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只锦鲤不容易》卿小双

5、005 真是白活了这么三千多年了。

　　郁衡有一个微信群，群里只有十来个人，哦不，十来个小妖怪。
　　都是他在人间问题事件集中处理中心参加考试的时候认识，全部属于性格比较温和没什么杀伤力的类型，好多人都是刚刚在山里修炼成人形，头一次踏入人间，所以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以后在人间好有个照应。
　　温和的小妖怪们大多胆子很小，防备和自保的戒心比那些强大的妖怪要重很多，所以都默契的没有追问别人的底细，只是会在群里都闲聊点在凡间遇上的小事。
　　说起来他们这届顺利拿到“人间暂住证”的小妖怪还特别被羡慕，因为当时是中心最大最大的神君，那位传说中与天地同寿的应龙尊上亲自来给他们颁发了暂住证。
　　这点不一样待遇就成了他们在妖怪中可以吹一辈子的事，所以这群小妖怪们觉得异常骄傲，像是被上天赋予了重要的使命一般，微信群名瞬间改成了“努力修仙，尊上等我”！
　　虽然证拿得晚，但郁衡还是比这些小妖怪年长了那么三千多岁，实在是做不出像人间那些疯狂追星的小姑娘那般，为应宸疯狂打call。
　　因为只有郁衡才知道，应宸之所以会纡尊降贵亲自到这些小妖怪的毕业大会，根本不像他们想的那么天花乱坠，也没有对他们寄予厚望，他特意来一趟完全是因为他高兴，高兴自己这个电灯泡不用天天挂在家里，分散杭睿的关注了。
　　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郁衡终于停止了扭动，吐出一个超大的泡泡隔断了水流，将自己裹了起来，才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
　　884条新消息。
　　不过是一天的时间，看来大家在人间都有很多需要交流的际遇啊。
　　郁衡认认真真的把八百多条未读消息全部都看完了，大部分都是闲聊，对于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妖怪来说，人间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一个蛋烘糕都能聊上一百条。
　　“可惜那个卖蛋烘糕的婆婆最近生病了，我去了几次都没摆摊，她家蛋烘糕是蓉都最好吃的！尤其是她自己做的牛肉辣酱加点土豆丝，我一口气能吃五个！”
　　郁衡被他们说得口水直流，他在人间的最大爱好就是寻觅各种美食，尤其是蓉都这个美食之都，极大程度的弥补了郁衡三千年没吃过东西的遗憾。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吃的时候，郁衡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最近都还好吗？”
　　郁衡白天的时候很少出现，所以一开始被其他小妖怪当成了昼伏夜出都蝙蝠精，直到他自己发了鱼形自拍才洗清了怀疑。
　　“阿衡你怎么白天出现了？”
　　郁衡看了一眼备注，讲话的叫做雪绒，是个白兔精。
　　在妖怪的世界里，像兔子这种软萌得没什么攻击力和自保能力的普通动物，想要修成人形是非常难的事情，所以雪绒是个非常骄傲的小妖怪，化成人形的时候是个特别可爱的小姑娘。
　　郁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我看你们聊得热闹，就上来看看。”
　　“我们在讨论下次聚会去哪儿吃东西。”雪绒性格活泼，“你上次没来，这次来吗？”
　　“呃……我……”
　　郁衡倒是也想去，但是他们定的大多是白天，郁衡一开始也不明白他们一群妖怪为什么总喜欢白天往外跑，就像是在拼命证明自己可以在人类世界自由活动一样，每次聚会也都跟普通人类一样，找地方吃饭唱歌。
　　“算啦，人家都不跟我们一起玩的。”
　　这话说得有些阴阳怪气的，郁衡眉头微皱，点开这个人头像看了看，竟然发现自己没有给他备注，不知道是个什么妖怪，大概是后面进群的时候自己没在吧。
　　郁衡也没有跟他置气，当务之急是调查那奇怪的东西才是正事。
　　“大家最近都没遇上什么危险吧？”
　　郁衡这话一出，微信群里顿时一片沉默，好半天都没一个人发新消息。
　　“呃……”郁衡发现自己弄巧成拙了，赶紧补来一句，“我就是想关心一下大家。”
　　雪绒勇敢地蹦出来问：“……阿衡，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啊？”
　　“啊？”郁衡连忙说，“没有啊！”
　　雪绒发了个摊手的表情，说：“阿衡，你要是真的遇上什么了，其实我们也帮不上你的忙啊，毕竟我们的道行不够呀！”
　　郁衡沉默了，雪绒说的是实话，他们大多数都属于普通妖怪，最大的本事也不过就是修炼成了人形，也不会太多特殊的法术。
　　跟他们打听虽然可能会有线索，但也免不了让他们担惊受怕，说不定还会给他们招来危险。
　　这么一想郁衡就后悔了，真是白活了这么三千多年了。
　　“如果你真的遇上什么麻烦，可以去找青龙部的大人们帮你啊！”
　　青龙部。
　　郁衡记得应宸手下有白虎青龙玄武朱雀四部，分管人妖鬼怪，而青龙部就是专门管他们这些修成人的妖精，他记得青龙的名字叫做……
　　“苍羽？”
　　“哎哟！”雪绒一蹦三尺高，“阿衡你怎么能直呼青龙大人的名讳呢！赶紧撤回消息！”
　　“……”
　　郁衡心想，原来杭睿给我在凡间找的直接监护人和紧急联络人是这么了不起啊……难怪应宸不让杭睿来签字，还以为他又小气吃醋了呢。
　　见郁衡撤回了消息，雪绒才又发了一个瑟瑟发抖的表情，说：“阿衡你考完试就全忘了吗？我们怎么可能跟青龙大人直接联系上啊，能找到星箕大人就不错了。”
　　“就是！那些大人物那么忙，芝麻小事就不要麻烦人家了。”
　　讲话的又是那个没有备注的人，郁衡觉得他的话听起来让人有些不舒服，仔细看了下他的头像是一只鸟，名字写的是子规。
　　杜鹃鸟？
　　这么一愣神的时间，群里的话题又回到了吃的上面，郁衡也不好再问，默默地收起手机，戳破泡泡游了出去。
　　不管是找星箕还是直接找苍羽，结果就是杭睿会立刻知道，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何必让他为自己担心呢？
　　郁衡重新回到莲叶下面，静静在水里飘着，被雪绒这么一提醒，郁衡才想起一件事，自己也不过是一条鱼，根本不像那些呼风唤雨的大妖怪有本事，如果真的有危险，连自保都成问题，自己又能干点什么呢？
　　想到这里郁衡有些泄气，心里酸酸的，他忽然很想念那个温暖的家，那里有美味佳肴，有两个调皮捣蛋却又很可爱的灵宠，还有温柔的杭睿和看起来凶巴巴但其实很好很好的应宸……

　　裴曜把小鹏举送回病房之后，找来了园工大爷下水去检查了一下，却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妥，排除了各种人为的可能，只能猜测那时候水里可能有几条鱼在打架吧。
　　对于这个解释裴曜虽然觉得有些牵强，但也不得不接受。
　　那园工大爷精神矍铄，见裴曜皱着眉，显然是还不放心，就站在池塘里说：“医生你放心，我在这医院做了十多年，那边花园里有什么花，池子里有多少条鱼我都叫得上来！”
　　鱼？
　　裴曜听完一抬眉，扶了下眼镜问：“这池子里有没有一条金色的鱼？”
　　“金色的？”园工大爷在池子里走了几步，眼疾手快但捞起一条肥硕的金色鲤鱼，“这条？”
　　裴曜看了一眼，摇头：“不是，是红色，鱼尾很大，带着金边的。”
　　“那没有。”园工大爷随手把鱼一扔，随口就说，“这池子里只有八条红的，三条黑的，两条金色的，还有四条花的，没有你说的那种带金边的。”
　　裴曜没有再问，但紧皱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
　　“你是不是不信？”园工大爷脾气也上来了，当下就挽起袖子，“你等我给你全部捞起来找！”
　　“……”裴曜也没料到这位大爷脾气这么大，连忙说，“我信的，我只是在想一位病人的病情。”
　　这么一说那位园工大爷就放下了袖子，一边往岸边走，一边说：“小伙子不错，年轻人像你这么关心病人的，很难得了。”
　　裴曜平白受了这表扬，难得的心里有愧，正想找个借口离开，就听见已经上岸的园工大爷指着池塘边的一块地方说：“就像我管理这园子，昨晚有人乱踩草坪，可把我心疼坏了，都一样，一样的。”
　　“有人踩草坪？”裴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一句，只知道心里隐隐有种感觉。
　　“可不是嘛！”园工大爷步伐矫健走过去，“你看看，就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大路不走，非要从这里踩过去！”
　　不是不想走，而是做了坏事之后的慌不择路。
　　裴曜看着草坪上那一串延伸到后门围墙附近的痕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昨晚那个袭击了自己的人，就是从这里逃走的，虽然花园里没有监控，但是围墙和后门都有。
　　坏人的线索有了，可是那条鱼的情况就让裴曜迷糊了。
　　园工大爷没理由编瞎话骗他，何况从他对这个花园里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也一定不会记错。
　　难道真的是自己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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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想进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