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1、第 81 章 ...
-
他和阿颖阿兰的事情那是在他和阿蓉的事情几年之后了,那是他一生中最灰暗寞落的时期。阿颖想要一飞冲天从此过上富家少奶奶的生活结果只落得一个被始乱终弃灰溜溜回家转的下场,终日坐在她家商店柜台后面,垂着头,一头浓密的长发把整个脸遮住了,在几年时间里,晓宇从她家外不知过往了多少次,也不知多少次在她家商店买东西,很多次他从她手里接过他买的东西,她从他手里接过去钱,晓宇硬是一次也没有看到她的脸,最多看到指宽的侧影,就是从这指宽的侧影中也能看到她整个是凝固的、冰冷的,至于说话,基本没有和她说上一句。就这个样子三四年过去了,有一天放学后晓宇回家又走她家门外过,又看见她坐柜台后边,还是那副样子,垂着头,一头浓发遮住了她整个脸。这时候,晓宇突然想,需要有人帮帮这个女孩子,救救她,不然,她有可能会就一直这样下去,无法开始新的生活。说着他就走过她家门前了,但他好像心里起了波澜了,诸多思绪涌入心头。他在想,要什么才能帮助这个女孩子、救这个女孩子,使她重新开始生活?爱情的火花。只需一粒爱情的火花就够了。谁才能给她这粒爱情的火花?我啊,在她能够接触到的人中,我最合适了。他就这样想着却不知道自己在这样想着,等他意识到自己在想着什么的时候,就觉得这一切很可笑了,也就不再想下去了,把这个事情忘记了。这事情过后好长一段时间,到年底了,有一天,他去赶集,看见她坐在她姐开的商店外,和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时尚男子说话。这是几年来他第一次看见她与人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她赶集。看到这一幕,看到她与人聊天时脸上那种特别的神情,就和那一次一样,他心中起了波澜,诸多思绪不由自主涌上心头,他在想,她有开始新生活的愿望啊,她是多么需要开始新生活啊,但是,她就是走不出那个划地为牢的困局,必需有人帮帮她、拉一拉她,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只需有人伸给她一根稻草就行了,这根稻草只能是一粒爱情的火花,但也只需是一粒爱情的火花,就这么一粒转瞬即逝的爱情火花就把她拉上来了,拉上来后这粒爱情火花对她就无用了,她可以丢开一切出发了,清醒理性自主地选择和安排她未来的生活,但是,看茫茫世界,谁才可能给她这么一粒爱情的火花呢?还真没有啊!就是这时候在她身边的时尚青年男子也不是啊!她是多么的孤独,我们都是多么的孤独,被看不到尽头的万千事物包围着,我们就是陷在事物的汪洋大海中的,但是,所有这些事情都不过是我们走不出去的荒漠和荒漠、逃不出去的监狱和监狱。想到这里,他想其实在她整个她能够看得到的荒漠中,他可以是那个给她一粒爱情火花的人,那眼她必须饮上一口才能继续向前走的清泉,也只有他才是。想到这里,他那样自然地产生了一种责任感,产生了他应该责无旁贷地帮帮拉拉她的想法。不过,当他在这样想的时候,也就开始在想自己有多么荒唐了,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他自己的事情他都应付不过来,怎么可能还去帮她呢?她在各种无形铁镣手铐缚住了手脚的困境中,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也许我们大家都是如此,这满大街的人都是如此,但我们都只有自己应付,还要在人前装出完全没那么回事的样子。他更在想,凭什么说只有他才能给她那粒火花和那根稻草呢?有比这更莫明其妙的吗?再说了,就算他是那样一个人,她和他之间又隔着多少东西、多少世界,她看得到他这里来吗?他走得到她那里去吗?他这样想着也就把这个事情忘记了。又老长一段时间过去了,都到第二年的深秋了。这半年多时间他的生活看似平静实则已经经历了很多事,他的感觉是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生活用板斧不知砍了他多少斧,那些砍出来的创痛伤痕都在呢,很沉重,黑黑的,深深的。接连几天上学去,他都看见她在她家屋后的阳台上晾晒包谷。她家屋后的阳台楼上楼下的都是将几间屋贯通了的。在他家,一出门就可以全看到她家屋后楼上楼下的阳台,去学校,走到她家房子跟前了,这一切还整个在视野中。她家距他家的直线距离也许只有一百多米。这几天他都看见她在一楼的阳台上,爬在那架小梯子上面,把包谷挂到阳台下面。她家用包谷酿酒,种的包谷很多,她父母每天去地里把包谷收回来,她负责把包谷壳剥掉,把几个包谷连成一串,然后晾晒到二楼的阳台下面。其实,他有些纳罕,因为她家年年种这么多包谷,年年这么晾晒包谷,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做这事。这几年除了看见她在那柜台后边外,就看不到她在哪里,更看不到她到户外干活,她就像她家的一个影子,一个偶尔会显现出一点轮廓其余的时候就是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只不过可肯定还在她家中的似是而非的存在。其实这也说明她有要走出困境开始新生活的想法了。她不再是那样一个影子、一个似是而非的存在了,她走到阳光下来了。她不停地干着活,不停地爬上爬下,仰头、俯身、扭腰、摔开滑到前面碍事的长发,等等,动作连贯、娴熟、一气喝成,他这才看到,她的身材多么苗条,她的腰肢多么丰满,虽然她不过是在劳动,全不是她有意的,但是,对在这样繁忙地劳动中的她,他只能用风情万种来形容了。他被深深地吸引了,甚至于有了一种心旌荡漾、不能自持的感觉。不过,他仍然看到了生活的板斧在她身上砍出的痕迹有多黑暗和深重,仍然想到了她不需要别的也不可能是别的只是一粒爱情的火花就能把她从这种黑暗而深重的刀痕中拉出来,也同样想到了他能够也应该给她这粒爱情的火花,还看到了她和他其实相距并不遥远,如果他敢,只需一道箭一样的目光向她射过去可能就什么都成了。这天,他又上学去,又看到她在晾晒包谷,和前几天完全一样,他就发现他已经下定决心了,如果这是一板斧砍下去的行为的话,那就砍出去吧,不论是她的生活,还是他的生活,都需要被这么砍上一斧啊,她完全不应该老把她那些刀痕当回事,而他身心中那些同样深重的刀斧痕迹,不管多么真实,他也应该不当一回事、不把它们放在眼里,所以,不论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他自己,这一斧都是必须砍下去的。其实,对这几天他出家门去学校的一路上都在看她,都在怎么看她,她并非没有一点感觉。所以,这次,她感觉到他又在看她,就回过头来了,不是对他表示反感,而是一个女孩子对“回头率”的那种自然而然的反应。他趁她这样妩媚地看他时,向她发出了那道箭一样目光。她的脸色本来是平静的,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了,他也像好意没有被人心领反而挨了一巴掌一样猛醒了,感觉到自己做了一件多大的错事,自己有多么狂妄下作可笑,整整一个自取其辱。他低头匆匆逃也似的去他学校了。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都像罪人一样匆匆来去在上学和放学的路上,再不敢看她一眼,那种他做了一件自取其辱的事情的感觉也始终压在心头。这几天之内他都是最多能够看到她的一个背影,显然是在他有可能看见她的时候她就都在躲开。这让他心里更不好受。
这天,是个艳阳天,他们这地方,秋冬两季就难见艳阳天。他去上学,出门就看见阿颖又在她家屋后的阳台上爬在那架梯子上摆弄那些包谷,这次她是翻晒它们,看天气好,把里面的包谷翻到外边来,把外边的翻到里面去,使它们受日照均匀。他走到可以从后面看她、她要回头他也可以及时收回目光的地方的时候,看着她,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遗憾,还有一种痛,心想,真美啊、真动人啊,可是,在她眼中,他什么也不是。他正这样想着,她却突然长发一摔回过头来冲他璨然妩媚地一笑。这一切发生得根本就让他来不及做出反应。她这是接受他了、同意他了,就这样接受他了、同意他了!他心里真是快乐极了。就从这天起,他们就开始交往了。不过,他们的交往表面上看整个在正常的范围内。一切只不过是上学放学从她家门前经过时,他会停下来走过去和她说会话、聊几句天,而她也一定在他还没来学校和还没放学时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还有他来她家买东西时,他不会像从前那样买了东西就走,而是坐下来和她说话。她父母见他们这样,显然很高兴,因为他们也想她走出来了,不是走出来和他好,而是她能够和人这样聊天,说些心里事,在他们看来就是她在走出来的标志。虽然他孤身一人,老婆已经跟别人去了,最终会不会回来谁都会表示不看好,除非他能够在短时间内发大财,各方面看他都处在人生失魂落魄的时期,和一个女孩子之间发生点事情太正常和自然了,谈情说爱从来就不是那些风华正茂、志得意满者的专利,相反,失魂落魄的男男女女更容易坠入爱河,弄出各种风流韵事。但是,她父母完全不可能想到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任何人都不可能想到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这没有什么奇怪之处。这倒给他们提供了保护。再说了,也不能说他们之间有什么,至少目前不能这么说,一切还在发展中呢。在这些谈话中,她把她心中的苦水向他倒出了不少,有可能,这么些年了,她就从未向人说过。她的大概意思是那个富公子欺骗了她的感情,她跟他的那一年是她人生的一个大错误、大失足、大噩梦,这么多年过去了,对那一年她都还想都不敢想它,不过,她现在已经想开了,也把人生看透了,她什么也不信,尤其不相信感情,只相信钱,只想找一个有钱的嫁出去。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一个钱字。但他能够理解。他从来就没有看不起声称只相信钱的人,他们这里的人都是以钱衡量一切,但他从来也没有看不起他们,尽管他和他们保持距离,他生活在他们中间感觉到是多么寞落。世界就是滔天洪水,我们都是滔天洪水里徒劳的挣扎者,有几人能真正左右自己的命运,有几人能够真正左右自己的思想。像阿颖这样一个平凡的弱女子,她更不可能左右自己的命运和思想了。她跟那个富公子就是冲他的钱而去的,他对她之所以伤害那么大,不过是因为她把全部幻想,包括一个少女对纯真美好的爱情的幻想都投射到他们的关系中去了,她把她对人生所有可能的美好浪漫幻想都激发出来打成一个整包托付给那个富公子了,如果她不欺骗自己,自始至终都明白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才跟了人家和去爱人家也要人家那样爱她的,也许到头来就不会受到那么大的伤害了。不过,这也能理解,人要经历多少沧桑才会这般成熟,不能用这个标准要求一个蒙懵无知的少女。他们就这样交往着。但是,很显然,他们的关系并不可能就这样。他给她的暗示就是那种暗示,她这么来和他交往就是同意和接受了他的暗示。他们在似乎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事地交往着,情欲之火却在各自那里燃烧起来,一天比一天燃得旺。已经什么都有了,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下一步了。他苦于不知道如何进行下一步,但她却突然迈出了大胆的一步。一个星期天,他正有家里干家务活,突然听到了她喊人的声音,就在他家屋外的坝子里,喊的不是他,是他邻居家那个傻子。他一个单身男人,所有的人都会把往他这里来的女子盯着,而村里可一眼看到他家的地方太多了,所以,她还不会直接到他家来,但一听到她的声音,他就知道她是来找他的了。他赶紧跑出去,满面春光地迎接她,她也是满面春光地迎接了他的迎接,两人一起朝傻子家走去。傻子的老弟自称和她谈过恋爱,晓宇和阿颖好上后,就他们两个关系的传闻问过阿颖,阿颖平静地否认了他们有过恋爱关系,说那时候她在学校贪玩,爱和男生一起耍,但没有谈过恋爱,她和那个富公子是她第一次谈恋爱。不过,傻子一家人都以她和傻子的老弟有过恋爱关系而自豪,并声称只因为他们家穷才把她娶不进家门。以讹传讹,这事情在他们村里人所共知。她声称是来傻子家看看傻子老弟这两年的照片,是在电话上征得傻子老弟同意了的。傻子老弟在外打工,拍了很多照片寄了回来,装满了一本相册,他父母经常拿出来给人看,那个幸福样、对儿子每一张照片的那些个夸赞,不提了。这当然是她的借口,而且是个很好的借口。今天这个日子也是她精心挑选的。今天是逢集日,村里大部分人,傻子的父母,她的父母,都去赶集去了,傻子家只有傻子一个人,是个真傻子,和晓宇是铁哥们关系,但懂的东西很少,他俩需要单独地一起,却又不能单独在一起,所以,他们在一起时是傻子与他们在一起,就成了最好的选择了。再说了,晓宇家附近几个院子的人都去赶集了,就只剩下傻子和他,她不这时候来找他,还等什么时候啊!他俩兴高采烈地来到傻子家,傻子见“弟媳”来了,也高兴成啥样,说要看他老弟这两年的照片,就把他俩带到了楼上。傻子家也修了二层贴瓷砖的小楼房。上楼时,傻子在前边走,他俩在后边并排着上楼,一路上笑着说着,都笑得那样清脆响亮快乐激动,她的声音还在带有颤音,两人肩膀挨着,越挨越紧,在可以肯定外边再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也看不到他们、傻子也压根儿就想不到应该回头看一眼的时候,他就一把把她拦腰抱过来了,她顺从如水地倒进了他怀里,两人的脸紧紧地贴在一起了,他俩顿时坠入进一种黑暗,两人同时完全成为了这种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不知道了,他只感觉到他的脸在她脸上本能地轻轻搓揉着,就在这种搓揉中,他如此自然而然地感觉到一切都不存在了,整个宇宙、万事万物都消失了,只有他俩的脸相接触的那一块才存在着,而且是一切存在,也就在它成了一切的存在的时候,它整个不再是他们俩脸上的一块了,而是一个具有上帝的最精微复杂美妙形式的小宇宙了,他俩共同拥有这个小宇宙,他俩就是这个小宇宙,在这个小宇宙中你消失在我里面我消失在你里面了,他俩就这样一直到楼上的会客室里的沙发上坐下来时脸才分开了,分开时的感觉那真的是两个已经紧紧粘连在一起了的东西在分开啊。不管怎么说让傻子看见他俩脸是紧紧贴在一起的也不好,傻子也并不什么也不懂。他们的脸虽分开了,但感觉到他的脸和她的脸接触过的那一块有一个永恒的形式烙在它里面了,也烙在他心里了,那简直就是一个上帝的指纹啊,上帝的指纹不是这样的是怎样的啊!他知道她的感受和他是完全一样的。他们仍然紧紧挨在一起,他仍然紧紧地搂抱着她的腰,两个的脸没有挨在一起头却是挨在一起的,共同翻看傻子拿过来的的相册,其实他们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沉醉在他们的幸福里,她仍然轻声地欢笑着,笑声整个在颤抖,好像每一个笑声里都飞出了一道灿烂耀眼的光芒。傻子在一旁带有点迷惑但也更多的是信任的神情看着他们。晓宇冲他说:“去给姐姐摘两个橙子来!”傻子没说什么就下楼去了。傻子一消失在楼梯口他就把她整个往怀里揽,她如水一样顺从着他,她仰在他怀里了,他把嘴凑上去在她脸上热切地如鸡啄米似的吻着,他的感觉是他每一吻都在她脸上印上了一个完整的、滚烫的、独一无二的、从未有过也不会再有的复杂美妙的图案,它不是别的,就是上帝的一个指纹,这一个个独特美丽的图案、这一个个上帝的指纹随着他印在她脸上也全都进入到她心里去了,永远烙印在她的灵魂里和生命里了,与此同时,他也每一吻都从她脸上,也从她整个人、整个生命中收获到了一个同样独一无二、从未有过也不会再有的上帝的指纹,它烙在他的嘴唇上也永远烙在他灵魂里了。不,不是他感觉事情是这样的,而是事情就是这样的。这个时候发生的就是那最奇妙的事情,他俩的感觉完全融合了,成了一个感觉了,他的感觉完全是她的感觉,她的感觉也完全是他的感觉,他感觉她感觉到了什么那就是她感觉到了什么,她感觉到他感觉到了什么那就是他感觉到了什么。其实,他这个经验是独一无二的,却又是如此完美地复现了他童年时代有过的一种刻骨铭心的经验。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再可能有那样的经验了,但是,没有想到,在有那样的经验几十年之后,在对一个女孩子的热吻中竟就这样说有那样的经验就有那样的经验了。当年他的那个经验就是,他站在风中,每股吹过他脸的风他都感觉到那是上帝的亲手抚摸他,他站在雨中,每一滴雨打在他身上他都会感觉是上帝的手指亲炙他了,一个独一无二的上帝的指纹烙进他的灵魂了,一个宇宙整体的图案烙进他心里了,把他的心、他的灵魂都烙穿了,我们除了以这种方式绝不可能再以其他方式经验宇宙整体的图案为何物,我们平时经验到的都不是宇宙整体的景象而只是事物的碎片。对于童年的他,整个世界,万事万物,都是上帝在亲炙他。就完全和他此时此刻吻着阿颖的脸、贴着阿颖的脸而得到的完全一样,一样美丽,一样热烈,尽管两个经验各自都是独一无二的,并不能将它们混为一谈。他和阿颖就这样沉醉在他们的爱河中,沉醉他俩此生都从未有过可能也不会再有的巅峰经验中,这是幸福的巅峰、生命的巅峰,他俩相识多年,他是看着她长大的,他们都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经历了那么多的事,谁承想他俩的人生道路会在今天发生这个交叉,他俩会像今天这样抱在一起,会就这样碰撞出照亮了他们的人生舞台的火花,会就这样经验到上帝其实一直和他们在一起,他们经验的就是那真正的奇迹,真正的神的奇迹。他们当然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在听到傻子上楼的脚步声时她从他怀里起身了,他们分开了,虽然仍抱在一起,但是,他除了沉浸在他的极乐中外,还感觉到了对她的负疚,因为,今天他对她做得有点太多了,他以他的头和她的头轻轻挨着表达他这个负疚。她深深地低着头,他听到了她在啜泣。但她也在灿烂无比地欢笑着。他用头轻轻摩娑着她的头。一会儿后,她不得不离去了,他送她到他家外面时,叫她等一下,跑进屋里去拿出两个他早就准备好却不知怎么给她的柚子,他家有一棵柚子树结的柚子非常好吃,在他们村里找不出第二个来,一到成熟季节来偷摘的人很多,大人孩子都有,他看见了通常是去躲起来怕偷的人看见他了,因为对方若是大人那会让人家难堪,至于孩子,那就由他们去吧,这一回全靠他提前就给傻子布置了这个任务,才给他保住了两个,保住这两个就为了把它们送给阿颖。