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只锦鲤不容易》卿小双

18、018 我……怎么收拾？

　　杭睿知道其实应宸是担心多过于生气，当初摩耶离开的时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万念俱灰，这么多年应宸始终没有停止寻找，然而山川大地都没有感应到摩耶的神气，如果不是应宸万分确定没有神灵泯灭，否则就会以为摩耶身归大地山川了。
　　不过，只要一天没有找到那个人，摩耶就不会放弃寻找吧，毕竟他已经等了太久了。
　　“那个君上，我还有个事情要禀报。”季童小声打破了沉默的空气，“我之前虽然感觉到谢医生有些不对，但却没能提前阻止事情发生，我……”
　　“你尽力了。”应宸打断了季童愧疚的自白，“你们路家修的道是修自身，本身就不具备降妖除魔这种技能，何况你也耗损修为出了力救人。”
　　杭睿听了这话，忽然想起在来的路上应宸说过一句“有人散了自己的修为在救人”，之前还以为是郁衡胡来，现在想来应该应该是季童了，虽然可能医术不太高明，但这颗能舍己救人的心，却是弥足珍贵。
　　郁衡也想起了当时看见的那一缕银白色的光芒，如果不是当时有这个稳住了那些孩子的魂魄，恐怕现在神仙也难救了。
　　付出被肯定，喜出望外的季童很是激动，忙不迭的说：“还是要多亏了裴曜让人送来了药，不然我那点修为肯定也撑不了多久。”
　　“裴曜？”应宸看了看昏睡在长椅上的身影，转头看了看郁衡，另有所指的问，“就是他？”
　　郁衡点了点头，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应宸就伸手在裴曜的眉心处点了一下，一缕淡金色的光芒顺着应宸的指尖缠在了裴曜的身上打转，片刻之后又回到了应宸的掌心。
　　应宸收回手，看着郁衡：“你闯的祸，你自己收拾。”
　　“啊？”郁衡一脸茫然，“我……怎么收拾？”
　　应宸指着裴曜说：“幽冥鬼火本来落入凡人身上会要了他的命，但你给的那点血恰好让鬼火和他的凡胎肉|身融合了，虽然保住了他的命，现在鬼火也取不出来了。”
　　郁衡瞠目结舌，只能傻乎乎地问：“那……那怎么办啊？”
　　“所以你得负责，”应宸背着手，严肃地说，“本来他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但因为你的关系，现在他开了天眼，能看见凡人的寿命，势必会有很多麻烦，也会有很多麻烦会找上他，所以他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郁衡郁闷地摸了摸耳朵，小声说了句：“可我，我能做什么啊？”
　　“那就得问你了。”应宸说完就转身对季童说，“这事要保密。”
　　虽然季童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孩子又是什么人，但从他跟应宸的熟稔对话来说，至少不会是什么害人的东西，这世间有太多事情，是自己不知道也不可以知道的。
　　缘起缘灭，缘聚缘散，都是个人的命数。
　　想到这里季童立刻朝着应宸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遵命。”

　　虽然不知道蜪犬说的是真是假，但至少目前的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于是应宸恨不得立刻带着杭睿走人，但杭睿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郁衡，单独将他领到旁边。
　　“我之前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及时告诉我的，”杭睿有些生气，感觉自己像是遇上了叛逆期孩子的家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找我们呢？”
　　郁衡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连忙解释道说：“其实本来之前也没有这么严重的……突然一下子变成这样我也来不及通知，所以……”
　　杭睿叹了口气，蹲下身跟郁衡的视线齐平：“你不是孤单一个，我跟应宸都是你的家人，在外面虽然很自由潇洒，也别忘了我们。”
　　“不会的。”郁衡扑上去抱住杭睿，其实他刚才也有些被蜪犬吓到了，然而应宸和杭睿从天而降的那一刻，让他几乎一瞬间就变得安心，或许这种感觉就是杭睿说的，可以依靠的“家人”吧。
　　“杭睿，谢谢你。”
　　杭睿轻轻拍了拍郁衡的背，也不生气了，柔声道：“下次记得，有问题及时找我们，不管什么时候，我们一定会帮你。”
　　“恩！我记住了！”
　　“行了，放开吧。”应宸黑着一张脸，没好气地走过来，“闹了大半夜了，回去休息了。”
　　郁衡一把推开杭睿，开玩笑，应宸那一看就是要杀人的表情，他要是不放手恐怕等会儿就是一碗鱼汤了！

　　杭睿跟郁衡挥手告别之后，拖着应宸以正常人的方式散步回家，虽然时间有些诡异，凌晨四点的街头，几乎没有一个行人，空旷寂静得近乎诡异，空气中还有一种裹着凛冽的香气，应该是墙边那簇七里香在散发着浓郁。
　　应宸恨不能立刻抱着杭睿回家补觉，但杭睿此刻就明摆着等应宸先开口，因为他知道自己瞒了他事情，说是散步，其实是无声的拷问，虽然可以糊弄过去，但是考虑到严峻的后果，杭睿还是决定正经面对。
　　长舒一口气，应宸拉着杭睿停住了脚步，杭睿也没有生气，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模样分明是在说“老实交代吧”。
　　“我其实也没干什么，”应宸终究还是没正经起来，想都没想立刻甩锅，“是你的那条鱼偷偷抹掉了裴曜一段记忆。”
　　“所以你刚刚探查的时候顺手就给恢复了？”杭睿护短，对外人的时候最护着应宸，眼下主要就是护着郁衡，“阿橫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打算的，你别添乱。”
　　“我没……”应宸笑着转移话题说，“你想不想知道他抹掉了什么？”
　　“抹掉了什么？”杭睿下意识的问了之后又觉得不对，连忙说，“这是人家的隐私，我不听，你也赶紧忘了！”
　　想趁机讨点好处占点便宜的计划落空，应宸也没有生气，反正他们还有天长地久的时间。
　　至于那条鱼，等裴曜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能想的起来郁衡对他做过什么好事了！

　　郁衡不知道应宸偷偷做了什么手脚，毕竟他的道行不高，也不如杭睿那般了解应宸，所以他现在就陷入了该如何保护裴曜的难题之中。
　　此刻天色将明，朦朦胧胧的天色等待着太阳的升起，郁衡已经提前幻化成鱼形潜入池中，首先就想起了那颗莲子。
　　“糟了，忘了跟杭睿说这件事情了！”
　　郁衡看着那颗裂了一条缝的莲子，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给杭睿发过去，毕竟刚刚才答应了杭睿有事就跟他说的。
　　不过郁衡觉得这颗莲子也有些奇怪，之前换了那么多地方也没见它有什么动静，怎么到仁安医院也没多久就忽然裂开了呢？难道说是有什么东西影响了它？
　　郁衡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瞪着水泡泡里的手机，等待杭睿的回复，顺手就点开了“努力修仙，尊上等我”那个群，一点开之后，消息就哧溜溜滴往上跑，闪得郁衡眼都花了。
　　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
　　“啊啊啊啊你们有没有人看到！那淡金色的龙气突然出现！”
　　“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好强大的神灵之气啊！”
　　“对对对，应该就在我附近，不过只闪了那么一下，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肯定是应龙尊上，不会错的！”
　　“我也觉得是，是不是还有那位大人一起啊？”
　　“哪个大人？你是说……”
　　“嗯嗯，听说尊上跟那个大人形影不离，肯定一起的！”
　　“好好奇啊，只听说过，从来没见过！”
　　“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有福气见一见啊！”
　　……
　　郁衡越看越冒冷汗，没想到应宸就出现那么一会儿，就能引起这么大的骚动，恐怕不止是这群里的小妖怪，整个蓉都府的小妖怪们都察觉到了，那么，背后搞鬼的那个家伙，应该也知道了。
　　蜪犬已经伏诛，失去了作恶的帮手，下一步它又会做什么呢？
　　不知为何，郁衡心里升起一阵不安，对方提出要小孩子的心脏是要干什么呢？难道是想修炼邪术，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
　　希望应宸那边早点能调查到线索。
　　郁衡将手机藏起来，就看见太阳已经慢慢升了起来，金灿灿的阳光一点点洒下来，给微凉的早晨增添了一点暖意。
　　这个时间段没有人会来池塘这里，所以郁衡就慢悠悠地往上游，临近水面的时候咻地一下跃起，却在半空中转身时，被站在岸边的裴曜给吓了一跳。

　　裴曜也是刚刚才醒来，在休息室睁开眼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旁边打游戏的季童，惊得他从恍惚中恢复清明。
　　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裴曜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那些中毒的孩子情况如何，得知已经没有大碍后松了口气，而后又问了那个小孩的情况。
　　季童嘴角抽了抽，告诉裴曜，孩子的家长已经把孩子接走了。
　　裴曜点点头，见时间还早，便说：“我先回寝室换件衣服。”
　　季童留在房间里目送他离开，心里大概有了猜测，恐怕应宸为了以防万一消除了裴曜的一些记忆，否则按照裴曜的性格来说，肯定会追问自己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失去了意识。

　　从急诊室回到宿舍的路上，一定会经过后面的花园池塘，不知为何裴曜发现自己最近很是在意这个地方，明明是路过无数次的地方，最近却频频流连，像是有什么一直在吸引自己靠近，难道是因为上次在这里被人袭击了造成的心理阴影？
　　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就在裴曜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的目光忽地被什么吸引而注视着水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忽然有一抹绯红色窜出，在半空中画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
　　就是那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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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进入饲养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