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只锦鲤不容易》卿小双

16、016 单身鱼也是有鱼权的！

　　郁衡趁着那个“谢医生”转身的间隙，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普通的玻璃鱼缸只有普通的汤盆那么大，被放在一个矮柜上，虽然鱼缸的上方被被法术封住了，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突围的方法。
　　一般的鱼都害怕郁衡，但都是同类还是能够交流。
　　被困于方寸之间，郁衡只能拼命摆了摆尾巴，将那几条小金鱼捞到了自己身边，给它们下了一个命令，那几条普通小金鱼缩在一起，听见郁衡的召唤之后颤巍巍地一起游向了边缘，将脑袋靠在玻璃壁上，等待着郁衡的下一个命令。
　　郁衡将圆乎乎的脑袋顶在玻璃壁上，拼命摆动鱼尾，那几条小鱼跟着有样学样，搅动着水花四溅，郁衡那条美丽的鱼尾拍打着水面，一个劲的往前窜。
　　鱼缸一点点向着柜子边缘挪动，郁衡内心既紧张又激动，还差一点只差一点点了！
　　那些金鱼并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但是郁衡知道，他要这个鱼缸一步步靠近悬崖，最终粉身碎骨，当然他重获自由的时候，也会保证这几条小鱼完好无缺。
　　眼看着成功在望，那位“谢医生”却忽然转身，郁衡刚好对上他凶狠的双目，片刻不敢停顿，更加快了摆动的幅度，只差一点了，一定要成功！
　　“谢医生”放下手中摆弄的东西，转身朝着郁衡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真是小看你了，倒没有别的鱼那么蠢。”
　　呸，你才蠢呢！
　　郁衡暗自用力，鱼缸已经挂在了柜子的边缘，只差一点就能打破平衡，然而就在这时候“谢医生”已经三两步走了过来，朝着鱼缸伸出了手。
　　“想跑？”
　　“谢医生”将手按在鱼缸上，笑着说，“我还想选个时间，你倒是迫不及待想死了，也行，那我就成全你。”
　　糟糕！
　　郁衡感觉到鱼缸被一点点推了回去。
　　不行！不能就这样前功尽弃，于是郁衡更加拼命地往前窜，却难以与对面的力气相抗衡。

　　“笃笃——”
　　“谁？”
　　寂静的夜晚，传来突兀的敲门声。
　　郁衡下定决心孤注一掷，缩着身体往后退，在鱼尾碰上玻璃壁的时候，咻地一下朝前面撞了上去。
　　“谢医生”手上一顿，感觉到手上忽然一股推力，回神的时候那鱼缸竟然换了个方向，那条红金色的鱼在水中打了个转，鱼尾在水中画出一道金色的弧线。
　　鱼缸碎裂的一瞬间，法术结界被打破，郁衡变成了孩童模样，将那几条小金鱼完好无缺的护在了怀里。
　　“谢医生”气急败坏，伸手要去抓郁衡，却感觉到一股阻力从后而至，瞬间动弹不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却已经凉了。
　　即便如此“谢医生”也没有轻易放弃，僵直的手臂和扭曲的手指仍在试图向郁衡靠近，然而郁衡在看见门口走进来的人是谁之后，就丝毫不觉得害怕了，甚至还蹲下身将破碎的鱼缸复原，将那几条小金鱼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应宸走进来，皱着眉头扯掉了“谢医生”身上的人皮，一挥手便让他显出了原形。
　　郁衡一转身，就看见一条面目狰狞青狗正长着它的血盆大口对着自己，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咬断自己的咽喉，吓得他一下子就躲到了杭睿的身后。
　　杭睿牵着郁衡的手，走到应宸身边，仔细打量了一阵，除了长着两层牙齿和浑身青毛之外，跟普通的狗区别并不大。
　　杭睿看了半天看不出端倪，便问应宸：“这是什么？”
　　应宸一脸嫌弃地拍了拍手，在桌上找到纸巾擦了擦手才拉住杭睿的手，同时瞪了郁衡一样，看见郁衡松开了杭睿的手，才如三月的春风一般温柔地跟杭睿解释：“这东西叫蜪犬，不是什么好东西，吃人的。”
　　杭睿忍不住皱眉：“相由心生，难怪长得这么难看。”
　　应宸又看了一眼僵直趴在地上，发出低鸣的蜪犬，想了想说：“原本应该也没这么丑的，应该是受了伤。”
　　郁衡从杭睿身后探出头，小声说：“他之前吞了好多魂魄，今天还想杀好多小孩来疗伤。”
　　“太平盛世出来作恶，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应宸明显心情不太好，想来也是，大好的晚上本想着哄着杭睿讨点甜头，却偏偏要到这里来处理这么恶心到东西，还有条碍眼的鱼，几个念头加在一起，应宸抬手就想了结它的性命。
　　蜪犬匍匐在地，放声大喊：“尊上，应龙尊上饶命！”
　　“你知道我是谁？”应宸有些意外，他已经隐了龙气，按理说这种宵小没本事看出他的真身才对。
　　“知……知道。”蜪犬见应宸放下了手，忙不迭解释，“当年，在南宝山，曾有幸见过尊上的英姿。”
　　“南宝山？”应宸忽然想到了什么，再开口时已不是和煦春风而是刺骨凛冽，“你也躲在那里？”
　　蜪犬忽然不敢讲话了，那强大的龙气渐渐溢出，压迫得它低下了头。
　　“所以你是被我伤的？”
　　“是……”
　　杭睿也回想起了当年的事，那时候他们正在对抗一个叫做梼杌的妖怪，应宸得到消息，得知梼杌躲在南宝山便赶了过去，虽然梼杌设了陷阱逃脱，但应宸却将躲藏在山中的妖怪一并清理了，这只蜪犬应该就是当初的漏网之鱼。
　　此刻应宸的手背在身后微微握成拳，拇指靠在食指上轻捻，多年相处，杭睿已经了解了应宸的情绪，这是应宸生气要发火的前兆。
　　“尊上，尊上！”蜪犬伏低做小不停求情，“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杭睿被这句话气得收起了回忆，开口打断了它：“逼不得已就能害人？”
　　“我……”蜪犬一时语塞，猛然想起了，慌张地解释，“我也是受人蛊惑，真的尊上，是有人教我这么做的！”
　　应宸眉头一挑：“谁？”
　　“我也不知道它是谁……”蜪犬望着被扔在地上的人皮，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叼住衣服一抖，抖出来一个手机，“我们是通过微信认识的，它告诉我可以用凡人的魂魄来疗伤，越是纯洁越好，我才……才潜伏在医院，伺机吞噬将死之人的魂魄。”
　　郁衡想起了白行说的，那些他们没有拘到的魂魄，应该都是被这蜪犬给捷足先登了。
　　蜪犬将手机点开推到应宸的脚边，又缩了回去，蜷起尾巴：“我受了伤始终无法康复，已经很久没吃人了……”
　　杭睿弯腰想把手机捡起来查看，却被应宸拦腰抱住了。
　　“别脏了你的手。”应宸微微仰头，对郁衡说，“你来看。”
　　郁衡接收到信息，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地问：“我？”
　　单身鱼也是有鱼权的！
　　郁衡空有反抗之心，但在应宸面前他显然毫无反抗的能力，只能默默捡起来手机……点开微信却是一片空白。
　　“诶，什么都没有诶？”郁衡点开微信，却发现好友列表和聊天记录都是一片空白，就拿给应宸看。
　　“什么！”蜪犬大惊失色，一步跳到应宸面前，“不可能，怎么可能！”转头对着郁衡亮出了两排尖牙，“是不是你动了手脚！是不是你！”
　　郁衡被吓了一跳，躲在应宸身后探出脑袋说：“我才没那个闲工夫呢。”
　　应宸看了一眼郁衡握在手上的手机界面，说：“就算这条傻鱼真有那么聪明伶俐，也不可能在我眼皮底下做到这件事，何况他还那么傻。所以，要么是你自己删的，要么就是有人黑进了你的手机。”应宸想了想，问，“你跟那个给你出主意的东西是怎么认识的？”
　　蜪犬心急如焚，极力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想也没想就说：“它告诉我想要留在人间就得获得暂住证，但是我……”说到这里，蜪犬低下了头。
　　郁衡听了之后了然，修炼成人的精怪们，如果想要得到人间问题事件集中处理中心颁发的暂住证，就必须身家清白，不管是自己这种老妖怪，还是刚刚修炼成人的小妖怪，都会接受非常严格的调查，是否是正经途径修炼成人，有没有伤害过凡人，只要被查出来做过错事，不止得不到暂住证，还可能被送上天雷台，被劈成渣渣。
　　对普通妖怪都这么严格，何况是蜪犬这种臭名昭著的食人妖，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暂住证。
　　“它说它可以帮我弄到一个暂住证。”蜪犬偷偷看了一眼应宸的脸色，显然十分了解暂住证这个事情是在应宸的管辖范围的，这显然是逆了他的龙鳞了，但此时此刻什么都比不上保命要紧，只能全部和盘托出，“虽然不是真的，但运气好的话，也可以侥幸通过临时检查。”
　　“呵，”应宸听完冷笑一声，“我竟然不知道，还有人这么大神通，连暂住证都有假的了。”
　　杭睿也是吓了一跳，忍不住说：“难道九眼桥那些□□的业务已经这么广泛了？”
　　“噗！”
　　郁衡一下没控制住笑出了声，抬头就看见了应宸冷着脸看着自己。
　　这世上可以当着应宸的面，逆他龙鳞的人不多，普天之下也只有杭睿一个。
　　显然其他人，都不在这个肆意逆龙鳞的范围内。
　　杭睿说可以，自己笑不可以，赤果果的“只许杭睿放火，不许他人点灯”。
　　强大的求生欲|望，让郁衡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缩回脑袋，躲在了护身符——杭睿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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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郁衡：我实名抗议这俩在这里秀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