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只锦鲤不容易》卿小双

17、017 这得是多么丧心病狂的东西才能做出的事啊！

　　应宸将目光从郁衡身上收回来，转而看着蜪犬问：“它说你就信了？你当初伤的地方不包括脑子吧？”
　　“呃……”蜪犬愣了一下说，“他给我看了暂住证，我也……抓到过几只小妖怪确认，那确实是真的暂住证，所以我就……”
　　应宸听了之后，眉头皱得更深了，微微攥着的拳头依旧没有松开。
　　这次不止是杭睿，就连郁衡也察觉到了应宸的不悦，不用多问，被蜪犬抓住的那几只小妖怪一定没能活下来，否则中心早就应该知道蜪犬在城市里活动的消息。
　　想到这里郁衡几乎可以确定这个蜪犬一定活不了了，既然有害人之心，就绝非善类，若是今日放虎归山，他日必定成为大患。
　　然而蜪犬却没有发觉自己失言，反而是喋喋不休的想要撇清自己的罪孽：“这次的事情也是它教我的，因为我的伤势一直没能恢复，甚至……甚至变得更加严重,连人皮都溃烂了，它告诉我，将死之人的魂魄太弱了，起不到效果，要治好我的伤，就需要很多干净纯洁的魂魄。所以我才……一时糊涂，君上！君上开恩，我只是一时糊涂，那些孩子我并没有真的伤了他们，他们现在都活的好好的，真的君上，求君上开恩！饶了我吧！”
　　郁衡看着眼前这条匍匐在应宸脚边的蜪犬，忽然觉得似曾相识，许多年前好像也曾有谁这样恳求过自己，那时候是求自己什么呢？是一片鱼鳞还是一片鱼肉，心软的结果就是差点连命都丢了。
　　贪婪的欲望是千丈沟壑，即便凿尽它山之石，也永远填不满。
　　“可是你刚刚确实是想杀了阿橫。”杭睿忽然开口，如果不是他们赶来及时，郁衡就算能侥幸活下来，也一定会受尽折磨，“你没有杀那些孩子，是因为你发现了比那些孩子更加好的，所以才放弃，对吗？”
　　“我……”蜪犬被杭睿戳中痛处，一时想不出该如何搪塞，只能狡辩道，“我也并没有伤了他……”
　　杭睿被蜪犬这不要脸死活不认错的态度气得不行，没有成功害到人，所以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应宸感觉到杭睿被气得不轻，交握的手都有些颤抖，便轻轻摩挲了他的指尖，安抚他的情绪。
　　“你付给它了什么。”应宸冷声问，“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应该也知道这个道理。”
　　“是。”蜪犬点点头，“我也知道它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我，若真是什么都不要，我更不会信它。它让我在事成之后，把这些孩子的心脏都给它……”
　　“什么？”郁衡万万没想到，在蓄意伤害孩子的结果，不止是要吞噬他们的灵魂，还要夺取他们的心脏，这得是多么丧心病狂的东西才能做出的事啊！
　　“我没有听他的，”蜪犬见情况不对立刻改口，“我没有杀那些孩子！”
　　郁衡站了出来，走到蜪犬面前，质问道：“但是你哄骗贺武偷走了那些解毒剂，还在幼儿园投毒，这些你敢说你没做过！”
　　“我……我是骗了贺武，但是下毒不是我做的，真的！”蜪犬往后退了两步，“尊上，你相信我，我……我受了伤，不能离开医院，否则好不容易弄来的人皮就会撑不住。”
　　事情调查到现在基本已经明朗了，就算如同蜪犬所说，背后真的有个人在教唆它，如今也没有办法指认，但它做下的这些事情却是实实在在的，更不论它隐瞒了多少没有交代的事情。
　　应宸见杭睿都快气成河豚了，也就懒得再跟蜪犬啰嗦，伸出手，紧攥的拳头放开又收紧，蜪犬便不见了踪影。
　　“你准备怎么处理它？”杭睿顺了顺气，“直接送去天雷台？”
　　应宸看了一眼郁衡拿在手上的手机，说：“先交给夫诸他们去调查一下，如果真的背后还有捣鬼的东西，也不能放任。”
　　杭睿点了点头，也不再追问了，反而是看了看不足一米高的郁衡，终于笑着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你这模样是怎么回事？”
　　“我……”郁衡这才想起自己这几天闯的祸，偷偷瞄了应宸一眼，最终决定走迂回战术，擒贼先擒王，拉住杭睿的手，可怜兮兮地说，“我是因为着急救人，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还有个凡人受到了牵连，帮我看看他好不好？”
　　杭睿明白郁衡的意图，也没明说，只是用手肘撞了一下应宸，偏着头让他表态。
　　应宸不可能拒绝杭睿的意思，于是便说：“我给你下了个禁制，如果你胡乱救人，随意干涉凡人的生死，灵力就会减弱，如果随便割肉或者剔鱼鳞，就有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变不回人。”
　　郁衡听完之后瞠目结舌，好半天没能恢复语言功能，看着应宸的目光都带着委屈。
　　上神了不起啊！掌管生灵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应宸像是读懂了郁衡的内心潜台词，双手环胸昂着头点了点，没错，我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杭睿左右看了看，两人的之间暗潮汹涌，不动声色地走到郁衡面前，挡住了应宸的视线，半蹲下来跟郁衡的视线齐平：“你说的那个凡人是不是叫裴曜？”
　　“你们见过他了？”郁衡愣了一下，连忙点点头，“就是他！”随即就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白行给了我一个幽冥鬼火，不小心弄到他身体里了，我试过想拿出来，没有成功还差点害了他，不得已才用一滴血救了他，不过我感觉他好像有点不对劲，像是能看到什么似的。”
　　杭睿也有些困惑，转头问应宸：“幽冥鬼火还有给凡人开天眼的副作用？”
　　“当然没有。”应宸思索了一阵，小声嘀咕了一句，“难道……”
　　杭睿连忙追问：”难道什么？“
　　应宸忽然笑了，搂住杭睿就往外走，边走边说：“我们去看看。”
　　“等等我呀！”完全被抛下的郁衡赶紧跟上，跑了两步想起了什么又倒回去，看了看放在柜子上的鱼缸，用手指敲了敲，说：“改天给你们带好吃的！”说完才关上了门，跟着应宸和杭睿出去了。

　　来到昏睡过去的裴曜所在的走廊，才发现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站在裴曜身旁，郁衡认出了这个人是季童，正在思考应该用什么借口搪塞的时候，季童却先一步走了过来，恭敬地站在应宸面前，将双手高举过头顶，结了一个极为复杂的手印，朝着应宸行了一个大礼。
　　应宸看了季童片刻才肯定地说：“你是路家的人。”
　　“是。”此刻的季童已经不是了平日里不走心的样子，举止端庄得犹如换了一个人，面对应宸肯定的猜测，季童没有丝毫隐瞒，立刻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应宸又看了季童一眼，点了点头：“路家已经有三百年没有人能入命定星了。”
　　“是。”季童又鞠了一躬，“三年前偶遇酆都帝君点化，方才能定星。”
　　“你见过摩耶？”应宸也是一愣，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得到摩耶的消息。
　　季童明显愣了一下，连忙说：“是，当时刚完成学业正要返回祖宅，却在路上偶遇独行的酆都帝君，帝君识出我身份后，助我定星，家里才同意我此后继续留在蓉都修行。”
　　“后来呢，”应宸问，“他去了哪里？”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季童认真回想，“当时帝君眉宇间很是悲伤，我也不敢多问，帝君助我定星后，就消失不见了。”
　　应宸没有再问，季童也没敢开口。
　　郁衡在旁边听得看得稀里糊涂，就拉了拉杭睿的衣摆，小声问：“路家人是什么啊？”
　　杭睿这几年对中心的四部职责有些了解，路家的情况也知道一些，但当着人家的面也不好跟郁衡解释。
　　倒是季童反应机敏，便自己开了口做了自我介绍：“按照族谱记载，路家开山立族可追溯到千年之前，先祖有缘得道修成地仙，便将祖宅设在了某座灵山上，规定每个路家人年满16岁时，只要能通过族中考验，就能入世五年，然而只有能经受住世间诱惑的人，才有资格回去修道。是为‘出世入世，一念一悟’，唯有念过，才能领悟。只是很多族人入世后却没能经受住世俗的诱惑，迷失在红尘之中，所以路家的人日渐稀少，近三百年没有一人能入定命星。”
　　这样郁衡就懂了，修仙之人都需要清心寡欲，如果时刻念着凡尘中的灯红酒绿，自然没有了静心修道的耐性。
　　说道这里，季童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说：“我入世的时候虽然报考了医大，却没料到我会见血就晕，毕业之后不敢害人性命只好，只好留在这个医院里一边修行一边在体检中心做点无足轻重的工作混日子……”季童越说越不好意思，“得了帝君这么大的帮助，却……实在是有负帝君厚望。”
　　“厚望？”应宸冷笑一声，“想多了，也许是你当时做了什么入了他的眼，顺手为之，绝不会有别的意思，他从来就没什么责任心。”
　　身为阎王，敢扔下整个酆都失踪，任性妄为还有脸对别人寄予厚望？
　　真是城墙倒拐都没他脸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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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叮！你们最爱的摩耶有消息了！
PS：我这本到底是为什么频频被锁呢？？我写了啥不能写的？？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