他并不是很害怕医院。
　　相比起来，人要比鬼怪可怕得多了，郁衡之前就差点在凡人的手里丧命，还好当时杭睿的前世出手相助，所以严格算起来，杭睿跟他之间的关系，其实算是一命还一命了。

　　郁衡站在监控室门外，感觉到里面有两个人，应该是医院的保安。
　　两个凡人，他还是能轻松放倒的。
　　就在郁衡准备动手的时候，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闯进郁衡眼睛里的是一个宽阔的胸膛，一身干净的白大褂，左胸还挂着一个胸牌。

　　仁安医院儿科医师裴曜。

　　郁衡忽然觉得自己浑身僵硬，唇上一阵阵发烫，那个只有自己一个人记住了的吻就像是禁忌般的秘密，让郁衡像是做错了事般，脖子愣是没办法抬起来，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你找谁？”裴曜的声音略带一些沙哑，听起来像是没休息好。
　　“我……”郁衡觉得自己脑子可能是进水了，居然想不出来一个借口。
　　幸亏裴曜没有多想，秉持着一个医生的正直，为郁衡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丢东西了？”
　　“嗯嗯嗯，对。”郁衡忽然有点不确定自己抹掉的记忆究竟有多少，除了那个吻之外，裴曜还记不记得见过自己，想到这里郁衡忽然有点心慌，压着嗓子慌张地说，“我……我等下再来。”
　　“喂！”
　　裴曜喊了一声还是没叫住那个慌忙跑开的少年，仿佛周围还遗留着他身上那阵清淡的香味，在这个药味混杂的医院里清新无比，让裴曜的目光不自觉的看着他消失不见，没来由的心跳加快了几拍。
　　裴曜数着表给自己测了下脉搏，看来昨天是受了内伤。

　　等确定裴曜没有跟上来，郁衡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要跑呢？最后一刻钟的记忆已经被抹掉了，就算裴曜记得自己，那也应该是感谢救命恩人啊，这么跑了就跟做贼心虚一样。
　　虽然……也确实是心虚……
　　郁衡摇了摇头，不要胡思乱想了，眼下还是调查事情更重要！
　　担心裴曜还在监控室没走，郁衡就干脆在医院里到处转悠，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结果这么一转，就碰上了两个熟人。

　　说是熟人，其实也不算太熟，只是以前住在应宸家里的时候见过几面，想到这里郁衡有些担心，他们是不是还记得自己。
　　最常出现在医院里的，除了医生和病人之外，就只有来自酆都地府的勾魂使了。
　　白行和夜止自然也看到了郁衡，想当初他们跟着崔判去找应宸尊上帮忙的时候，看见大半夜突然出现的郁衡时有多么震惊，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要不是杭睿大人随后出现，他们就会大不敬地以为尊上换了个伴侣了……当然，后来就知道了是杭睿大人养的一条鱼。
　　所以此时白行和夜止除了惊讶之外，还有点点尴尬。
　　郁衡倒是不知道他们还有这样的心理挣扎，难得遇上熟人，当下就跑去热情打招呼。
　　“二位是来……”郁衡后半句没说出口，勾魂使到阳间来自然只有一件事可做。
　　白行比夜止性格温和一些，夜止是出了名的不爱说话，所以跟亡魂沟通交流的事情一般都是白行来做，所以此时也是白行来跟郁衡交谈。
　　“等会儿有个魂要带走。”白行看着郁衡，疑惑地问，“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郁衡有些不好意思，“我有个困扰，不知道能不能耽误两位一点时间？”
　　白行拿出一个日晷看了一眼：“还有些时间，你说。”
　　郁衡连忙将自己的发现和怀疑都告诉他们，然后问：“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医院有哪里不对劲？”
　　白行和夜止对视一眼，然后一起摇摇头，白行对郁衡说：“医院这种地方，有点什么也不奇怪。据我们所知，很多妖怪会在阴气重的地方摄魂采阴提升修为，那些放弃了轮回的孤魂野鬼就会成为他们的食物。”
　　这个事情郁衡也是知道的，那些执着于今生，逃避轮回的魂魄，将永生永世徘徊在凡间，居无定所，惶惶不可终日，很容易就被那些不修正道的邪祟给吞噬了。
　　“不过我们没发现，不代表就没有。”夜止突然开口，让白行都愣了一下，“对于魂魄我们很熟，但其他妖怪，我们不熟。”
　　白行回过神来点点头，对郁衡说：“如果那个东西没有魂魄，我们自然就察觉不到。”
　　“没有魂魄？”
　　郁衡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人或者妖都是生而有形，三魂七魄一应俱全，但也有一些原本没有精魄的死物，因缘际会得以化形，这类怪物常常为了维持形态，汲取灵力为祸人间。
　　“时间到了。”
　　被夜止这么一提醒，白行才想起了他们此番前来的正事。
　　郁衡也知道生死有时，一分一秒都耽误不得，也就不再问了。
　　倒是白行抓紧时间提醒了他一句：“如果觉得担心，就去找南惑，这些事情他最清楚了。”然后就跟夜行一起穿过了墙壁，忙他们的正事去了。

　　南惑是朱雀，也就是传说中浴火重生的凤凰，隶属于人间问题时间集中处理中心，他身披红莲业火，能焚尽世间所有污浊。
　　郁衡自然也是见过他的，对他的印象就是气质高冷模样出众，但脾气有些不太好，
　　而南惑以及他麾下七位星君，就是专管在人间活动的那些无魂无魄化形而生的精怪。
　　想要找到南惑不难，难的是这样一来杭睿肯定也就知道了。

　　就在郁衡苦恼的时候，忽然看见裴曜从转角处飞奔而来，郁衡以为是自己施的那点小法术失效了，裴曜来找自己算账了，哪儿知道裴曜根本看都没看他，飞快从他身边跑开。
　　这是出什么事了？
　　郁衡还没来得及思考，等他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在裴曜等后面，跑到了儿科住院部的某个病房外。
　　这里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住院医生护士，大家将病床上的患者团团围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种抢救工作。
　　然而郁衡却知道，他们再怎么卖力也只是徒劳。
　　站在病人床边的不止有他们，还有拿着勾魂锁链等待着时辰一到就动手的白行和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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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看，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