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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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笙撇嘴，这祺王什么烂性子。礼貌这方面跟齐卿也没法比。
暗自把两人比较一番，稚笙看齐卿怎么看怎么好。他自豪一笑，露出两颗小小尖尖的牙。
这一天他都在外走动，还个玉佩还跟骆裕发生了争执。刚刚出去还书，额头出了一层薄汗，一张脸红扑扑的，衣衫也有些凌乱。碎发垂在脸侧，稚笙一股脑把它们往后抹。
见人回来了，齐卿倒了杯茶推到桌对面。稚笙加快步伐赶过去，捧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深深呼了口气，他瘫在椅子上，手里还握着茶杯，不时嘬一口。
齐卿唇角上扬，又给稚笙续了杯茶。
“玉佩还回去了？”
雪白的瓷杯刚递到唇边，听齐卿这么问，稚笙停下动作连连点头。说起玉佩，他就一肚子气。
稚笙一双眼睛迸着火花，一脸愤愤。齐卿耐心地看着他。
“那个……骆裕！”稚笙皱眉想了会儿总算想起那人叫啥。
“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动不动拿剑指人，什么毛病。
稚笙把今早的事跟齐卿绘声绘色说了一遍，着重描述了骆裕一上来的不讲理和自己如何反击的英姿。
齐卿见他眉飞色舞，眼底笑意加深。
说到一半，稚笙停下来喝了口水，一抬眼就看见齐卿正盯着自己。
稚笙下意识摸了摸头发，还好，不太乱。“怎么啦？”，他问。
齐卿垂眸，细长的手指轻点着桌面。
“他身边可还有跟着什么人？”
稚笙有些疑惑，不知道齐卿问这个干什么。“他是一个人。”骆裕最后被他打倒在地的时候，也没人从暗处跑出来支援骆裕。
齐卿沉吟片刻，眸中颜色加深。稚笙歪头看着他，不明白齐卿问这个是干什么。
二人视线对上，齐卿微微一笑，“没事，你继续。”
稚笙连连点头，不作他想。
在国寺的日子规律而安宁，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快到归期。
稚笙坐在窗边，手撑着脸颊，食指绕着自己的头发。屋里就他一个人，面前放着吃了一半的饭菜，一青二白少油水。
他对齐奕的话还是很在意的，这些天吃的特别多，每天他和齐卿要一起吃掉三份饭菜，他两份齐卿一份。稚笙捏捏脸，是长了些肉，就是不太明显。他转转手腕，动作间，腕骨几乎要突破骨肉。稚笙皱眉，好像是不太好看。
稚笙咂咂嘴，这些天规律饮食了，倒是唤起他对人间食物的爱了。
要长肉就得吃肉，他想吃肉了。
稚笙叫人把桌上剩的饭菜撤下去，转身出门去找齐卿。今天齐卿去了主持那儿，估摸着要回来了。
自齐奕来了后，老是来找齐卿，稚笙烦他的很。不知道他哪有那么多话要说，稚笙没少在他来的时候捣乱。后来齐奕学乖了，不上门来找齐卿，而是在齐卿回来的路上把人截到他那儿去，害的稚笙有好些天都没怎么见到齐卿。
今天他要先人一步，把齐卿先带回来。这样想着，稚笙加快了脚步。
行至佛堂东墙附近，遍地花草长势喜人。稚笙倚着满月型的门洞，望向前方齐卿的必经之路。
不一会儿，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一身素色衣衫柔滑如水。。稚笙惊喜的跑上前去，余光却瞥到另一个方向而来的人影。稚笙连忙加快速度，拉着齐卿就往另一个方向跑。
齐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稚笙拉进佛堂旁通往姻缘堂的小路。那条路稚笙很熟，身后齐奕没跟上来。
远远的，稚笙仿佛听到他冷哼一声。稚笙耸肩，牵着齐卿的袖子一脸得意。
齐卿有些好笑，“你怎么在这儿？”
稚笙挠头，“我想请你吃东西。”
齐卿疑惑道：“吃什么？”
“过两天就要回宫了，上次我在后山发现了一条小溪，里面肯定有鱼，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稚笙牵着齐卿的衣袖，轻轻摇了摇，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稚笙一双清澈的眼睛闪闪发亮，让人难以拒绝。齐卿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点了头。
稚笙高兴得几乎要蹦起来，他满面欢喜道：“那你先回去，我去准备些东西。”
说着他放开齐卿就走，走之前还特意提醒齐卿别往刚才齐奕来的地方走。他可不想再有什么意外了。
稚笙去膳堂要了些材料，有个小和尚还给了他一些干辣椒，说是吃了暖和。天气乍暖还寒，吃了对齐卿好，的确有用，稚笙高高兴兴照单全收。
稚笙提着各类小包回去，齐卿早已在门口等他了。在稚笙的带领下，二人往国寺后山而去。
齐卿知道这个地方存在，但这半个多月来他基本只在寺内活动，大部分时间更是在自己的院里。
此时阳光正暖，空气里弥漫着温热的草木香气，不知开在何处的花朵散发着若隐若现的香。
面前是一片青草地，不远处就是树林，树木大都刚出芽不久，远远望去星星点点的嫩绿点缀其间。再远，就是更大一片森林，倒是郁郁葱葱的墨绿。
稚笙眯着眼仔细观察，“这山上动物不少，要是你会狩猎就好了。”
不过齐卿这幅样子，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个武夫。
稚笙一张脸暴露在阳光下，白生生的，眯起的眼满是怀念。
齐卿微微抿嘴，下意识附和：“我会。”
“诶？你会？”稚笙表示惊讶。
他停下来绕着齐卿转了一圈，斯斯文文，看起来不像舞刀弄枪的。
“以后有机会带你去。”
“去哪？”
齐卿揉揉眉心，“狩猎。”
“噢噢。”稚笙不好意思的笑了，心里却偷偷高兴。齐卿的意思是以后会带着他了吗？稚笙越想越开心，强忍着才没傻笑出声。
两人各怀心思，终于到了稚笙所说的溪流。小溪不算太窄，溪中各式各样石头组合成一个个小水塘，流水打着旋儿流向山下。
稚笙把东西放在溪边，让齐卿待在原地。他脱掉鞋子，挽起裤腿就踏入溪水里。溪水是从山上流下的，映着阳光，却一点儿也不暖和。甫一下水，稚笙不禁抖了一下。
齐卿没想到他打算直接上手这么抓鱼，蹙眉正要阻止，就见稚笙猛地弯腰，双手扎进水里，瞬间一条鱼就被扔出了水面，一串金灿灿的水珠在空中划出弧线，鱼啪的一声摔在草地上，干脆的晕了。
最终齐卿还是选择安静待在原地。
稚笙别的不行，论抓鱼，很少有比他厉害的。他雪白的小腿没在水里，在溪水中灵活地穿行。不到一刻钟，岸边就多了三五条大鱼。
齐卿在一边把东西都布置好，眼见着稚笙在溪边十分利索的杀鱼。
稚笙带来的材料很丰富，鱼烤脆后撒上香料，香气四溢。
稚笙大快朵颐起来，鱼撒了辣椒粉，让人直冒汗。齐卿吃的斯文，两个人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
“啊……”稚笙躺倒在地，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十分满足。另一边齐卿也搞定了手里的鱼，走到溪边去洗手。
稚笙撑的说不出来话，四条鱼，齐卿就吃了一条，而他吃了整整三条！现在呼吸间全是鱼味。
稚笙躺在地上，一双脚光着，圆溜溜的脚趾头抓着地上的草，脚底被搔的痒痒的。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整个人暖洋洋的。
稚笙伸手摸向身侧，掏出了蛋。他坐起身，把蛋放在腿上晒太阳。
齐卿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
那蛋圆滚滚的，光滑圆润，在和煦的阳光下看起来愈发温润，可媲美上好的玉石。
稚笙手里捏着一棵草，戳着蛋壳，嘴里还念念有词。一块阴影袭来，稚笙抬头，发现齐卿的视线正落在蛋上。转瞬间，他又移开了目光。
稚笙双手收紧，犹豫着开了口：“齐卿？”
“嗯？”齐卿转头，入眼是稚笙略带着紧张的脸。
稚笙抬起手，眼睛弯成月牙，“你要不要抱抱它？”
稚笙把蛋举着，递在齐卿面前。齐卿避无可避，迟疑着接了过来。
刚一入手，齐卿就感到一阵温暖。他方才沾过溪水的手本来是冰凉的，刚接触到蛋光滑的表面手心就骤然升温。热度逐渐蔓延，漫上齐卿的手腕，臂膀。仿佛泡进了温水里。
温暖试探着，犹豫着前行，似乎要将自己和齐卿相连。齐卿一时竟无法放开它。像是得到了某种认可，温暖和齐卿自身的热度相融，一时竟让齐卿感到莫名的舒心和亲切。
忽然，那温暖的感觉突然消退，一路退回了掌心。然而并没结束，齐卿感觉自身的热度也被带走，浑身冰凉。阳光霎时刺眼起来，眼前出现了重影。
齐卿面色凝重，猛地把蛋塞回了稚笙怀里。整个人难以自控的摇晃了几下，抬手抵住了额头。
“你怎么了？”稚笙吓坏了，不知道齐卿这突然是怎么一回事，连忙上去扶住他。
齐卿额头沁出一层冷汗，他摆摆手，眸色深沉几分，看向已经被放进袋子里的蛋。
方才蛋身微弱的光芒早已消失，此刻看起来冷冰冰的，平平无奇。
像是做错了事，躲藏起来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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